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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明只說代問諸航爸媽好。
歐燦拿出五個禮盒,有兩盒是人參,有一盒是塊手錶,其他兩盒是一塊玉鐲還有一台筆記本電腦。
人參是送給諸爸爸、諸媽*,手錶給駱佳良,玉鐲給諸盈,筆記本當然是梓然的。歐燦淡淡地叮囑,雍容華貴的臉上看不出她真實的心情。
諸航扭頭看卓紹華。
“謝謝爸媽!”卓紹華微微一笑。
諸航偷偷踢他的腳,他不理會,把小喻叫進來拿禮盒。
“娶人家女兒哪那麼容易。”卓明一抬眉,想親帆帆。帆帆推開他的臉,嫌鬍鬚戳人。“這是見面禮,後面還得給禮金。”
諸航瞪大眼睛,“大首長,不會還有婚禮吧?”笑死個人,讓小帆帆做花童?
“我已經找過婚禮公司了,時間定在二月底。”歐燦說道。
諸航徹底陣亡。
回家的路上,她一直是耷拉著個頭,卓紹華和她講話,她都不接。
“你還有什麼要求說呀?”等小帆帆睡熟了,卓紹華把她又給偷渡進大臥室。
“首長,我真看不出,你是個這麼俗的人。”她頂著小三的罵名未婚先孕,接著登堂入室,已是很憤世嫉俗,現在再這麼轟轟烈烈辦個婚禮,很招搖,仿佛向全世界昭示她的勝利似的。
卓紹華扳過她的臉,直直看進她的眼,“諸航,這些是你應該擁有的。”他不想他們之間有任何遺憾。能夠給這孩子的,他一點一滴都會補上。
“你考慮過佳汐爸*感受嗎?”諸航嘆了一聲。
“諸航,我們在一起,沒有傷害任何人。”他一字一句地對她說。“他們也許不能理解,但只要我們無愧,你又何必在意那些呢?”
事實上,諸航才是真正受傷的那個人。不過,這孩子很少提關於代孕那件事,因為那些已微不足道。
她將頭埋在他臉口,緊緊圈住他的腰,“首長,明天我們帶帆帆去看下佳汐吧!”
番外 魔咒(三)
墓地一片晶瑩,蒼松翠柏都蒙上了厚厚的積雪。
《非誠勿擾》里李香山生前來考察墓地,說:什麼呀,全部一大通鋪。活著扎人堆里,死了還是人擠人。
要不是有首長帶路,這一眼看過去一個挨著一個的墓碑,形狀與規格完全相同,諸航還真找不著佳汐呢!
佳汐的照片選的是一張側身照,背著畫夾,長發飛揚,窄腿褲,寬大的襯衫,背後是江水滔滔,蘆花飄飄,大概是去寫生時拍的。在這樣的美景中,她笑得很溫婉。諸航想如果換作自己,不是張開雙臂,做出飛翔的姿勢,就是舉起手指,做勝利狀,嘴巴要咧到耳後。
這就是人和人的區別。
佳汐喜靜,現在呆在這麼熱鬧的地方,不知是否習慣?
諸航放下手中的白jú花,對著墓碑鞠了三個躬。她回過頭,卓紹華抱著帆帆站在身後。這兒位於郊外,車開了很久。風無所遮擋,顯得特別大,天地間又飄著雪花,卓紹華怕帆帆冷,替他擋著風,把風帽拉得嚴嚴實實的。帆帆看不見外面,像只小蟲在風褸里直鑽。
“我來抱帆帆。”諸航不小心吸了口冰冷的空氣,感覺渾身都凍得沒知覺了。她沒有看首長的臉。
很奇怪,她並不是妒忌,但她怕看到首長臉上露出那種憂傷的表情。
她將臉躲在帆帆的後面,對帆帆說:“帆帆,這裡睡著佳汐媽媽。要不是她,帆帆也不會做媽媽和爸爸的寶寶哦!”
她必須承認這是事實。假如佳汐沒有因為心臟病突發而過世,現在抱著帆帆的人就是佳汐。佳汐對帆帆的愛肯定不會比她少,因為佳汐深愛著首長。那麼她呢,應該去了哈佛了吧!
卓紹華撣了撣墓碑上的雪,往後退了幾步,他彎了彎腰,說道:“佳汐,好久不見!北京的冬天還是一如既往的乾冷,日子也是一樣的忙忙碌碌,有點不同的是,家裡比哪年都熱鬧。我和航航結婚了,我們的兒子帆帆一周多了,他真是個調皮的壞傢伙,讓每個人都心甘情願地圍著他轉。我是幸福的,佳汐,希望你在那邊也幸福。新年快樂!”
帆帆聽到卓紹華提到自己的名字,更著急了,頭扭動得更猛。諸航只得把拉鏈拉下一點,烏溜溜的大眼睛一點點探出來,一下就看見了墓碑上的照片。目光定格了,眼睛眨都不眨,也不笑,也不說話。這陌生而又肅穆的環境讓帆帆有點緊張。
“帆帆,來給佳汐媽媽鞠個躬!”卓紹華抱下帆帆,行了禮。
“媽媽!”帆帆現在喊媽媽非常流利了,他朝後看著諸航,要諸航抱。這才是媽媽,那個人不是。
諸航擺擺手,讓卓紹華和帆帆先走一步。
卓紹華看了看她說:“不要呆太久,天冷。”
她點頭,看著他們下了幾級台階,這才轉過臉來。
“佳汐,我知道這樣講很矯情,但我還是想說一聲:謝謝!”
