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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王琦楊直接打斷顧容疏:“去吧,別告訴我你連台詞都沒背,我之前讓你背了吧。”
顧容疏暗自咬了下後槽牙,過於純淨的眼神里出現了些許嘲弄,連帶著轉身與千程對視時,這絲嘲弄都沒來得及收回。
千程在心裡嘖嘖稱奇。
要是能把這演技放到該用的地方,顧容疏在業內的名聲也不至於這麼差。
但是儘管如此,她迅速進入了狀態,手搭上了顧容疏的肩膀,為他拍了拍塵土。
幾乎是瞬間,顧容疏立刻感受到面前的千程的氣場變了。
明明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他卻感覺氣氛壓抑了起來。
搭在肩膀上的動作突然加緊力道,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手心的溫熱伴隨著隱約的鈍痛襲擊了他。
她的臉上露出了些許脆弱的神色,眼神緊緊鎖住了他,似乎在等著什麼一樣。
……難道該自己說台詞了?
說,說什麼啊,可是那劇本他就看了第一頁就困得受不了了,之後一直扔在床頭櫃吃灰了。
現在該怎麼辦?
那、那就微笑吧。
顧容疏喉結微動,露出了一個純粹的笑意。
千程:?
微笑過後,顧容疏就感受到自己肩膀上的力度越發重了起來,連他都忍不住吃痛地“嘶”了聲。
然後就在這一瞬間,令人目眩的失重感傳來,他被一個力道用力推倒,後腦勺狠狠撞到地板,發出了“砰”的聲響。
上首坐著的幾個人看著都小聲地吸了口冷氣。
後腦的鈍痛感加上短暫的眩暈讓顧容疏眼前出現了重影,短暫的恍惚感之後,就是鋪天蓋地的怒氣。
“我c——”
眼看著,髒話就要從口中飆出,然後就被腰部受到的一股重量襲擊所中斷。
“咔嚓——”
在場所有人都清晰地聽見了顧容疏的身體發出了這樣的聲音。
楊侖沒忍住用手肘拐了拐徐景山:“你這情節寫得太兇殘了吧。”
“不是……”徐景山抿了抿嘴,小聲說:“我壓根就沒寫啊。”
“啥?”
顧容疏在恍惚中看見身上的千程緩緩彎腰,伸手捂上了他的嘴唇,然後湊近吻住了她自己的手背。
過近的距離讓他只能注視到她的雙眼。
只是一眼就將他困入了這溢滿了悲傷的雙眸中,他就這樣發怔地盯著她。
直到臉上傳來一陣濕意,他才發現她的淚水一滴又一滴地砸在他臉上。
莫名沉重起來的心情使得他全然完全忘卻身體上的疼痛,眼神、心情、腦子、身體,一切的一切都只能跟著她的步調來。
就在這時,千程偏頭,湊近他的耳旁,聲音極小。
“你下一句台詞是,我想要給你我的一切,然後你開始抓/住我的手摸你自己——”
“然後我拒絕,後面你就順著我反應就行了。”
隱秘的輕笑聲帶著溫熱的氣流打在他敏感的耳/垂處,他身體顫慄幾下,有些詫異地看著千程。
一絲絲暖意湧上了他的心間。
他伸手環住千程的脖頸,視線對上她眼睫上還掛著幾滴淚珠的眼,臉有些熱。
低低的聲音帶著緊張:“我想要給你我的一切。”
然後一把抓/住千程的手開始順著自己的脖頸一路滑下去。
拘謹又急促的動作,被壓在身下的擁有者緋紅臉色以及凌/亂衣衫美少年使得這一幕尤為情/色。
【檢測到宿主腎上腺素急速分泌,心跳速度上升。】
過於稚嫩的蘿莉音在腦海響起,對正在戲中的千程毫無影響。
“咳咳咳——”
正在喝水的徐景山見狀一口水忘了咽嗆了起來。
然而顧容疏全然沒有發覺,他無法克制自己將注意力從千程身上移開。
她掙脫他的禁錮,反手握住他的雙手,笑意疲憊,“乖。”
只有一個字,就已經足以讓顧容疏身體有些酥/麻,但是與這酥/麻截然相反的是沉重的心情。
她從他身上起身,坐到一旁,將躺著的他拽到自己的懷裡。
她食指拇指揉/捏著顧容疏白/皙的耳/垂,“我們那兒啊,會給已經成家的男子在耳朵那裡點一粒紅。”
顧容疏耳朵發熱,這股熱意一直蔓延到臉上,“嗯。”
“來,躺下來。”
她的手點了點自己側坐著的雙/腿。
顧容疏身體發麻:“好。”
然後,他緩緩躺下,將頭靠在千程的大/腿上。
柔軟白/皙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著顧容疏的雙眼,她越發湊近他,幾乎要貼上他的臉。
一滴淚水打在了他的臉上,他呼吸急促了起來,全然不知道如何應對心間那種沉重感。
“你數著日子喝那桃花釀啊,等我平定完戰亂的時候,這島上的桃花就該全都開了,我就又可以給你釀酒了”
她手指從他的嘴唇一路滑到那雙,明亮地卻又溢滿懵懂的眼睛上。
他就這樣眼睛微瞪,落下淚來,眼角微紅。
“我若是再荒唐點,管他什麼黎明百姓燕家江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