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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舞道?”魚悅驚訝地睜大眼睛,真的好奇妙。魚家奶奶笑了下,雙手開始上下互動,院子裡,一些細小的旋風漸漸地越匯聚越大。這一刻的魚家奶奶是美的,無關年齡,因為她的舞超越了那種界限。
晚餐,魚家奶奶久違的肉粽,魚悅和榔頭走得異常難看,被強行掰開的韌帶,疼痛難忍,他們走路的姿態僵直、彆扭,像個小媳婦似的邁不開步,只能一蹭一蹭地挪動。
“啊,真是不想看到這麼難看的形體,明天還要加把勁,早點幫他們掰開,腰也是硬的,腿也是硬的。這可怎麼好哦!”那位肥胖的婆婆調侃,零散坐在在堂屋的大家都笑了起來。
榔頭苦笑著扶著牆壁站立,剛才去廁所,蹲都蹲不下,虧了魚悅拉著他的胳膊,不然腿疼不要緊,活活會被大便憋死。未來的日子真的難耐了呢。
被剝開的肉粽,細細的料油和砂糖,魚悅坐在那裡吃著。
“真沒想到,老了,老了,寂寞一生,竟然有了孫子。”一位幫魚悅他們剝粽子的婆婆笑眯眯地看著兩個人嘆息著說。
榔頭驚訝地抬頭,看下屋子裡的人。
“除了你的奶奶,我們都沒結婚,原本想,這樣的命運就在這一代完結的。”這位婆婆笑眯眯地解釋,只是隨意地解釋,其中甘苦不言而喻。
“奶奶有親孫子嗎?”榔頭一邊吃,一邊問。
“有吧,應該是個外孫。以前我悄悄去丹城看過的,那孩子出生的時候,我挺高興的,是個男孩子。當時就鬆了一口氣。那之後就再也沒回去了。”魚家奶奶不在意地笑嘻嘻地向說鄰居的閒話一般說著。
“為什麼,不和他們一起生活?”魚悅突然問,這之前他從來沒問過這樣的話。
魚家奶奶摸下魚悅的頭髮:“我很早就被趕出來了,女兒根本不知道有我這個人的。而且作為普通人她活得那麼好,這麼好打攪他們。”
“等這裡結束了,我們去接她們,以後一起生活。”魚悅摸下奶奶的手。
“傻孩子,人在世上走一遭,雖然我們這些人一輩子都在追求大境界,可是總要跟隨著潛規矩走,莫要太天真了,隨緣吧。”魚家奶奶嘆息了下。
夜風漫漫,魚悅苦惱地看著摩托車。好吧,這輛摩托車不大,可是渾身酸疼的他,就是邁不上去,大腿無法找到小腿。他知道公路外邊全部有監控器,除了粽子店內部,這裡已經進入監控區域了。他努力作出無所謂的樣子。
榔頭也努力維持著好人的樣子,可是走路就像夾著痔瘡。
“嘩,這兩人,昨天晚上一定做了那樣的事情,玩得這麼瘋啊……”奉游兒一臉我什麼都清楚的樣子。
帝堂秋一口水噴到了屏幕上,轉頭怒視他:“你不去照顧你們家小甜甜,跟這裡搗什麼亂?”他訓斥道。
奉游兒笑眯眯地把一疊資料丟到帝堂秋面前:“小店市基因庫十歲以下孩子的基因資料全部丟失。都這個時候了,誰偷這個啊!”
