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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是的。”女生呆了下,點點頭。
“你的意思,佩戴的級別識別物越高,拿得錢越多對嗎?”
“是的!”
“呦呵呵……”包四海發出了古怪的笑聲,他笑完之後,很認真的雙手捧起女生的手:“姐姐,親姐姐,這裡哪個佩戴物級別最高?”
女生木了,臉紅嘟嘟的,渾身發燙的掙脫出手,出身良好受過最好教育的她,雙手從未給異性撫摸過,她指指房屋中間的那台樂聖佩戴物。
包四海走過去,趴在那裡讚嘆了一會,他扭頭跟易兩嘀咕:“恩,我還是謙虛點好了,這個給魚悅哥哥留著,不然他們又要說我了。”他回過頭:“姐姐,第二厲害的是什麼?”
女生指指屋子的最角落:“那邊。”她還在風中凌亂。
包四海邁著大步走過去,挑選了一個鑲嵌滿鑽石的腰帶,非常滿意的佩戴在自己的腰上,哇卡卡……那條腰帶簡直是太合心了。
寬大,白色的鑽石鋪滿了都,腰帶中間是火紅的寶石擺放出來的大大的兩個字。
“羽七”
“漂亮嗎?”包四海挺著小肚腩問易兩。
深知包四海心事的易兩微笑著點頭:“恩,漂亮,還值錢。”
那位女生,很久之後才反應過來,她茫然的看下四周,包四海已經離開了,她突然驚叫一聲奔著最後一排櫃跑了過去,接著跌倒著坐在了地上:“我的天……我死定了!”
羽七音,整個六國,用指頭數,到達這個級別的人數不滿十人。擁有羽七級別的人,距離樂聖只差一步,到達這個級別的人會受到樂醫界最高的待遇和尊重,會受到政府最高的待遇和尊榮。羽七被稱為距離樂聖只差一步的人,整個大陸最年輕的羽七今年七十歲了,這個人叫帝以樵,這位老先生是帝堂秋的父親,帝家族長,他在這個級別整整坐了三十年都沒跨越過去,接著老年痴呆了。
包四海得意洋洋的走出那間屋子,那條閃閃發亮的腰帶晃花了所有人的眼睛,人們鴉雀無聲的站起來,一起深深的對包四海彎下腰,那是他們對羽七的一種尊重,從羽四之後,都會享受到這樣的級別。
“……我們幹了什麼錯事嗎?”包四海小聲問易兩。
“不知道。”易兩很誠實。
負責大廳的最高管理人,走過來尊敬的彎腰:“請您跟我來,您要去特殊休息區。”
包四海不好意思的擺手:“不用這麼客氣!”
“不可以的,請您跟我來。”那人彎腰讓路。
包四海只好跟著他向大廳的一角走去,尷尬了一會之後,粗線條的他開始盤算自己能拿多少錢了。
“易兩,任務完成後,我會給你買一輛最好的賽車。”
“好。”
“我要買十款遊戲倉,最新的那種……”
“好!”
“你說我能拿多少錢?”
“不知道!”
“我覺得能拿不少,最少也得給十個華塔。”
“恩。”
“我哥最小氣了,每次出任務才給一個華塔,聽說,這邊的樂醫收入是我們那邊的好多倍呢……”
“是。”
“我想……怎麼的也要給一百個華塔才可以吧?”
根據記錄,過去六國樂醫任務價目表上明確指名,羽級的任務最低報酬是五千萬華塔。如果按照兩個星期前的四倍價目表來算的話,羽級任務的價目是,兩億華塔。
包四海這次到是從名義上來說,真的發了……
第187章 隱者的心傷
這個世界,有許多聲音……
風的呼嘯……
流水的潺潺……
鳥兒的呢噥……
樹葉的沙沙……
春天的腳步聲……
夏天的熱情俏皮聲……
孩子的嬉戲……
老人的嘆息……
無論生老病死,我們總是伴隨著許許多多的聲音,啼哭、歡樂、焦慮、愛憐、祈禱、親吻,無論我們做什麼,都有生息,我們無法無聲無息的活著,即使你是神,你也無法不製造出任何聲音……
那些聲音……它們組合在一起,成為這個世界……
天州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閉著眼睛去聆聽了。上一次的聆聽,好像是在很小的時候吧,他坐在院子的搖椅上,吱吱就蜷縮在他的胸口,當時是秋天,旁邊小院子的風吹來許多的樹葉,那些樹葉飛舞著,慢慢滑落,原本以為吱吱在睡覺的他,低下頭,那孩子卻睜大了眼睛,他看著那些樹葉緩緩吹進來,緩緩降落,在碰撞地面的剎那,它們發出屬於它們的最大的撞擊聲,那天……他們什麼都沒說,就那麼緊緊的依偎著,那個時候的隨知意認為弟弟是聽不到的,他很遺憾,很傷心,他只是緊緊的抱著他,想把自己的耳朵送給他。
從切爾汶回到萊彥,天州受到了很大的心傷,該怎麼形容這種傷害呢?好比一個熱情的,充滿靈感的作家,突然一位親人故去,他會受到心傷,這種打擊會令他的心破一個無法彌補的窟窿。也許,他會靈感大發的從此成為寫悲傷故事的作家,但是大部分作家都在很長的時間無法拿起筆去描寫美好、完整的情感,受了心傷的人,情感是不健全的。
心傷是最可怕的傷害,尤其是,一個一直隱藏著,擠壓著,逼迫著,扭曲著的心,琴汐冠的一句話,猶如一把尖刀劃開了天州的心,多少年前就積存在疤痕下的那塊傷,被割開了,那裡面的臭血和膿水猶如火山岩漿一般噴發著。
天州病了,病的幾乎要死去,他整整躺了三個多月才慢慢走出屋子,環奉為他搬來一把舒服的躺椅,大熱的天,他卻渾身發冷,不得不蓋一床薄毯子維持體溫。
“你說,人,為什麼會覺得冷呢?”閉著眼睛的天州問著環奉。
環奉小心的抽開手,拿起身邊的剪刀剪斷紗布,天州在那場和琴汐冠的決鬥中,外傷也很嚴重,這個身體,他還無法完全契合,在新陳代謝方面,他要比普通人慢的多。
“山上,風總是會很大的。”環奉聲音輕柔的回答。
“原來是這樣啊。”天州小聲的說了一句,眯著眼睛,透過樹葉看著未知的方向。
“先生。”
“恩?”
