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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媽、姐,每個人都有難言的苦衷,一些事也不僅僅是表面上所看的那樣,雖然很抽象、很晦澀、很匪夷所思,但卻是真的。”

    諸媽媽沒聽明白諸航後面的這幾句話,她問諸盈,“航航的意思是孩子爸爸沒那麼壞?”

    諸盈無力地嘆了口氣,“她非常肯定。”航航講得沒有錯,比如她這姐實際上是媽,可是不瞞著又能怎麼辦?

    一直保持沉默的諸爸爸清了清嗓子,“航航,爸問你,你和他在一起,委屈嗎?”

    諸航搖頭。

    “你公公婆婆有沒和你說過什麼?”

    “只打了他一耳光,對我沒說過什麼。”

    諸爸爸點點頭,到是明事理的人家,“那個苦衷真不能告訴爸媽?”

    “爸……”諸航又搖搖頭,“但我保證我們沒有傷害任何人。”

    “盈盈,你信得過航航嗎?”諸爸爸問諸盈。

    諸盈已沒了主張,“爸?”

    “我信!”

    諸航眼一紅,抱著帆帆,一同撲進爸爸懷中,撒嬌地扭來扭去。小帆帆夾在中間,吮著小手指,笑得*的。

    “好了,好了,都做媽媽了,有點大人樣,讓我來抱抱小娃娃,你去把外面那人叫進來,我要好好問問,拐騙人家女兒羞不羞?”

    諸爸爸呵呵地笑,拍拍手。

    小帆帆歪著頭,像是斟酌了下,然後才小手一伸,讓諸爸爸抱去。

    “真是個小人精,看到媽媽笑了,現在就不擺架子啦!”諸媽媽早就心痒痒的,急忙擠過來。

    小帆帆竟然主動伸手要她抱。

    諸媽媽激動得都要哭了。

    “等會,我剛抱一會呢!”諸爸爸捨不得放手,轉過身。從輩份上講,這小娃娃該叫他太外公,這麼年輕的太外公,他太幸福了。

    小帆帆乖巧地趴在諸爸爸肩上,和諸媽媽玩四目相對,小嘴翹著,眼睛彎著,口水掛得長長的。

    諸盈看著這一切,徹底倒塌。“去開門吧!”她如同當年她的爸媽,不得不說服自己面對事實。

    一切都不及航航的幸福重要。

    其實在她心裡,她也是不願相信一個那麼疼孩子的男人能壞到哪裡去,只是氣難平,既然愛得這麼理直氣壯,為什麼要偷偷摸摸成婚呢?她並不是遠在天邊。

    可惜這個答案,諸航守口如瓶。

    諸航還沒走到門口,房門被人敲響。

    打開門,是個穿廚師服的男人,手裡提著兩個大食籃。

    卓紹華站在他身後,溫聲道:“諸航,已經八點多了,讓爸媽、姐姐先吃晚飯,吃完再聊。”

    都這麼晚了,諸航吃了一驚,“好,好!”她把門拉得大大的,讓廚師進來。

    廚師是京城有名的湘菜記的,端出來的菜一盤盤冒著熱氣,像是剛從廚房才出鍋的。

    諸盈看著那些菜,都是湘西油而不膩的家常菜,很適合老人的胃口,心想這個少將考慮事到是很周到。

    “進來呀!”廚師走了,卓紹華仍站在外面,諸航叫了聲。

    卓紹華目光從諸航臉上落到窩在諸爸爸懷中的小帆帆上,微微一笑,“我就呆在外面,等爸媽、姐姐吃好飯,我再進去。”

    諸航嘆氣,首長今天算是忍辱負重了。

    她帶上房門,愧疚地對他一笑,話說這些都是她惹出來的。“你為啥不告訴我受處分的事?”

    “哦,那件事呀!”卓紹華淡淡的語氣仿佛那件事只有芝麻那一點點大。

    “很快就會雨過天晴了。”她聳聳肩。

    他突然牽住她的手,就往樓道口走。

    “你幹嗎?”諸航大驚。

    “有事要問你。”他走得非常快。

    酒店人員上下樓都是走電梯,樓梯里很少有人跡,黑漆漆的,透著一股灰塵滯留很久的氣味。

    他拉著她又走下幾級台階,在拐彎處停了下來。

    “什麼事?”她壓著音量,還是聽到聲音在樓梯口迴響著。

    他扶著她的雙肩,呼吸急促。

    明明看不見他的表情,她卻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迫了過來。

    “諸航!”這不是一個稱呼,而像是一聲輕嘆。

    她仿佛被武林高手給點了穴道,一動不動,喉嚨沙啞了,發不出聲音。

    “謝謝你讓我成為一個幸福的男人。”溫熱的吻先落在兩頰,接著,他向前一步,密密地貼*的身子,捧起她的臉,俯身吻了下去。

    是不折不扣的吻,用全部的身和心,連同靈魂。他誘哄她打開唇瓣,攪拌、*、融入,每一次都是百分百縱情。沒有疼痛的廝咬,讓他品嘗她的溫軟,也要她感受他的柔情。

    他掌控著進和退,有時又故意停滯不前,他要她的主動,也要她的牽引,也要她的回應。

    正文 66,心之憂矣,雲如之何(六)

    N年之後,卓紹華在一個黃昏回憶起這年的小年夜,仍是余驚繚繞。

    他覺得自己像一個紅了眼的賭徒,豁出全部家當,最後一博,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諸航有點小狡猾,如果他不這樣,他們的關係可能就會這樣拖著,拖到她出國,拖到她主動喊停。

    這孩子心善、重義氣,也極孝訓,他是知道的。為了家人,她是什麼委屈什麼苦都能吃的。

    只是她不知現在她有了兩方家人,一方是她爸媽、姐姐,一方是他和小帆帆,她心中的天平傾斜於哪一方呢?

