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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老闆娘,韓夏很少去管她,只把自己認為該教的都教了。另一個關係戶,生產經理的太太,韓夏幫她把手上的工作理了又理,假設接到工作的是自己,會怎麼想、怎麼做。她恨不得把事情分成每一小節,以便讓這位接受。但事與願違,對方完成工作的速度仍和以前一樣毫無頭緒,韓夏的講解沒起任何作用。
韓夏不得不去找程路,匯報帶教內容和進度。
她還沒開口,程路劈頭蓋臉一頓數落,“你是怕教會徒弟餓死師傅?還是因為你聰明,所以不屑教笨的?”
韓夏剛想申辯,董事長經過聽到這邊的熱鬧,也走了進來。程路的勁更足了,把前因後果說了遍,“大半個月來為了配合帶教,我這邊有不少工作都停了下來,沒想到韓夏根本沒有替公司培養人才的心,到現在讓她帶教的人也沒有起色。”
韓夏心底暗嘆,身為部門的一把手,把別人得罪他的一點小事記得清清楚楚,還有多少精力去管別的。她實事求是和老闆說,“儲小姐很聰明,何彩雲也有一定工作經驗,但她們缺乏對技術的熱情,這是強求不來的。我從前帶教的都是工科大學生,技術基礎好,沒預料到困難,是我的不對。所以我考慮再三,覺得還是幫她們揚長避短、發揮在商務上的優勢,對個人對公司都更好。”韓夏把帶來的文件放在桌上,“這是我寫的教材,比較簡單,是關於如何建立供應商資料庫,尋找性價比最高的原材料,談判技巧、執行合同的一點點經驗。”
程路看那疊文件不薄,面上第一張已經圖表清晰。他暗暗叫苦,為什麼老闆選這個時候進來,竟給了韓夏露臉的機會。
董事長翻了兩張,“我帶上去看。你把電子版發給楊敏,讓她安排經理們開會。你做講師,把這些教給他們。那兩個人你不要管了,”他和程路說,“何彩雲的老公,是不是車間經理?把她調到人事部做文員,要是再不行,叫她回家帶孩子。”
韓夏鬆口氣,看他臉色不錯,連忙補了句,“這方面藺總比我更擅長,最好還是他來講。”
董事長沉著臉看了她兩眼,“我以為你倆鬧翻了,看來你對他仍然有幾分尊敬?”
韓夏沒想到老頭會把私底下的不和擺上檯面說,頓時面紅耳赤,“我是董事長您和藺總培養出來的,工作上我非常尊敬你們。”論到老闆更重視的人,肯定是藺東而不是她,韓夏很清醒地知道。
“你知道就好。他有他的不對,你有你的,不要在工作里拉幫結派,明白嗎?”
韓夏雖然不服氣,但除了說“噢”也沒什麼話。
董事長又說,“我這裡不許搞越級,既然做了你的上司,總是有比你強的地方,好好工作。除非你發現他有大問題,那就趕緊向我匯報,不能給公司造成損失。”這下韓夏更哭笑不得了,哪件話才做准?老頭還補充,“上次羅立平的帳,我給你記著呢,將功贖罪,明白嗎?”
臨下班的時候,楊敏分別打內線給藺東和韓夏,“老闆請你們吃晚飯。”
不要吧?!
藺東和韓夏同時叫苦,白天對著老闆不夠,晚上還要陪他吃飯,聽他念叨他的道理,吃下去的東西都哽在喉嚨里,哪能消化。看到藺東的表情,韓夏立馬明白他的心思,忍不住覺得過去同甘共苦的歲月畢竟留下了痕跡。一致對外時一個做紅臉一個做白臉,那點默契還在。
第三十一章 離別
和老闆吃飯等於加班開會,董事長絮絮叨叨項目暫停後的收尾工作。說到需要有人去越南把堆放的設備運回國內,他問藺東,“你看派誰去比較好?”韓夏微微一動,雖然是件難事加苦差,那邊的政府不會輕易放到位的外資跑掉,而且又是雨季,據說工地在島上,環境惡劣。但不失為她擺脫目前困境的出路,並且可以磨練自己,做事積下的經驗是財富。她自告奮勇,然而藺東反對,“你一個女孩子,雖然項目經驗豐富,但那裡不適合你去。”他想了想,“讓顧志偉去。他做事還是讓人放心的,我多往那邊跑幾次,平時有什麼事在電話里溝通。”
老闆點頭認可藺東的意見,韓夏只能歇了心。她雖然是女性,從前藺東也沒把她當女性來用,如今拿這條來做理由,韓夏不知道該感謝他的周到,還是恨他堂而皇之地堵掉自己的出路。
老闆把他們的表情看在眼裡,他對藺東說,“除了你外,我不會容忍公司發生這種事,以後注意。你要擺平公私之間的關係。”藺東愣了下,噢噢應了。韓夏垂著眼,突然想起陳小姐和蔣總,老闆肯定知道他們的事,他和藺東這麼說,是籠絡人心還是真心的呢。
老闆的話是個風向標,第二天就對蔣總下手了。
藺東和顧志偉、韓夏開小會,說了去越南的事,顧志偉擔心自己應付不了。藺東讓他有問題請教韓夏,再解決不了就問他。韓夏無語,倒是好,三言兩語把她又拉進工作,還是幕後奉獻的角色。
中午下班前人事部送上來調令,藺東簽了字,又大筆一揮給顧志偉加了薪,幅度極大,現在他的薪水直追韓夏,“你應該拿的,一是出差補貼,那邊斬中國人。二來這麼久沒加薪,難得你能保持心態,仍然努力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