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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七律沒有看走眼,這的確是件好東西。
絡腮鬍子老闆沖她直挑眉毛,倒是一直沒怎麼說話的梁蕭忽然問了句:“這真的是象牙槍嗎?”
“瞧你說的,這可是我的鎮店之寶,還能是假的不成?”老闆上前將那槍摘了過來,振振有詞道,“你們別小看這是個工藝品,它其實可以當真傢伙使,不過因為材料的緣故,只能用一次,用過之後也算是廢掉了,並且能裝進這裡的彈藥製作起來工藝複雜,所以還是很稀罕的。”
“那看來只能當成工藝品了。”柯七律目光灼灼地盯著,有些惋惜,“除非萬不得已,誰會用上它呢?”
不過這東西真的很漂亮,光是買來擺在家中,就足以自成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顯然,梁蕭和她想到一起去了。
“這槍多少錢肯賣?”
老闆一聽只擺手:“不賣,不賣,都說了是鎮店之寶,哪能隨便就賣出去呢。”
梁蕭笑了笑,沒再多說什麼,轉身便打算和柯七律離開。
“哎,等一等。”老闆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柯七律回頭,發現他沖自己指了指胸口,“丫頭,你脖子上戴的是個好東西,不過要藏好了,這地方沒你想的那麼太平,小心讓扒手給擄去了。”
柯七律低頭一看,原來他指的是自己領口處的那枚護身銅錢,不知何時跑到了衣服外面。
“謝謝大叔提醒!”
她笑著沖老闆招了招手,小心翼翼地將銅錢塞進衣領。
這可是秦城母親給她的傳家之物,丟了自己,都不能丟它。
…………
柯七律回到醫院的時候,從袁輝明那裡得到了一個不好的消息,之前和楊全武一起巡邏的隊員在途中不小心滑落過山坡,原本沒什麼大礙,只是些皮外傷,隨便處理了下就完事了,畢竟那時楊全武生死未卜,沒人將這事放在心上,可是據說今早傷口突然惡化,如果處理不當的話,可能需要截肢。
這可不是件小事,柯七律立刻找到袁輝明詢問。
袁輝明亦是一籌莫展:“沒有辦法,那邊人手不足,能做這種手術的都不在軍區,除非我現在立即趕過去,但是楊全武這裡要時刻留人觀察。”
“手術難度很大嗎?”柯七律擰著眉問他。
“不難,但是需要有經驗的人。”
她眼前一亮:“我有經驗,袁叔,我做過類似的手術,讓我上去吧。”
袁輝明眉目凝重:“丫頭你要清楚,那裡不是你待慣了的醫院,醫療器械這些東西都不完備,甚至連足夠的儲備用血都沒有,一個不注意就可能釀成大錯,你敢嗎?”
柯七律愣了愣,一時忘記那邊的艱苦條件,她以往都是在環境良好的市醫院手術室里做完一台又一台的手術,若真的是這種惡劣的條件,她並不清楚自己能否勝任。
“我去試試,總比什麼都不做要強,袁叔覺得呢?”
袁輝明並沒有更好的辦法,眼下形勢嚴峻,自從楊全武重傷後,不知是誰將這個消息散播出去,邊境的那些雜魚爛蝦囂張得很,一傳十十傳百,甚至還有說整個洛疆特種部隊被打死打傷了很多人,元氣大傷的,三天前秦城趕到,立刻就帶隊連夜巡邏,直到現在還沒有音信,他不敢將這情況直接告訴柯七律,怕她擔憂過度影響了腹中胎兒,不如直接讓她去軍區,有什麼消息第一時間知道得好。
“如果你真的願意幫忙,那我就不說客套話了,你回去準備準備,今晚我命人送你去軍區,不過你一定要答應我,覺得累就立刻休息,別忘了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
柯七律連聲應下,立刻回酒店收拾東西。
臨走時,柯七律和唐悠然見了一面,叮囑她要好好照顧梁蕭。
“你還是多照顧照顧自己吧。”唐悠然目光沉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嘆一口氣,“你說說你,談的這是什麼戀愛,我怎麼覺得回到了戰爭年代呢?”
柯七律笑罵她一聲沒正經,這才板起臉來提醒道:“說真的,你一個人待在這裡我不放心,有什麼事就找程琳,她不會不管。”
“行了知道了,看你囉嗦的,這還沒當上媽,就先成了老媽子了。放心吧,我再過兩天也要回潁州去了,請一周假要扣好多錢,我實在是肉疼。”說著,她還做痛苦狀要往柯七律身上倒,被柯七律一把推了回去。
“如果你真的對梁蕭有意思,就多了解他一下,什麼家庭情況啊,未來打算這些的,別光傻不拉幾的一腔熱情。”
柯七律對自己這絕世好閨蜜很了解,唐悠然就屬於那種容易熱血上頭的類型,就拿這次貿然陪梁蕭來洛疆,就讓柯七律大跌眼鏡,生怕她再做出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舉動。
“收到!”
唐悠然沖她敬了個扎紮實實的軍禮,只可惜,動作實在不怎麼標準。
…………
距離洛疆軍區兩條山脈處的地方,有一條十分險惡的棧道,那裡常年荒蕪,幾乎看不到什麼活物。
烈日炙烤著焦黃的土地,風塵僕僕吹起漫天的黃沙,秦城帶領一小隊荷槍實彈的隊員緩緩走上棧道,腳下飛沙走石,右邊是堅不可摧的壁立千仞,左邊便是望不見底的萬丈深淵,離遠了看,他們的身影變成一個個移動的小綠點,被高山與溝壑挾裹著,筆直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