“為什麼,要那個學生來照顧您呢?我不好嗎?”環奉小心的問著。
“三個月了,環奉很想阿綠吧。”天州閉著眼睛笑著回答。
環奉的臉色紅了一下,扭頭看著一邊:“也沒有多想。”他覺得很詫異,這段時間的天州,很脆弱,很敏感,很微妙的情感在他身邊環繞著。
“有個人陪著,是一件極好的事情,我這裡,並不需要多少人,那個學生還是信得過的,你去吧。”天州吩咐道。
“是,我會速去速回的。”環奉再次幫他拉好毯子,他想阿綠了。
很久之後,天州緩緩睜開眼睛,世界比閉眼之前要新的多,很安靜,環奉已經不見了。
樂醫學校的後山,彭三爭背著行李,拿著一張紙辨認著道路邊幾乎被淹沒的路標,那張紙張上畫著奇怪的曲線。上午的時候,校長先生把他叫出教室對他說,他必須去一個地方照顧一位尊敬的病人,雖然不願意,但是他又有什麼辦法呢,彭三爭內心抱怨著將要拉下的功課,卻不得不認命的背著他的舊帆布包慢慢的向山上攀爬。
抱怨的爬山人,走了很久,然後……他停住腳步,看到了他的目的地,巨大的樹木後,一棟非常古老房子的房檐文雅的伸展出來,因為它是綠色的,所以從山下,人們根本看不到它,它藏起來了,和這個大山融為一體。
“真美……”樂者的心總是敏感的,彭三爭讚嘆著,抱怨的心被沖淡了許多。
那屋子是切爾汶古體舊式建築,單看那些碩大的青磚也知道它年代久遠。房子不大,可是竟然有一棟漂亮的小尖塔俏皮的站立在屋子的身後,玻璃是彩色的玻璃畫,令這房子異常清秀高雅。
一片樹葉隨著風吹過彭三爭的眼睛,彭三爭的眼神跟隨著它,它把他的眼神帶到了屋子門前的一個躺椅上,彭三爭手裡的紙條被風吹走了……
“老師……”彭三爭慢慢走到天州的面前,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但是顯然,他覺得心很疼,老師瘦了,還受了傷,他嚴重到臥床不起了嗎?他很久沒看到他了,他每天都在想著他。
天州慢慢睜開眼睛,看著這個眼眶發紅,竟然掉了眼淚的少年,他笑了:“你哭什麼?”有人為他在哭嗎?多奇妙的感覺。
彭三爭拿袖子抹了一把眼淚,羞愧的說:“不知道,就是想哭。”
是,他想哭,因為他躺在這裡,是這麼的孤獨,如此的脆弱,他覺得他很輕,輕的就像葉子,風一吹……就帶走了。
“我聽他們說,你好像不想來。”天州慢慢坐起來,彭三爭丟下背包,走過去攙扶他,但是天州並未允許他觸碰自己,他緊緊衣服,慢慢向屋子裡走。
“如果知道您病了,我就是飛也要飛著來的。”彭三爭彎腰撿起行李跟著他向里走,他們踩過的樹葉沙沙作響。
隱藏在山裡的這棟房子裡,住著不少人,廚師,傭人,他們悄然存在,不敢和這位尊貴的人接觸。天州也不愛理他們,把彭三爭叫來只是因為他突然寂寞了,突然想聽聽某種聲音,感覺一下自己還是存在著,心傷是微妙的東西。
即使是夏日,山上的風依舊透骨,那種透骨令人覺得淡薄,尤其是到了傍晚時刻,但是天州喜歡接觸傍晚的風,此刻他坐在走廊下喝著茶,他用眼角看著彭三爭在屋子裡跑來跑去,這孩子總是很莽撞,他無所適從的不停的闖禍,當他的衣服口袋再次絆倒門把手上的時候,他連累了今天第三隻花瓶,花瓶接觸地板的破碎聲驟然響起,彭三爭驚慌失措的大叫,天州閉起眼睛,對啊,就是這樣,有著這樣的聲音,真的很好,這是他需要的。
“對不起。”有人在他身邊道歉。
“碎就碎了。”天州笑著說。
“老師,我什麼忙都幫不上,對不起。”彭三爭覺得,太對不起看中他的老師了,他太沒用了。他很擔心自己被趕走,他本來想好好表現的。
“三爭,給我講講你小時候的事情吧。”天州突然說。
彭三爭接過女僕遞給他的茶,小心的坐在了木頭樓梯上,他驚訝的看下老師:“小時候?”他不相信的問了句。
“恩,小時候。”天州確定。
“小時候,幾歲的小時候?”彭三爭回憶了下,覺得自己擁有的小時候太漫長了,他無法歸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