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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時候我們一起聚聚,把小艾的男友也喊上,對了,我怎麼聯繫你?以前的郵箱、QQ還用嗎?還是打電話方便,你號是多少?”周文瑾從口袋中拿出了手機,勾起一絲笑意。

    那熟稔的語氣,惹得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我要考試,最近沒辦法出去。”她很乾脆地一口回絕。

    “不急的,等你有空。你打給我吧,我的號是……”他一字一頓地說出了十一個數字。

    諸航不耐煩地蹙起眉,還是撥通了他的電話。

    他把號碼存好,揚揚手機,“經常聯繫吧!寧檬說你要參加雅思考試,複習得怎樣?”

    諸航抓狂了,真想吼一句“關你什麼事”,車裡有四人呢,他當是咖啡廳的包間嗎?

    “到哪裡了?”她問首長。飛速掠過的街道,看不出任何標緻,一時不知身在何處。

    “困了?再等一會,就到了。先送文瑾和姚遠。”卓紹華看了下後視鏡,對她笑了笑。

    周文瑾的臉色立刻變得極難看。

    姚遠怯怯地請卓紹華讓他們在小區大門前下,不要進去了,卓紹華溫和地關照:“新兵訓練是很辛苦的,早點休息。”

    “謝謝首長。”姚遠扯了下周文瑾的衣角。

    周文瑾抬眉,定定地瞪著諸航,她坐著沒有動。

    “這麼晚,你還要去哪?”他繃起臉,緊張不安地曲起了手指。她還要和首長呆在一起?

    只要不是三人行,隨便去哪都可以。諸航探身把車門關上,寒氣太重,門開了一會,車內的暖氣就跑盡了,她從頭涼到腳。

    “諸航和我在一起,文瑾需要擔心她的安全麼?放心,我會負責到底。”卓紹華轉臉看他,一派從容、親和。

    不費一兵一卒,談笑間,擊退千軍萬馬。

    他僵在寒風中,凍成冰柱。

    “首長再見!”姚遠唯唯諾諾向卓紹華道別,硬把周文瑾拽進了小區。

    “你簡直瘋了,你那個師妹是首長的客人,你逞什麼能呀?官大一級壓死人,首長大你幾級,你以後還活不活?”逃出首長的視線範圍,姚遠忍不住發火道。

    “我做錯什麼了?”周文瑾冷冷地問。

    “你哪件沒有做錯?我怎麼會和你在一起呢,會被你害死的。同志,我們可是新兵。”

    “那請你離開。”他大吼。

    “你……”姚遠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他沒有抱歉的意思,漠然地立著。

    “OK,我離開,我不屑和一個瘋子為伍。”姚遠頭一甩,噔噔上樓。拐彎時,回了*,他仍站在原地,樹影將他整個人籠罩著,成了黑漆漆的一團,像是被誰遺棄的物品。

    姚遠抿了抿*,想出口喚他,結果還是放棄了。

    掏鑰匙開門時手有點抖,他的公寓與姚遠相鄰,是他同學幫著一起租的,同一個房東,替他們租金打了折扣。

    姚遠知道他喜歡一個師妹,她拍的不錯的風景照,他要她拷貝一份給他,說要送給師妹。臨回國那天,他還特地去書店買了幾盤席琳迪翁的正版CD,因為師妹愛聽。

    悶在機艙的十多個小時,他八次提到師妹。

    她問:你是不是愛*了?

    他臉一紅,把臉轉向舷窗,看天空飄浮的大片雲朵,他說:我們三年不見了,不知還能不能認出來?

    她笑:你還真以為女大十八變。

    他認真回答:我不希望她變的。

    雖然他否認,但她可以肯定諸航就是他念念不忘的師妹,可惜師妹還是變了。

    姚遠澀然地嘆口氣,走到窗口,從這個角度,看不到樓下的。

    卓紹華在車下抽了根煙,等風把身上的煙味吹散了,才開門上車。

    諸航仍維持著剛才的坐姿,仿佛窗外有什麼美景,她看得那麼入神。

    很少見她這麼安靜,幾乎像個淑女。

    “諸航。”他沒有回頭。看來註定這一天,她的心情不會太好。

    他的心情也有點壞。

    “嗯!”眼睫緩慢地眨了下。

    “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是送你回公寓還是到別的地方轉轉,不然我們直接回家?”握著方向盤的指尖微微發白。

    正文 47,有女如雲,匪我思存(五)

    窗台上的水仙花開了,嫩黃的花朵綴在枝葉的頂端,清雅的香氣在院中悠悠蕩蕩。呂姨擔心枝葉太過茂盛,花根承受不住,特地把花盆擺到外面凍凍。

    小帆帆起得早,瞧著一簇簇花特別新奇,小手一直往那邊伸。

    門外刮點小風,天灰暗暗,又一股寒流從西伯利亞過來,氣象台說將有一場大雪。唐嫂擔心小帆帆著涼,把風帽拉拉好,指著水仙花,教他說:“花”。

    小帆帆還不太會發音,小嘴跟著唐嫂張得溜圓,然後呼呼地吹氣,逗得唐嫂直笑。

    勤務兵在擦車,看著這邊,也呵呵地樂。他已經陪呂姨去過一趟農貿市場了,買了不少的菜和水果屯著,這樣下雪天就不用外出了。

    小帆帆不一會就覺得花沒意思,烏溜溜的眼睛看向客房,小身子扭得像麻花。

    “乖,讓媽媽再睡會。”唐嫂換了個方向。卓將和諸航差不多凌晨才回家,兩人還去她房間看了下帆帆。小帆帆並不是和她睡一個被窩,單獨睡在嬰兒床上。燈光擰亮時,小帆帆睡得迷迷糊糊,眼睛睜了下,看見是他們,笑了笑,又睡了。

    看不見客房,小帆帆不幹了,尖叫著抗議。

    “帆帆,早上好!”卓紹華身著筆挺的軍大衣從臥室出來,手中拿著軍帽和公文包。

    “不吃早飯嗎?”唐嫂問道。

    “還不太餓。”卓紹華把包遞給勤務兵,戴上軍帽,抱過帆帆,“我知道帆帆想豬豬了,好,我們去把她吵醒,告訴她要考試的孩子可不能睡懶覺。”

    帆帆玩著他帽沿上的軍徽,流下幾滴口水。

    卓紹華正要扭動門柄,裡面傳來一個響亮的噴嚏聲:“不要進來……阿……嚏!”

