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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航笑得很得意。
平安夜又被稱為情人夜,這一天,已婚的會藉機玩點曖昧,而未婚的則要把夜點得火熱。
諸航不管那些,她和梓然在必勝客玩到午夜,盡興而歸。聖誕這天,睡到午飯後才起床。
可憐的梓然,一大早就被挖出被窩上學去了。
諸航覺得不上學的日子真是好呀!
家中只有她一人,胡亂塞飽肚子,打車去寧檬的公司拿鑰匙。
寧檬正忙,匆忙地下樓把鑰匙給了諸航,扭頭就跑。
諸航叫住她,“最近……有沒什麼事沒告訴我?”
“沒有呀!只要把那個成流氓給滅了,世界就很美好。”
諸航笑,“瞧你個小心眼!”他沒有回國?
坐上公交,給莫小艾送聖誕祝福。莫小艾可能在上課,聲音如蚊蠅。她只說了“聖誕快樂”。
莫小艾說馳騁公司通知她新年後去美工組實習,《儷人行》要上馬了。
街上聖誕氣氛已經點到了沸點,各大商場都在拼了命地搞促銷,哪裡都是人,哪處都是車,公車簡直比步行還要慢。
煩躁中,手機響了。
諸航抿嘴笑,晏南飛在國外呆慣了,他今天會放聖誕假吧!
晏南飛真的沒有上班,卓陽去泰國避寒,他剛從機場回市區。
“晚上一塊吃飯吧!”他心情好象不太好,聲音悶悶的,像失戀。
諸航看著街頭堆積的雪塊,笑道:“現在才下午,吃晚飯太早。”
“那先喝下午茶。”
諸航睡得飽,精力充沛,又是節日,把自己關在屋裡看書太鬱悶。“好啊!”她應下了。
於是約在尚品咖啡屋見面。
咖啡屋對面是街心公園,公園邊上停著紅十字會的獻血車,會員們披著紅綢帶,向路人發傳單,號召大家踴躍義務獻血。
有些路人像躲瘟疫似的避著會員,幾乎是落荒而逃,諸航看得樂不可支。
晏南飛從車內出來,走到諸航身邊,托著下巴也看過去。
“小諸,我們也去獻點吧!你是什麼血型?”晏南飛忽然說道。
正文 30,今夕何夕,見此邂逅(六)
諸航不假思索地回答:“不說!”
晏南飛心突地就漏了半拍,臉色也變了,“為什麼?”
“因為我沒愛心,所以不需要說呀!”諸航小下巴一翹,講得理所當然。
晏南飛暗自鬆了口氣,“我當是怎麼一回事呢,你的血型不會是什麼熊貓血一類的吧!”
“如果是那種血,上次生小帆帆我就完了。我輸了兩袋血呢!”
“我忘了,你現在的情況也不宜獻血。我們進去吧!”他拉開尚品咖啡屋的玻璃門,讓諸航進去。“我是萬能輸血者。”
諸航回身伸手與他相握,“咱們是同一類人。”
晏南飛久久地瞅著她。
門上的風鈴響起,腰間扎著綠色圍裙的服務小姐跑過來迎接。
晏南山要了個包間。白天,客人不多,三三兩兩地坐著。盆栽綠巨人旁,有個長頭髮的清秀男生在彈鋼琴,理察的夢中的婚禮,他有些神遊,有幾處明顯的錯誤。不過,誰去注意這些呢!
包間非常舒服,燈光柔和,沙發寬大,還有一扇落地的百葉窗,打開,外面就是個露台。現在,上面堆滿了積雪,還沒有人走過,特別的寧靜、安祥。
“小姑夫,這裡挺好的,不想挪地了,咱們就在這連下午茶帶晚飯一起解決吧!”諸航嚷嚷著。
“你也太好打發了,今天是聖誕節,我們應該吃好一點。一會,我還想上街給你買件聖誕禮物。”晏南飛笑著拿起菜單。
“現在才買,你太沒有誠意。”諸航皺皺鼻子,她挺喜歡晏南飛的,因為他不端著長輩的架子,而且也沒那麼老,挺風趣的。
“第一次給你買禮物,我不能隨便。我還不太了解你。”
“這么正式?為什麼要了解我?”
“你是諸航,不是李航、周航。”晏南飛嘆了口氣。心跳一點點地擴大起伏,血液加快了流速,脈搏跳動得仿佛都發出了聲響。
諸航撇嘴,心想:好爛的理由。
晏南飛點了咖啡和紅酒,給諸航點了雪魚套餐,自己是海鮮煲仔飯,一份牛扒,他讓服務生這些晚點上,先上點開心果、薯條、腰果,密汁聖女果。
諸航瞄了下價碼,恨恨說道;“搶錢呀!”
服務生說:“小姐,來這裡圖的是心情,是氛圍,是一種綿綿的甜蜜感受,所以,是很值錢的。”
諸航噗地把嘴裡的檸檬茶全給噴出來了,“甜蜜感受?”她指指自己,又指指晏南飛。
溫和的晏南飛怒了,“你把我們當什麼了?你睜開眼睛看看,我都這個年紀了,完全可以做她的父親。”
服務員唯唯諾諾:“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兩位請稍等,我給你們下單去。”
拉開門,狼狽逃竄。
“小姑夫,其實你這話很沒說服力。我不可能有你這麼年輕的父親的。”諸航到不氣,只覺得好笑。
“我不這樣認為。”晏南飛煩悶地瞪著大理石桌面,額頭上的青筋一根根地蠕動著。
“你這種事業心很強的人,會在二十剛出頭就願意成家生子?還有,我很愛我爸爸,不願意做這方面的比喻。”諸航不自覺地露出一絲被嬌寵的小可愛。
“小諸,爸媽年紀那麼大,小時候可曾受過別人的白眼?”
