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楊全武滿意地點點頭。

　　  其實柯七律知道，她是看不住秦城的，他想做的事只要決定，沒人能攔，正如六年前一樣，原本做刑事偵查工作的他忽然有天找到她，說自己要去守邊境線了。那時柯七律才剛上大學不久，眼睜睜看著他打包行李去了洛疆，從此她覺得自己就像是在跟空氣談戀愛。

　　  她沒問過秦城究竟發生了什麼，使得他一夜之間下了決心，而他也不說，兩人都當這原因不存在。

　　  ☆、你是最美的孤星：6

　　  新情報沒能讓柯七律鬆一口氣，反而更加愧疚起來。

　　  楊全武和秦城前去參與案件的商討，柯七律同袁輝明道了別，回到屋裡發了會兒呆，正打算洗漱上床時，手機忽然振動起來。她看到屏幕上的來電名稱，眉頭便是一皺，待醞釀好情緒，小心翼翼地按下接聽。

　　  “喂，媽?”

　　  “七律，跑哪兒去了啊?”那邊沈清梅的語氣明顯帶著質問，“悠然說你們去旅行了，在哪兒?”

　　  “啊，是的呀媽媽，我們出來旅行呢。”柯七律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回答，“我和悠然沒去同一個地方，我在榮海市這邊的度假村，前兩天才剛完成一台大手術，悶在家裡怪憋屈的，就和悠然商量著一起出來玩了。”  

　　  沈清梅怪道：“那怎麼不到同個地方去，一個人多危險?”

　　  “媽，你也知道，我和悠然喜歡的地方完全不一樣，她就喜歡逛商場，那種大都市她樂意去，我比較中意山山水水的，所以我們就先各自玩各自的，然後再碰頭一起回去。”

　　  “嗷……這樣啊，沒跟我撒謊吧?”

　　  柯七律連忙挺直脊背，好像沈清梅能看見她這模樣似的：“當然了，媽你還不了解我呀?出來旅個游，我騙你幹嘛?”

　　  沈清梅在那邊不屑地嗤她：“就是太了解你，所以才不放心。那行吧，你好好放鬆放鬆，待會兒給我拍張你那度假村的夜景，我也瞅瞅。”

　　  不等柯七律回答，沈清梅兀自將電話掐斷了。

　　  柯七律聽著手機里的忙音，哭笑不得。這明顯就是自家老媽不信任她，說著拍張夜景給她瞅瞅，其實不過是想確認她究竟在沒在度假村。

　　  這可難不倒柯七律，她立刻一個電話殺到唐悠然那裡，三言兩語解釋後，命她火速P張有她存在的、背景是度假村的照片來。  

　　  “柯大小姐，咱們有仇嗎?”唐悠然磨著牙問。

　　  柯七律義正言辭：“沒有。”

　　  唐悠然又問：“那是我上輩子欠你的咯?”

　　  柯七律忍笑：“可能是這樣。”

　　  “滾蛋。”唐悠然暗罵一聲，窸窸窣窣的響動像是從被窩裡爬出來，“以後晚上十一點我肯定關機，你自己夜貓子，就不管別人死活的。”

　　  “不就是P張照片，怎麼還要你的命了?”

　　  唐悠然氣得反駁：“大姐，你皮膚好不代表所有人皮膚都好，我這美容覺剛睡得有點兒滋味，就被你一個電話給毀了，如果明早起來我臉上爆痘，我跟你算帳。”

　　  柯七律咧嘴笑起來，露出一排小小的潔白的牙齒：“行啊，一個痘幾毛錢?我賠。”

　　  “……照片還做不做了?”

　　  柯七律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行了不開玩笑，我手邊沒電腦，你趕緊幫我做了吧。”  

　　  等唐悠然將照片發過來時，已經十二點過八分鐘，柯七律看了看，還不錯，真實度挺靠譜，轉手就將照片分享到“我的微信”，點擊名為“柯家小屋”的群組裡，然後丟開手機去洗漱。

　　  原本柯七律以為不會這麼快就有最新消息，所以當她一早聽到敲門聲時，第一反應是要吃早飯了。

　　  “七律，內地那邊剛才來消息了。”秦城走進來時臉色不太好看，“林友恆在潁州現身，今早凌晨五點那邊派人盯梢，沒抓到。”

　　  柯七律朦朧的雙眼瞬間被水洗淨：“潁州?為什麼他會……”

　　  秦城臉色愈發差強人意，不動聲色地舔了下發乾的嘴角：“應該只是湊巧。七律你別擔心，在這邊多待幾天沒關係，等過段時間……”

　　  “秦城，你是不是有事瞞我?”柯七律偏著腦袋，睡亂的一頭絨發順勢散下來，越過肩頭搭著，“那人突然在潁州現身，未免太巧了吧?”

　　  她和秦城都是潁州人，眼下正是抓捕時機，除非林友恆腦袋被門擠了，否則不可能出現在潁州。按理來說，他應該往靠近邊境的城市藏身才對。  

　　  秦城知道這事瞞不過去，隨便她找個軍中的士兵也能問出個一二來，索性告訴她實情，大意是三個月前他擊斃了一名毒販，可能是有人要實施報復，林友恆說不定就是他們的人。

　　  柯七律聽完覺得後背在隱隱冒冷汗，雖然秦城已經盡其所能地輕描淡寫，可她不是溫室里的花朵，沒見過世面。自己父親的那隻聾耳，哥哥柯岩的殉職，她明白一名邊境軍人口中的“報復”究竟多麼有含金量。

　　  那都是亡命徒，手上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

　　  “我下午就動身回潁州。”柯七律毫不猶豫地開口，“如果不儘快將林友恆緝拿歸案，審問出一些信息，事情會很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