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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看看有沒有碰出淤血。”沈豫城把她交給醫生。
腦子裡卻全是何顧剛剛所說的話,沈豫城是個聰明人。
這次蘇淳居然死而復生的回來,他不是沒有懷疑過,可蘇淳腿上那些縱橫交錯的燒傷的疤痕不是假的,而且痕跡太深,根本不能做修復手術。
“阿城,在想什麼?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是不是我不該回來,不該打斷你的婚禮。是不是兩年之後……你已經把我忘記了……”
“是不是我……太多餘了?”
蘇淳說的小心翼翼,讓沈豫城心中一疼,他怎麼捨得她難過。
他該信她的,她連命都捨得,又有什麼別的想法……
他該無條件信她的,怎麼能被何顧那個詭計多端的女人三言兩語就搞得心智亂掉,不該的不該的。
沈豫城像是警告自己一樣,在心中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不能被何顧那個女人影響心智。
“不許胡思亂想,回來了就好好呆在我身邊。什麼多餘不多餘,這些詞永不會用來形容你。”沈豫城牽著她的手,一手提著醫生開的藥,兩個人肩並肩的走出醫院。
難免有狗仔,也難免上個新聞。
鋪天蓋地的都是沈豫城深情的標籤,牽著蘇淳的手蓋世溫柔。
好像大家都沒有記憶一樣,誰都不曾記得曾經有個人,曾經在沈豫城和趙一柔的婚禮上自殺。
大家好像也都選擇性遺忘了有個女人鮮血染紅紅透了白婚紗的場景,大家都默不作聲,恍如未曾發生。
就像何顧的存在一樣,被沈豫城否定了。
否定的徹徹底底,就像是不存在。
後來,沈豫城也有去找過監控,可監控卻顯示著明明白白是何顧推倒了蘇淳。
沈豫城只覺得胸口悶悶的,他明明知道何顧是個什麼樣的女人,不擇手段詭計多端,他為什麼還要小心翼翼的企圖相信她沒有推倒蘇淳的謊言。
監控明明白白的顯示著。
沈豫城拿著監控去找何顧對峙的時候,那時何顧已經睡了,沈豫城內心思量再三,最後卻選擇了離開。
還吩咐下去,“把監控刪了。”
就當無事發生過。他告訴自己。
*
何顧在醫院裡休養了三個月,等到出院的時候已經是深冬了。
莫清歌早早便被沈豫城威脅,待著父母,和這兩年內產業都轉移到國外,都回法國生活了。
何顧好像又變成了自己一個人,陸南山一周會去醫院陪她四五次,可每次都被她找理由趕走了。
後來陸南山好像意識到了,便不再來了。
只是在病房外面靜靜的看著她,看著她好,好像就安心了。腳步就止於此,再伸出就已經是回程了。
沈豫城卻從那次想要去找她對峙沒能成功後,一次也沒去醫院看她,她真的被遺忘了。
只是一日三餐都會有人準備好。
何顧也在按時吃飯睡覺,她要把身體養好,至少在自己還活著的這段時間裡,找到能夠證明自己清白的證據。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流逝著什麼,是生命力。她是還活著,可恍若一具行屍走肉,早就已經沒有活著的意義了。
清歌飛回法國的時候,她曾去機場送機,可清歌在去安檢的時候卻轉身問了她一句。
“小顧,你還愛他嗎?”
當時的感覺何顧記得清清楚楚,那是寒意傳入五臟六腑,卻又從心房的地方流動著暖流。
她當時回清歌:“可能,還愛吧。愛當年的小哥哥,愛多年的回憶。”
沈豫城,只能活在她的記憶里了。
正文 第34章 他心臟開始不舒服了
這天,何顧出院,零零散散的收拾了自己的東西,胸口還是有些頓頓的痛,不過卻是不打緊了。
她裹著厚厚的大衣,拉著行李箱站在醫院大門口,一頭黑髮早已經過了腰線。
零零散散的雪花一點點的從空中飄落下來,何顧輕笑,自顧自的說:“居然下雪了……”
已經快有7年沒有見過雪了,明明是北方,卻七年寒冬未曾下雪。
如今居然開始飄落,且當做是安慰吧。
何顧笑笑,剛要伸手攔車,面前就停了一輛車子。
車窗緩緩的落下來,露出了陸南山溫和的面孔,何顧一陣恍惚,她在想,如果愛的是他,是不是結局就不一樣了。
至少相互尊重,相互依賴,也相互取暖。
可這世上最是沒有如果,她自然是瞭然於心的。
陸南山下車,手中拿著一條Hermes新款的限量羊絨圍巾,厚厚的圍在何顧脖間,暖和和的。
何顧笑著回她,將手中的箱子遞給他,開門進了車子。
陸南山也覺得寬慰,雖然何顧不喜歡麻煩他,可卻不會老死不相往來。他也並非一定要跟何顧在一起,只是覺得要幫幫她,至少開心一點。
就好。
車子緩緩開動,在慢慢下的大的雪天裡慢慢離開。
慢慢離開後面車子裡坐著的那個人的視線。
是,是沈豫城了。
他8點開車過來,掙扎了很久很久才放棄掙扎,開車飛馳來到醫院想要接她出院。
可他沒想到何顧出院的這麼早,陸南山也來接的那麼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