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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功目光剎那間亮了亮,嘴角揚起迷人的微笑,微微欠了身,“告訴我,你露幾點了?”

    “成流氓!”諸航咬牙切齒。

    “唉,為什麼我不在那呢?”成功婉惜至極。

    “你再說,信不信我一腳踹飛你?”諸航兇猛地揮起拳。

    成功從座位上跳起,對端著藥盤過來的小護士笑道:“我和這隻豬有仇,別太留情,往死里整,別怕,有事我頂著。”

    小護士點頭,直說好,插針時卻是細心又溫柔,諸航都沒感覺到疼,那針都插好了。

    “成醫生,今兒不是有你的專家門診嗎?我瞧著人都擠在走廊里。”小護士提醒道。

    “專家就得架子端得高,太謙和,會當你是菜鳥,病人不放心的。”話是這麼說,成功還是低頭看了下表,又抬頭看看吊瓶,擰擰眉,是該走了。

    “滾吧,滾吧!”諸航眼皮重重的,想眯眼睡一會。

    成功拿眼睛瞟瞟諸航,對小護士笑,小護士抿抿嘴,“放心吧,成醫生!”

    成功走了,諸航換了個舒服的坐姿,迷迷糊糊真睡著了,中途醒了下,睜開眼看見小護士在幫她換吊瓶,接著,她又睡去。

    再醒來,是想去洗手間。

    隔壁的病人告訴她,“姑娘,你手機響了好幾次。”

    她道謝,她竟然一點沒聽見。動動腳,彆扭地舉起吊瓶,還沒動,血液順著長長的塑料管往回流,鮮鮮艷艷的紅色一條,映著慘白的牆,非常駭人。

    小護士恰好進來,叫道:“你怎麼不讓人幫忙?”

    她老老實實回答:“我以為我可以的。”

    “你還以為你有通天本事呢!”成功臭著張臉從外面進來,手裡提著杯奶茶和只外面透著油光的紙袋。

    諸航沒睬他,向小護士笑了笑,“我想去洗手間。”

    “我陪你去。”接話的人是成功。

    諸航告訴自己息怒,也不講別的,動手就去扯針頭,還餘一點藥液,輸不輸無所謂。

    “我去比較合適。”小護士忙拽著她的手,做和事佬,心想成醫生這朋友可真有個性。

    成功在一邊呼哧呼哧喘粗氣,這世道怎麼了,好人那麼難做?

    從洗手間出來,諸航看了看手機,未接來電里,有卓紹華的,也有諸盈的。

    成功在,她沒有著急回過去。

    “吃!”成功把奶茶重重地擱在桌上,插上吸管,又解開紙袋,還冒熱氣呢,是剛出鍋的麻球,滾圓滾圓的,上面綴滿一粒一粒的白芝麻,很好吃的樣子。

    早過午飯時刻,諸航是有點餓,沒客氣,吸了口奶茶,用紙巾包著麻球咬了一口,紅豆餡,香糯綿稠,她嘴角開心地彎了起來。

    成功斜睨著她,“豬就是豬,喝個奶茶聲音都那麼粗魯。”

    諸航頭一昂,“我喜歡。”

    成功冷著臉坐下,抬手摸了摸額頭,熱度暫時是退了,按照慣例,晚上可能要回升下。“紹華呢?”

    “誰像你,首長上班很認真的。”她鄙視地回道。

    “是哦,他那麼認真,也就混了個少將,我這麼混,偏偏還做到專家,要不要和我一同感嘆,上天真是不公呀!”

    “上天在打瞌睡。”藥液發揮作用了,諸航心情不錯,解決了一個麻球,又捏起了第二個。

    “你不會真喜歡上紹華了?”

    “切,我又不是你,看到異性就撲過去。”諸航嘴巴鼓鼓的,講話不太清楚。

    “那你什麼時候離開?”成功掩飾地摸摸鼻子,仿佛並不好奇這個答案,只是隨嘴問問。

    “有一天吧。”

    成功咬牙,這個答案很外交。

    諸航突然停止了咀嚼,拿一雙清澈的大眼忽閃忽閃地猛盯他。

    諸航把嘴中的食物生生咽下去,猶豫了好一會,羞羞地笑,“我想問,一般男人能接受朋友幫人代孕嗎?”

    成功陰陰地眯細了眼,“豬,現在問這個問題,會不會有點晚?”

    “算了,當我沒說。”諸航後悔問錯人了。

    “一般男人肯定不能接受,但特殊的男人勉強能理解。”成功瞧著吊瓶里的藥液快沒了,撿起一粒棉球,按住針口,突地一抽。

    諸航吃痛地瞪著他,“什麼樣的男人叫特殊?”

    “象我這種醫學界的奇葩。”成功驕傲地揚起眉梢,“因為寬容、專業,明白某人的代孕不是因為*、金錢的目的,而是純粹頭腦發熱。沒辦法,對只豬,你能有什麼要求?”