    “怎麼感冒了?”昨晚到家時還好好的。

    “大概是昨天那條裙子惹的禍。”屋裡,諸航胡亂拭著鼻涕,睡到早晨,感覺嗓子沙沙的,渾身酸疼,額頭也有點燙。

    小帆帆聽到諸航的聲音,忙轉過頭去,小鼻子頂著門,委屈地朝卓紹華翹起小嘴。

    “豬豬病了,咱們不打擾她,好嗎?”卓紹華低頭親親帆帆。

    帆帆哪裡肯依,一聲接一聲的嚎叫,仿佛向屋裡的諸航求救。

    那叫聲真是太慘烈,諸航無力抵抗。撐著下床去洗手間拿了條毛巾,蒙住臉,只露出一雙眼睛。“進來吧,只能一會哦!”

    卓紹華推開門,小帆帆揚著一張笑臉,小手歡騰地揮動著。

    笑容還沒展開,一下凍結在嘴角。他瞪著床上那個頂著頭亂髮的蒙面人,嚇得直往卓紹華懷裡埋。

    諸航哭笑不得,“你個小樣,換了馬甲就不認識了?是豬豬呀!”

    小帆帆不肯抬頭,嗚嗚地哭。

    卓紹華輕輕拍著帆帆,看著一臉氣憤的諸航,嘴角飛揚。

    諸航翻了個白眼,無奈扯下毛巾,“壞傢伙,你就想看我個素顏,是不是?”

    小帆帆從卓紹華臂彎里偷偷瞄過去,歡笑地咧開嘴。

    “是他硬湊過來,要是被傳染上,不是我的錯。”諸航聲明。

    卓紹華拭了下她的額頭,是有熱度,“一會吃點感冒藥,再睡睡,爭取發點汗,把病毒壓下去。”

    小帆帆張開雙臂要諸航抱。

    卓紹華沒有阻止的意思。諸航嘆口氣,接了過來。小帆帆瞪著枕邊的毛巾,眉頭一蹙,似乎它會把豬豬搶走。

    諸航把那毛巾扔遠了,他這才在她懷中活潑起來。

    “對於帆帆來講,感冒不可怕,找不到你才最可怕。”他看著她吸了吸鼻子,像只懶散的貓咪。忍不住又欠*,摸摸她的額頭,臉腮不經意滑過她的*,仿佛她送上的一個早安吻。

    諸航的臉本來就紅,現在更紅了,把帆帆高高舉起做掩飾。

    帆帆以為她在逗他,那笑聲象哨子迎了風,又尖銳又脆亮。

    “我早晨要開會,得提前去準備。中午給你打電話,讓呂姨給你做點開胃的。對了,要不要我去公寓幫我拿點書過來?”

    “不用,網上有培訓,也有模擬試題。”

    “那行,我走啦!”他欠身吻了下帆帆。“帆帆,和爸爸再見!”

    諸航舉起帆帆的手揮了揮。

    “諸航,”到門邊時,他回了下頭。

    “嗯?”她抬眼看過去。

    “謝謝!”

    “謝什麼?”她有點納悶。

    “謝謝回家。”他帶上門出去了。

    她終於記得這個家了,真好!

    諸航往後仰靠著床背,由著帆帆在懷中蠕來蠕去,她對帆帆說:“首長是不是有點奇怪呀,這個要謝什麼呢?其實該我謝謝他給了我這麼一個容身之所,不然昨晚那大冷的天能去哪?”

    公寓的對面住著周文瑾和姚遠,她要和他們玩兩兩相望麼?然後接受他的監督,讓他教她怎麼做人?

    寧檬當初把公寓留給她,想製造她和周文瑾接觸的機會,可能沒想到他會攜伴歸來。

    真是不明白他氣成那樣是為什麼?其實應該生氣的人是她才對。

    他和姚遠出雙入對,她說過什麼嗎?而他那麼公然挑釁首長,她真的很難為情,都沒勇氣正視首長。

    “我累了。”她看著首長,低低說出三個字。

    然後,首長就把車開回大院。

    真冷呀,呵出來的熱氣一下就凍成冰凌。她的腳坐太久,都麻木了,沒辦法走路。首長蹲下來,替她*,讓血液循環恢復正常。

    真是羞人,卻又有點感動。

    他們先去看小帆帆,接著各自回屋。

    她沒辦氣洗漱,埋在椅中發呆。首長在門外問她要不要喝茶?

    是有點渴,晚上吃的火鍋,射擊時又出了汗,她起身開門,首長手裡端著兩個杯子,一手是杯白開水,一手是杯熱牛奶。

    “暖暖身子。”他坐了她的沙發,把牛奶遞過去。

    她在床邊坐上,捧著牛奶捂手。

    他先開口說話:“在射擊場遇到師兄,是不是嚇了一跳?”

    她傾傾嘴角,笑意淺得捉不住,“也沒什麼驚訝,是人才都想為國家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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