她已經不去想佳汐是出於什麼目的找上她代孕的,在那時,她確是真切地感覺到佳汐對她的關心,她也是出自內心地願意代孕。就當佳汐是個天使,有未卜先知的法力,知道她將會和首長相愛、結合,但在一般的情形下,他們是沒辦法有交集的,於是以這樣特殊的方式來安排。
所以應該說聲謝謝!
她再一次看了看佳汐,然後揮手下去。
“祝你們幸福!”
她一怔,耳邊似乎聽到一聲笑語。
她回過頭,墓碑安靜地佇立著,佳汐溫婉地笑著,哦,原來是風。
回去的路上,卓紹華開車,諸航和帆帆坐在后座。車中暖和,厚重的風褸脫去了,帆帆興奮地在諸航的腿上爬來爬去。諸航一邊護著帆帆不要摔著,一邊悄然看向首長。
因路道下雪有點打滑,他一直都專注地看著前方,她看不出他有什麼異樣。
“首長,你會把不同的女人拿來比較嗎?”
“成功比較擅長這件事。”他和成功出去,成功有一半的時間都在評價視線範圍內這樣那樣的女人。他看成功說得津津樂道,有時也會瞟過去一眼,他沒發覺有什麼不同。
“我問的是你!”把爬到車窗邊的壞傢伙撈回懷裡,拽著小胳膊,不讓他亂動。
“這車裡不就你一個女人?”他還擰了擰眉頭。
她翻了個白眼,溝通真是費力,放棄了。
第二天要去鳳凰,呂姨吧行李查點了又查點,睡前還跑去向小喻重複了下航班的時間。
諸航倒是早早和帆帆睡了。帆帆開心呢,又睡大床。小胳膊小腿大敞著,占據著床的中間,諸航蜷在床邊上。
卓紹華在書房看書,半夜上的床。壞傢伙呼呼睡著了,他小心地把帆帆抱進裡面的被窩,然後掀開諸航的被子鑽了進去。
諸航只是淺眠,睜了下眼,咕噥道:“睡啦!”
他不說話,唇和手一起出動。諸航倏地睜開眼,卓紹華的胸脯像一堵牆,胸部以下在柔弱的光線內,臉在陰影中,這使他的瞳孔格外閃亮。
“瘋啦,帆帆在的!”諸航輕聲道,抓住他已經探到小腹的手。
他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拂開了她的手,又在半秒鐘內吻住了她的嘴,堵住了她所有的話語。他像飢餓過度,急促地吞咽著眼前的美味。
迫不及待,卻又像帶著懲罰的意味?
“首長……”吻了很久,當卓紹華鬆開嘴,諸航連忙道歉,“我錯了。”
卓紹華微微喘著氣,:“錯在哪裡?”
“我不該亂吃飛醋,也……不該和你賭氣。”慚愧呀,明明是她要去看佳汐的,看了之後,自己還鬧起彆扭來。
這孩子還算聰明,“這個問題,我們似乎討論過。我說不管在什麼階段,不管是為了愛還是出於責任、道德,我的眼中只會放一個女子。”
佳汐就是佳汐,諸航就是諸航,他不會混淆,也不會有所糾結。站在佳汐墓前,他坦坦蕩蕩。
“那你和我在一起,是愛我還是出於責任?”她不恥下問。
“當然是責任。”甜蜜的責任。
諸航鼓起了嘴巴,小受傷,“我……我不值得你愛嗎?”
“那你愛不愛我呢?”
在他灼熱的眸光下,諸航臉紅了,這樣的話,她說的時候,似乎很自然的就出了口,但像這樣刻意地問,刻意地答,好像很難為情。
“首長,你今天也有錯。”她忙轉移話題,“你故意在帆帆面前做兒童不宜的事,哼?”
“那是誰故意把他帶上這張床的?”他好不容易才逼著壞傢伙安分地睡外面的床。
嗚嗚,她理虧了。“紹華……”這一聲喊的是百轉千回,盪氣迴腸。
他嘆息,慢慢滑下來,把她擁在懷裡,耳語道:“下次別再說傻話了,我愛你,這不是個問題,而是個事實。”
哦哦,滿足了,滿足了,身心都升華了。
雖然沒有那個----直上雲端,但此時此情脈脈遠勝激情如火呀!
靜謐的冬夜,可以讓人熱情如火,也可以溫柔如詩,輕輕吟唱,在耳邊,在心底……
到達銅仁機場是下午,一出港,便看到駱家良朝他們直揮手,諸盈也來了。
“要不是座位有限,爸媽和梓然也都來了”諸盈抱過帆帆,羅家良忙著把行李裝箱。
帆帆第一次坐飛機,第一次看到群山連綿,眼睛來不及看,諸航喊他,他都不應。
卓紹華這趟出門非常低調,他沒有驚動這邊的駐軍,他就是一個來鳳凰提親的新女婿,雖然早結了婚,生了孩子。
“這車是哪的?”諸航問道。
從銅仁到鳳凰,三十多公里,都是山路,不太好開。
“向鄰居借的。家裡現在堵了一屋子的人,等著看紹華和帆帆。”羅家良說道
諸盈回過頭看了看卓紹華,“鎮上的人都是看著航航長大的,她結婚生了孩子,大家都替她高興呢!”
卓紹華微笑,“我知道,大姐。”
鳳凰也下雪了,皚皚白雪把整個古城都覆蓋了,把古城裝飾得像一個秀美聖潔的女子。一路經過,可以看到攝影愛好者背著相機跑來跑去。
“鳳凰冬季遊人也多,每天都有遊客硬擠進來,讓爸媽給他們做點吃的。”
諸航接過諸盈的話,炫耀道:“那當然了,爸媽做的菜最好吃了。首長,你有口福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