    “哦,那就等於是沒有人了。”諸航有氣無力地揮了下手,眼神黯了黯。“謝謝你的奶茶。”拖著身子往外面走去。

    成功立在原地看著她,明明是想糗下她,為什麼說著說著,卻多了點認真的意味?換作別的女人做代孕的事,不管怎麼解釋,他都會當作是狡辯,而這隻豬,他真的能理解,不帶一絲情意,沒有一點貪念,就是拿自己的子 宮幫了個忙。一個次一萬次的罵她笨,偏又一萬次一千次心生憐惜。

    他是把病人扔下抽空跑過來看她,沒辦法送她回去,替她叫了車。

    “還有兩天的藥液,下午來,我不太忙。”他扶著車門,豬的臉色有點發黃哦,“記得吃藥。”

    諸航嗯嗯應聲,他又不是替她插針的護士,忙與不忙和她沒關係。

    “豬,你剛才那話是替誰問的?”豬是一張白紙,不會主動在上面潑墨。

    “沒誰呀。”諸航頭搖得象潑浪鼓。

    “如果那個人不理解,也別灰心。放心,還有我呢!”成功都被自己感動了。

    諸航奇怪地打量他一眼,咚地一聲拉上了車門。

    成功欲哭無淚,這個世界再先進,人和動物還是很難溝通的。

    幸好公寓有電梯,諸航扶著牆壁,心跳得厲害,從小區進來,才幾步路,她都喘得不行。

    門沒有反鎖,室友應該在家。推開門,看見自己房間裡有人,嚇了一跳。

    “航航,你去哪了,電話也不接?”諸盈探出頭,也嚇了一跳,“生病了?”

    諸航撒嬌地依進姐姐懷裡,舉起手,“嗯,感冒了,發熱,去了趟醫院。”手背上有一大片瘀青,有些猙獰的恐怖,這是剛才她沒好好摁住針口。

    諸盈心疼死了,“幹嗎不給姐姐打電話?肯定是熬夜溫書了。”

    諸航心虛地笑,由著姐姐幫著脫衣,扶著上了床。房間徹底打掃過了,乾淨得不象話,換下來的髒衣服收淨了晾在小陽台上,桌上還放著個大大的保溫瓶,還有隻小電飯鍋,不用問,姐姐做好吃的給她慰勞來了。

    呵呵-----有姐姐的妹妹是個寶哦!

    “姐,你今天怎麼沒上班?”

    “我說見客戶,溜過來的。唉,幸好來了,航航,你出國後怎麼辦呢,姐這顆心真放不下。”諸盈蹲*,把諸航床下的鞋子理了理。“這兩天,我睡這兒陪你好了。”

    “車到山前必有路,姐,你不要陪我,不然梓然見不到媽,會哭的。”諸航壞心眼地誹謗梓然那小鬼,其實她怕姐會撞見首長啦。她有點了解首長,知道她病了,千里萬里都要追過去看的。

    諸盈怔了怔,“你姐夫天天加班,我是得回去,那我早晚過來。”

    諸航還沒回答,手機響了,一看那號碼,嘆息,真是怕啥來啥。

    “你怎麼不接電話?”諸盈把一杯熱茶放在床頭柜上。

    諸航無奈地按下通話鍵,不等首長開口,她搶聲道:“寧檬,不好意思啦,我姐來了,我不和你出去了。”

    首長是聰明人,會懂的,她心裡嘿嘿兩聲。

    “到家了?”卓紹華冷靜地問道。

    諸航看看站在一邊的姐姐,“嗯,我有點困,先掛啦!”

    “好,晚點再聯繫。”

    一口氣還沒吁出,門鈴響了。

    室友早已不耐煩,劈里啪拉從房間裡衝出來,惡狠狠地拉開門:“找誰?”

    站在門外的寧檬堆起一臉笑,“是我,我找豬的,你忙!”

    室友不吱聲,死死瞪著寧檬身後的周文瑾。

    “呵,只呆一會,絕不久留。”寧檬發誓。

    室友面無表情地扭身進屋,把房門摔得山響。

    寧檬朝後面的周文瑾吐吐舌,耳語道:“她就那樣,你別在意。”

    周文瑾點頭,他在意的是裡面那隻豬。

    諸航從門fèng里瞧見進來的兩人,眼一閉,想死。

    正文 49,月出佼兮,佼人僚兮(一)

    “呃,剛不是才通過電話,怎麼還跑過來?”諸盈詫異地把門拉大點,走出去招呼。

    寧檬一頭霧水,“誰打電話?”

    諸航猛吞口水,捧著頭呻 吟,“姐,你聽錯了,是小艾!”

    “小艾?”寧檬叫了起來,“她手機昨天在公車上給人摸去了,我和周師兄前一刻還在她那安慰呢!”

    諸航額頭現出三條黑線,沉默吧,發高熱的人胡言亂語是會被原諒的。

    諸盈到沒注意這些,年輕英俊的男子總是很引人注目的,“這是?”

    “大姐好!我是諸航的師兄周文瑾。”周文瑾溫文爾雅地自報家門,“出國三年,我一直都記得大姐的那道椒鹽排骨,又香又脆。”

    “還敢說,”寧檬一臉不屑,“豬帶給我們嘗的,給你中途全部劫去。”

    周文瑾輕笑,朝房間飛快地瞥了一眼,連忙又收回視線。

    諸盈立刻敏銳地嗅出這位周師兄對諸航的不同,她禮貌地說道:“這樣啊,下次去我家,大姐做一大盤給你們吃個夠。”

    “謝謝大姐。諸航身體不舒服?”裡面那人沉默得異常。

    “嗯,著涼了,剛從醫院回來。”

    “是被那個變態主 編給害的吧,”寧檬哼了聲,“小艾聽馳騁的同事講了,咱們豬給人欺負了,幸好一個路過的什麼首長撥刀相助,不然那天就春光無限好。但馳騁的馬總也沒放過那主 編,說要撤回那破雜誌的廣告。”

    “航航,這事是真的嗎?”諸盈最見不得妹妹給人欺負,心頭的火突地就竄上來了。

    諸航嘆息不是一兩聲,很佩服莫小艾和寧檬這一千隻鴨子,什麼事給她倆一說,芝麻都會成西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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