帝堂秋打開袋子,拿出資料,詳細地翻閱著。
基因庫,每個孩子出生,都會留下一份毛髮基因資料,這是為了便於管理,和今後的醫療。現在六國都實行這樣的管理方式。帝堂秋丟下那些資料,無奈地嘆息了下,真是多事之秋啊。
小店市隱秘海岸線,海底一千米深處,一艘巨大的潛艇停泊在這裡。潛艇內,小店市丟失的那些基因資料被放置在一間巨大的、設備完全的實驗室內,正在做著隱秘的分析。
第59章 潛艇
這是一艘深海的潛水艇,它比一般雜誌媒體上刊登的潛水艇要大上許多倍。潛艇的外觀是藍色的,這是一種隱藏色。因為它現在正停泊在淺海灣,當它進入深海,它會變成灰黑色或者其它色。
潛艇內部。
猶如一片小型的住宅區,人們沉默著,有次序地生存著。這些人打扮得猶如話劇中的幾百年前的古人,長發、長袍。他們衣服的背面有著巨大的墨體字“有風”
實驗室內,一些穿著白大褂的實驗者,正緊鑼密鼓地進行著一些N的配比實驗。實驗室對面的玻璃密倉內,一台手術正在進行著……
不管是帝堂秋,或者是現在在小店市為了消滅實驗獸而努力的任何樂醫看到這台手術,一定會大吃一驚,因為在手術室內的兩張手術床上,一張正躺著一個十歲左右的孩童,而另一張病床上躺著的竟然是被深度麻醉的實驗獸。
這隻實驗獸並不大,屬於小獸,即使如此,它的軀體也比最健壯的人類大出兩倍。從它肚臍上還新鮮的臍帶傷能看得出來,這隻實驗獸是從母體裡剛取出不久。
一位醫生仔細地剔除掉實驗獸頭頂的毛髮,接著拿著一把手術刀在它的頭頂畫了一個圈,一股鮮血流了出來,血液是紅色的。另一位醫生操著清洗電鑽在割去頭皮的實驗獸顱骨上旋轉著,不久,一塊完整的頭蓋骨被切割下來,一套比人類小了很多的腦組織出現在醫生面前……
病床的另外一邊,一個小女孩在沉睡中,她的頭髮也剃光了,頭頂裸露,腦組織被切割去一部分……接著……實驗獸的腦組織被取出,移植進小女孩的腦部……
實驗室的另外一扇觀察窗前,幾個穿著黑色長袍的男人正在目不轉睛地觀看著實驗過程……
“阿綠,你說這次會成功嗎?”一位三十多歲、體態健壯、雙眼迸發著寒光的男人問身後的那位體態略微矮、身材瘦弱、略微俊秀的年輕人。
“但願成功吧,如果再失敗,就只能期盼小店市這幾隻了。移植手術要求太高,這已經是最後一對了。如果再失敗,我們只能就近找實驗體了。怎麼,環奉擔心了?”這位叫阿綠的男人略微帶著擔心地回答。
“腦死亡的活體不太好找了,而且各項數值相近的實驗體已經沒有了。要是再失敗,怎麼跟長老會交代?不擔心是假的。”被稱為環奉的男人嘆息下,繼續看著實驗。
五個小時後。環奉帶著阿綠,來到潛艇底層的一個秘密的房間。
推開房門後可以看到,這裡是這樣布置的:一色的淡藍色的水晶內部,潔白色的家具,很溫暖的燈光,在潛艇上少見的綠色植物,這個屋裡竟然放了十來盆。
環奉和阿綠單膝跪下,默默無語。
“又失敗了,對嗎?”坐在屋子中央的皮質逍遙椅上的一個俊秀得猶如海妖一般的年輕人,發著冷笑問。
“是的,方舟長老。最後一對實驗體發生排斥,已於半小時前全部死亡。”阿綠顫抖了下,還是如實匯報。
“啊,原本就沒對你們抱什麼希望的,真不知道長老會怎麼想的,投資如此巨大,我的部下也死了那麼多,十三具活體就被你們這樣弄死了。真是,一個有意思的笑話。”方舟一隻手在耳朵邊抓著一縷子頭髮打著圈,一面譏諷著面前這對可憐人。