    他和小帆帆贏了。

    她用她纖弱的肩擋住外面的風風雨雨,為他們撐起了一塊晴朗的天空。

    大象----螞蟻-----小象蟻,多麼貼切而又生動的比喻,把他們那匪夷所思的相遇就這樣繪聲繪色地形容出來了。

    她並不把自己當作帆帆的媽媽,也認為自己做得並不好,可是在這世上,還有誰比她更愛帆帆?

    帆帆哪怕一聲假哭,她都會立刻繳械投降。

    他屢次用帆帆來束縛她,屢次得逞。其實她極聰明,但她寧願這樣笨著,因為她不忍拒絕,因為她愛帆帆,因為她愛……

    氣息交互纏綿,親昵得如同一個人。

    諸航很沒出息的兩膝發軟,腦子裡有些亂,手背在後面也不對,平放著也不對,頭歪著也不對,眼睛閉著也不對,然後呼吸也不對。

    “諸航!”首長的手臂稍微鬆了松,滾燙的唇移到了她的頸邊,細細密密的啄吻,無限的憐愛、珍惜。

    她深吸了一口夾著灰塵的新鮮空氣,混沌一片的大腦漸漸清晰。

    長睫像扇子般刷過他的臉頰,他睜開眼溫柔地看著她。

    “怎麼像個追債的!”她低低的咕噥,抓著逃債的,就不要命地索取。

    卓紹華的五官一下子舒展開,手指插入她的發間,朗聲輕笑,“你確實欠我不少。”

    “才沒有。”她低著頭,聲音發悶。

    雙方家長都見過了,事情的真相越描越黑,事態的發展像失控的火車頭,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奔吧,是撞山,還是墜崖,聽天由命。

    她趴在他右肩上,嗅著他脖間溫暖的氣息,手摸觸到他微微翕動的喉結,小帆帆長大也會有這個吧?

    他的手有一下沒一下輕撫著她的後背。

    就這麼安靜地擁抱著,好一會兒,她嘆了口氣,“首長,你對我是有一點意思麼?”

    “不是一點。”他的聲音很輕,仿佛不願意驚擾此時此刻的空氣在安寧遲緩地流動。

    “我們去登記時,你就存了心。”眼睛適應了樓道的黑暗,她看見他下巴的曲線隨著說話聲滑動出奇妙的弧度。

    存了心的是巨大的責任感,既然決定生下孩子,總想給他最好的環境和最厚的愛。如果她執意走,他會放手。只是沒想到一*的相處,首先陷進去的人居然是他,然後是小帆帆。

    責任感演繹成一場史無前例的感情狂潮,他忘了初衷,他想要的更多。

    “很意外嗎?”

    “很意外!”她老實回答。

    他笑,“有的是時間消化。”

    突然間有點小鬱悶,“你為什麼沒問我意見就對我這樣……隨便?”

    “夫妻間的事,不都是老公主動嗎?難道你有別的想法?”他表情還是看不出一點起伏的平靜。

    “我們哪是……什麼夫妻?”杏眼圓睜,她特意把音量又壓了壓,生怕隔牆有耳。

    “從今天起我們……做夫妻?”他揉了揉她的頭髮,淺啄一吻。

    大象和螞蟻的故事完整版是:一隻螞蟻遇到大象後,有一天,她羞澀地對大象說,我有了,是……你的!大象當場暈厥!過了一會,大象醒了過來,深情地看著螞蟻,說那我們再來一次……愛愛吧!轟地聲,螞蟻倒地不起。

    “我不要……”諸航紅著臉,向來落落大方的她快無地自容了,奮力推開他,這種人生大事要慎重又鄭重,不能由他一人說了算。

    卓紹華含笑跟上去,在走廊的頂燈下,察看她衣衫、髮絲是否齊整,不能讓她爸媽、姐姐瞧出端倪。

    一切都還好,只是泛著水潤的清眸、紅如櫻桃的唇瓣有點異常,不過讓她到是多了點小女人的韻味。

    這孩子可不就是他的小女人嗎?

    房間裡晚餐已經結束,還多了兩個人-----駱佳良帶著梓然也趕過來了。駱佳良盡力說服自己淡定,梓然就做不到了。

    “媽,這個……小不點是小姨生的?”梓然驚恐地指著外婆懷裡的那個對他笑得非常諂媚的小帆帆。

    小帆帆很少遇到同類人,特別的激動,恨不得手腳並用把梓然撲倒。

    “梓然,你做哥哥嘍!”諸盈心中百感交集,其實該叫舅舅。

    梓然搖頭,眼中一團熱潮湧出,不可以的,小姨是他的,怎麼能被這個流口水的傢伙搶去。

    “我不要!”他賭氣地拂開小帆帆伸來的手,背過身去。

    小帆帆以為他在和自己玩,更加來勁,叫聲都快穿破天花板了。

    “哎喲,把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諸媽媽拍拍他,讓他悠著點。

    駱佳良也拍拍兒子,讓他堅強。

    卓紹華和諸航從外面進來了。諸航看見姐夫,不免羞赧,頭一低,叫了聲“姐夫!”再轉臉看梓然。

    梓然橫眉冷對,哼了聲,頭一別,他要和這個見異思遷的小姨絕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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