“呵,人家有取笑我爸媽老蚌產珠。不過,我認為那些人是妒忌,因為我太幸福。”
晏南飛嘴角微微一勾,“你比別人多了一個姐姐愛。現在,還有紹華愛你。”
諸航笑,避開晏南飛的眼神,猛按桌上的電鈴,“那個服務生怎麼回事,不會嚇得不敢進來了吧!”
咖啡來了,點心也上來了。喝咖啡時,晏南飛一直專注地看著諸航,那眼神特別的幽深而又糾結,仿佛在沙漠上行走了很久的人,又飢又渴,突然看到一塊綠州,裡面芳糙如茵,果實纍纍,他想摘可又不敢,那種心情很複雜。
倒紅酒時,不知是否桌上太擁擠,酒杯沒擱穩,咣地聲落在地面上,摔得粉碎。諸航忙蹲下來撿拾玻璃碎片。
“哎喲!”一不小心,碎片割破了手指,血把掌心都染紅了。
晏南飛掏出手帕幫她包紮,心疼得自責。
“沒關係啦,小姑夫,又沒有很多血。”諸航反過來安慰他,十指連心,其實很疼的。
晏南飛把她扶到沙發上坐著,心被潤得濕濕的,她真的被教育得很好。把服務生叫進來收拾,那塊沾著諸航血跡的碎片,在諸航低頭時,他包進了手帕中、揣進懷中,貼著心。
小小的意外,影響了吃飯的心情,諸航也不肯去逛街,晏南飛把她送回租處,兩個人就散了。
室友在,諸航禮貌地說了聲聖誕快樂。她漠然喔了聲,又埋首厚厚的書頁中。
寧檬說她是宅女,學的是小語種,接些活在家翻譯。
諸航沒有打擾她,回到自己房間,定下心來看書。才翻開一頁,接到馬帥的電話,訪談定在新年假期結束後的第一天,也就是元月四日。
雅思考試是七號,諸航自嘲,她的行程安排得很緊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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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呼----吸------
來來回回三次,周文瑾才覺得不那麼慌亂,但還是有一點緊張。他抬眼看坐在一邊的姚遠,一直在掐臉腮,上面都幾個指印了,同樣緊張得表情都僵硬了。
“這比論文答辯還嚇人。”姚遠的經歷中,哈佛的論文答辯是最恐怖的,想不到,站在這間小型會客室中,她幾乎連靈魂都嚇碎了。
一道道關卡,持槍的士兵,莊嚴肅穆的辦公樓,滿眼都是身著軍裝的高級軍官。她和周文瑾特地換了正裝,但在這裡,還是像外星來客。
“你說,那位少將多大年紀?”姚遠想讓自己放鬆下來,拼命地找話題。
雪後放晴,陽光滿溢著整個都城,他立在下午的陽光之中,淡淡地笑了下,“這個級別非常高,我想應該快近半百了。”
走廊上響起腳步聲,兩人忙站直了身子,恭敬地看過去。
進來兩位都是身穿少將制服的男人,一個比他們只年長几歲,一個頭髮已發白。
周文瑾與姚遠悄然對視了一眼,同時暗驚:好年輕!
“你們好,我是網絡奇兵的總指揮官卓紹華。歡迎你們回國。”卓紹華伸出手與兩人一一相握。
年紀大些的男人是網絡奇兵的政委,姓韋。
卓紹華親切地讓兩人坐下,勤務兵送進四杯茶。他看出兩人都有點緊張,溫和地笑道:“兩位一回國就碰上白色聖誕,有沒和朋友們狂歡?”
姚遠拘謹地點點頭,她想說話的,但*哆嗦得發不出聲音。
“忙著收拾租處,還沒和朋友們聯繫。”周文瑾落落大方的回應。
韋政委開玩笑:“兩人是同學又是戰友,乾脆租一塊算了。”
姚遠臉刷地紅了,像被別人戳破了心事。
周文瑾坦坦蕩蕩地輕笑。
卓紹華觀察兩人神情慢慢自如,這才正奔主題,“你們出國時,工信部的吳司長和你們談過話,你們出去不只是為修學業,還有其他任務。完成得怎樣?”
周文瑾先回答:“在這三年,我一直關注美*方網絡被襲這方面的消息。傳到國內的都是美*方已經破獲的案例,然後故意栽髒中*方。其實他們都知道這些黑客都是美國國內的,水平非常高,比其他國家的黑客高多了。全世界有十三台根伺服器,其中十台在美國,其他的也受美國控制。在整個網際網路上,別的國家給美國而言,是單向透明的。上世紀的‘梅利莎病毒’,二千年的‘黑客戰爭’、‘愛蟲病毒’都是美國黑客所為。不過,中東黑客組織現在也很強大。”
卓紹華讚許地點點頭,看向姚遠,“你的畢業論文我看過,非常精彩。利用無線網漏洞入侵計算機,即使電腦沒有插入網線,黑客一樣可以獲取想要的資料。這是一個很好的提示,我們要關注這方面。”
姚遠連吞好幾口口水,回道:“謝謝首長。”
“在網絡奇兵的軍隊中,雖然你們是新兵,但你們是新鮮的血液,期待你們日後的傑出表現。”說到這兒,卓紹華頓了下,“你們所認識的同行之中,兩位能推薦幾位優秀的人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