環奉微微抬頭,當眼睛碰到方舟那雙略微藍色的眼睛之後他迅速低頭:“我們到此匯報,請求長老會下達處罰命令,實驗是我倡議的,所以,一切責任我來承擔。”
“你來承擔?你又算什麼東西?環奉,長老會器重你,我知道,你的老師現在地位還可以,你最好祈禱他為你多活個幾年。得罪人的事情我是不做的,但是,“心齋”死去的每個部下的帳,我會為你記下。你,還有你的小情人,就祈禱這次小店市的活體能幫你們度過難關,不然,就是你師傅也挽救不了你。”方舟用他的尖頭皮鞋的鞋底輕輕點著阿綠的頭頂,阿綠低垂著頭,牙齒咬在下嘴唇上,他遲疑了半響終於說。
“對於沒有腦死亡的活體進行實驗,此舉不可行,請方舟長老再給我們一些時間……”
“閉嘴吧,出去。”方舟猶如訓斥兩條狗一般地帶著壓抑的怒氣驅趕。
阿綠還要說什麼,環奉抓住他的胳膊死命地拉扯著他出去了。
方舟看著他們消失的背影,突然輕輕笑了下:“真是羨慕你們,要是他也能對我這麼好就好了。”方舟伸手拿起面前盒子裡的一塊絲巾,輕輕地擦拭了下鞋底,那個鞋底正是剛才觸碰到阿綠頭頂的那塊。
一塊沒有任何污垢的絲帕被丟進垃圾桶,方舟站起來,脫去外衣,走到一邊的小吧檯前。他打開柜子,先是細心地清潔了一下雙手,接著非常認真細心地調製出一杯牛奶加果肉的飲品。他做這些的時候,神態異常認真,每個果粒被他切割得均勻萬分,不差分毫。
二十分鐘後,方舟來到房間的一扇和牆壁同色的水晶門前,他一隻手托著餐盤,一隻手輕輕地推開房間的房門。他的動作很小心,生怕驚擾到什麼一般。
這是一間並不大的臥室,除了一張床,就是一排簡單的柜子,還有一個裸露著的浴池。床鋪的一邊是個圓形的小窗戶,一些淺海魚在窗戶外窺視著。
方舟把餐盤放到一邊的桌子上,坐在床邊低頭端詳。
床上睡了一位二十四五歲的青年,黑髮,頭髮很長,猶如絲緞一般四散著。他的五官很美,睫毛長長的,鼻子弧形漂亮得猶如藝術品,除了嘴唇略微蒼白之外,這位算是一位不亞於方舟的美青年。方舟的美是妖物一般的美,而這位在沉睡的時候,就如玉人一般。
方舟端詳著,手指抓起青年的黑髮放在嘴巴邊親吻著。他吻得很專心,逐漸,逐漸向青年的嘴巴掠去。
“啪!”方舟的臉頰被狠狠地摑打了一下。
床上的青年慢慢地睜開眼睛,眼神猶如寒冰一般,他緩慢地放下手:“越來越放肆了。”
方舟毫不在意地笑了下,他端起桌子上的果奶遞過去:“剛做好的,還熱著。”
青年緩緩坐起來,白色的真絲睡衣從肩頭滑下,一叢美麗的紅色彼岸花紋身露了出來。方舟伸手很細心地幫著青年合攏衣服:“明明那麼不喜歡果奶,為什麼還要喝?”
青年放下杯子,不在意地擦下嘴角:“吱吱愛喝。”
方舟接過空杯嘆息:“又是,吱吱嗎?真想看看他長什麼樣子。”
青年一直冷如寒冰的面頰微微露出一絲難耐的溫暖:“他……和我長得一樣。”
方舟的臉黯然了下:“方真,實驗失敗了,只好勞煩您另外找實驗體了。小店市的實驗體是蛻變第三次的實驗獸,直接捕抓有危險。”
這位青年,正是隨知之一起消失的哥哥隨知意。他怎麼在這個地方?為什麼這位方舟要喊他“方真”?
“早就想到了。那些笨蛋,放著那麼大的有風寶庫不用,偏偏要走歪門邪道。”方真無奈地搖頭,站起來,慢慢走進裸露的浴池。
“你怎麼還在這裡。”方真背對著方舟問。
方舟笑了下,端起杯子慢慢離開房間,帶門的剎那,方真裸露的背影投入他的瞳孔,方舟笑了下,關閉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