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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城抱著她,跨過邊境線。
誰能想到,這裡離中國僅幾步之遙。
柯七律染上了緬甸境內的新型霍亂,但有人為她注射過藥物,症狀並不嚴重,但也不可大意,洛疆醫院派了醫術最精湛的醫生全力進行治療,秦城整夜整夜地陪在病床邊,一切都在逐漸歸於平靜。
然而,白桑還是沒有找到。
…………
柯七律康復的那天,幾乎所有人都到齊了。
李科和程琳特地從潁州坐火車趕來,一併的還有秦城母親。
柯建國和沈清梅暫時從病房退了出來,將空間留給他們年輕人,和秦母一同去了食堂餐廳。
“七律,終於見到你了。”程琳眼眶濕潤,忽然一把抱住了她,“你害我們擔心死了。”
柯七律只傻傻地笑,拍著她的肩膀,到看不出是誰安慰誰了。
李科噓寒問暖了一番,便將秦城拉到遠處,悄聲詢問:“情況怎麼樣?”
“前兩天有村民在邊境附近看到了模樣很像白桑的人,他很可能沒有離開,我們打算主動出擊。”
“你說那王八蛋是不是瘋了?帶柯七律躲在咱們眼皮子底下,還故意放出風聲,讓巡邏兵找到柯七律,他到底想做什麼?”
秦城回頭,看了眼病床上的女人,臉色有些異樣。
“可能他……想救七律吧。”
白桑知道柯七律染上了霍亂,憑他一己之力,無法保證她活下去,只得選擇向他們暴露位置。
李科不解。
“他TMD還挺痴情?我怎麼這麼不信呢。”
秦城低頭不語。
他想起第一眼見到柯七律時,她身穿的那條鮮紅嫁衣,還有那張紅蓋頭。
白桑是動了真情,否則絕不會這麼做。
“我要親手送他入地獄。”秦城切齒,眼底猩紅,“天涯海角,我要他的命!”
…………
幾天後,在秦城的陪同下,柯七律坐火車回了潁州。
還是熟悉的街道,還是那熟悉的天空,他們回了柯七律家,柯建國和沈清梅一起下廚,炒了十幾盤菜,雞鴨魚肉統統端上桌,還開了兩瓶紅酒。吃到最後,只有柯建國默默地喝著酒,沈清梅在一旁攥著紙巾,不停地掉眼淚。
“臭丫頭,終於回來了……臭丫頭……”
沒人詢問柯七律,在緬甸都經歷過什麼,那是她的噩夢,也是所有人的噩夢。
哭到最後,沈清梅忽然起身,走到臥室翻箱倒櫃,拿著戶口本出來,塞進了柯七律手中。
“明天就和這混小子領證去吧。”
柯七律愣住。
“媽?”
“趁我沒反悔前,趕緊走,我和你爸爸想靜一靜,快走。”
柯七律攥緊戶口本,用手背蹭了蹭眼角的淚珠,沖他們露出一個甜美的笑。
“爸,媽,我們會幸福的。我愛你們。”
說完,她牽著秦城的手飛奔出門。
燈火輝煌的城市街邊,她像只歡快的鳥兒,跑著跳著,朝身後的男人做出誇張的表情。
秦城靜靜看著她,直到她再也無法逞強下去時,停住腳步。
“難過的話,就哭出來吧,我這裡永遠只屬於你一個人。”
他輕點著自己的肩膀,沖她溫柔地笑著。
柯七律臉上的表情僵住,一寸寸垮下去,強忍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著轉,所有的委屈,憤怒,仇恨,全都在這一刻如潮水般將她淹沒,她覺得呼吸困難。
“秦城,我真的回來了,對嗎?”
他點點頭:“永遠都不用再擔驚受怕了。”
“我回來了。”柯七律流著淚,傻笑,“我終於回來了……我不喜歡緬甸,那的空氣太潮濕了,還經常下雨,飯菜根本吃不慣。那裡的人都說緬語,我聽不懂,只有阿滿願意關心我……秦城,我不是個合格的醫生,誰也救不活,我覺得自己好差勁,每晚睡著我都不停地做夢,夢見你死了,不來接我回家了,我好怕那是真的,好怕……”
“別說了。”
秦城衝上去,緊緊將她摟在懷中,不斷親吻著她額頭。
“都過去了,什麼都別想,就當那些從來都沒有發生過。”
柯七律低低地哭著,眼淚濕透他的衣衫,貪戀地嗅著這無比懷戀的味道。
如果這是一場夢,那她情願這夢永不清醒,醉生夢死。
第二天清晨,他們起了個大早,到民政局領了結婚證。
柯七律緊緊攥著兩個紅本本,恍恍惚惚,站在民政局門口傻笑了一遍又一遍,秦城沒催她,陪著她一起笑,起風的時候,脫下了自己的外套,為她披在肩頭。
“老婆大人,我們是不是要回去吃一頓大餐呢?”
柯七律挑眉,兩手抱著他精赤的腰,糯著聲說:“回老公大人,你做的話,那就更好了。”
秦城寵溺地颳了刮她的鼻子。
“知道你做飯難吃,我們還是直接下館子得了,也省得收拾。”
柯七律舉雙手贊成。
兩個人相擁著走下樓梯,不遠處,迎面走來一個戴鴨舌帽和黑墨鏡的男人,與他們側身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