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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綾,你終於肯來上班了。”小惠如釋重負地笑了,“不過,你也真是早啊!下午六點來上班?”小惠抬起手,諷刺地看著腕上的表。
如果她不是回家換衣服、回復原貌,又怎麼會這麼晚才到公司來。
蔚紫綾不加理會小惠的諷語,加緊腳步地走進辦公室,“有沒有什麼事?”
她坐了下來,幾天沒到公司,辦公桌上的公文就堆了一大疊,看來她今天得加班了。
“婁進財已經找了你好多次了,似乎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你。”
婁進財找她?沒搞錯吧?他不是應該找藍駱才對嗎?藍駱不是他另外聘請的主力律師,怎麼會來找她呢?
小惠仿佛知曉她的想法,開口道:“聽說他早就找過駱哥了,但是卻一直找不到你。”
“你可以打我的手機給我,告訴我啊!”
“是啊!可是好像在你離奇失蹤後第一天和你通過電話外,你就把手機給關了喔!”
“是嗎?”她不信地從皮包里拿起行動電話,“我沒關,是電池沒電了。”
小惠一臉委屈地看著她。
“好吧!是我的錯,看你要怎麼懲罰!”
“也說不上什麼懲罰,晚上你請吃飯就行了。”真是不錯,今天又可以賺到一頓。
“又想賺一筆?好吧!算是我向你賠罪行了吧。”蔚紫綾二話不說馬上整理起桌上的公文夾。
小惠在蔚紫綾的面前坐了下來,“紫綾——”
“嗯?”她沒抬頭,手繼續忙著。
“老實說,你這幾天都到哪裡去了?”
“度假去了。”
“度假?哪裡?”小惠心想絕對沒那麼簡單,度個假可以幾天不見人影,不和公司聯絡?
“家裡。”蔚紫綾胡亂說了個地點。
“在家裡度假!”小惠大叫。
蔚紫綾放下手邊的東西,不耐煩地看著小惠,“你很懷疑嗎?”
“我是很懷疑啊!第一次聽過有人在家裡度假,還連著幾天不和公司聯絡。你知道你一失蹤,公司就天下大亂了。婁進財幾乎每天十幾通電話找人,問你的行蹤,總機都快辭職不幹了,而你大小姐居然是在家裡‘度假’!”
“我怎麼知道你會笨到不曉得打到我家裡找我?”
“拜託!你大小姐有告訴我們你家裡的電話號碼嗎?你保管電話號碼的方式比調查局還緊密,你當真那麼看得起我們這一群尋常老百姓的能力,真那麼有本事能查得到你家裡的電話號碼。”小惠抗議道。
“OK!算我錯。”蔚紫綾無力地舉起手在小惠的面前揮了揮。
“你沒事在家裡度什麼假,婁進財的案子都還沒了結,你不覺得這個假度得太早了嗎?”
“我就是在家裡想他的案子,看看有沒有比私下給對方五千萬來得更適合的條件,或者甚至不用給錢就能解決問題的方式。”
“想到了嗎?”
“還沒。”
“所以,你這個假是度‘假’的囉!”
蔚紫綾沒說話,小惠倒是又開口:“老闆真該炒你魷魚才對。”
“他如果炒我魷魚,我就沒錢請你吃飯,你也就不可能省下吃飯錢,將錢存起來買車。”
小惠想想也對,如果不是一天到晚揩蔚紫綾的油,她又怎麼能將吃飯錢存起來買車呢?
“基於我想早點和我親愛的愛車見第一面,這次就饒了你吧!”
“真是感謝你的大恩大德啊!”蔚紫綾挑挑眉訕訕地嘲笑。
“好說、好說。”小惠誇張地將手高舉到額際,拱手作揖。。
“你沒事做嗎?”被小惠這麼一弄,她都快笑翻了,“如果沒事做,幫我泡杯茶。”
“既然你等會兒要請客,那我就回報你一點幫你泡茶好了。你要喝什麼茶?無論什麼茶我都可以弄給你。”
“水果茶。”
小惠彈了下手指,“好,就水果茶,十分鐘後送到。”
當蔚紫綾忙得焦頭爛額的時候,一通不識相的電話攪亂了她腦子裡整個思緒,她挫敗地接起電話。
“喂,蔚紫綾。”
“是我,藍駱。”
她丟下手中的筆,“藍先生,你閒著沒事做嗎?”
一陣無語,讓她為剛剛差勁的口氣產生了一絲愧疚,“有事嗎?”她柔聲問。
“婁進財的案子,我們是不是該找個時間討論一下?”
“你想怎麼樣?”
他想怎麼樣?藍駱失笑道:“我想找個時間,見個面把案子整理一下,理出個頭緒。我不希望等到下次出庭的時候一問三不知,要不然我會覺得白拿人家薪水。”
她和他也是該找個時間談談了,“你說什麼時候,什麼地方?”
“就今天晚上,在我家。”
“你家!”蔚紫綾叫嚷著,他居然敢邀她去他家!
“有問題嗎?”
如果說今天晚上到他家的話,她就非得以真面目示人,不能再以“醜女”的身份出現,真是白白地便宜了他。
“那就你家吧!”蔚紫綾一個失策,居然差點將電話掛掉。
藍駱頓時滿腹疑慮,“你知道我家在哪裡嗎?”
“……不……不知道——”她差點露了馬腳。
“這樣好了,地點改在你家——”
“我……我家……”她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
“不方便嗎?”他真該開始懷疑心中那一團迷霧是否和另一團迷霧吻合。
“也……也不是不方便……”瞧,說得她自己都心虛了起來,“只是——不好吧!容易惹人閒話。”
惹人閒話?
她又繼續說下去:“而且,討論案情不見得必須保密到跑到兩人的家去討論吧?”
“是沒必要——”毀了,精心的策劃被她一句話就給毀了。
“是吧。”蔚紫綾在這一頭拼命地擦著額際的冷汗,“那我們就改約在別的地方碰面,可以嗎?”
“當然可以,地點你選好了。”既然全盤計劃都給毀了,他也就提不起什麼勁去挑地點了。
“不用選了,就之前去的那間餐廳,晚上七點可以嗎?”為了避免麻煩,讓自己為這種小事煩出皺紋,約在常去的餐廳確實可以省很多事。
“幾點?”
“七點。”顯然他有耳背。
“就七點。”他實在不想那麼快就結束和她的談話,雖然每次和她的談話,她回應他的口氣都不甚友好,但和她說話能讓他的心情放鬆不少。他的生活一向緊張,繃得太緊。也許是職業使然,也許是身處在聖勒盟這個時時刻刻皆警備狀態的組織,讓他的身心都不能得到一刻的鬆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