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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不透入空門,出價不更能代表你對他的忠貞嗎?”洛飛承受不了舒櫻的再次拒絕,他急得語無倫次地對著她低吼,“你這樣子站在這裡,給了別人希望,卻又要讓人死心,算什麼?”
他恨她對他的排斥,他知道她孤單無依,想呵護她,疼惜她,可就是不知怎麼做。
洛華飛夫婦為兒子的反應真的感到汗顏,有這樣追女孩子的嗎?就差拿搶逼著就範了。
舒櫻小臉刷地白了,勉強擠出一絲笑,“我想你們都吃過晚飯了吧,那下次我再請你們了,洛飛你好好休息,我有空再來看你,我先回去了。”
“你滾,滾得越遠越好,如果你對我沒意思,我是死是活都不要你管,你少裝什麼天使在我眼前間,以後無論誰給你打電話,你都說不認識我,你……當我死了吧!”看到她要走,洛飛更急了。
“洛飛!”洛華飛實在看不下去了,大喊一聲,“向舒櫻道歉!”
洛飛冷寒地眯起眼睛,倔強地扭過頭。
“舒櫻,對不起,病人氣多,洛飛他胡言亂語,你別往心裡去,”洛師母握住舒櫻的手,忙不迭地打招呼。
“我知道,我沒有生氣。”舒櫻極力讓口氣自然輕快一些,她拂了拂頭髮,微笑地沖洛飛揮了下手,“洛飛,我走嘍!”
洛飛抿著唇,一言不發。
洛華飛送舒櫻下樓,他請她在樓下的花園裡走一走,兩個人呢談了會熟悉的人和課業,洛華飛把話題又移向了洛飛剛才的表現上。
“舒櫻,洛飛是有點被我和他媽媽寵壞了,但他還算是個禮貌的人,他今天晚上這樣子對我,讓我失望也讓我壓抑,舒櫻,洛飛對你的感情,你能體會嗎?”
“洛教授,對不起,你要講什麼,我都知道,請不要繼續說下去,我很感謝洛飛對我的這番心意,但是我無能為力。”
“逸宇都走了近一年了,舒櫻,你還年輕,人生不該這樣灰暗的。”洛華飛說道,“我不是說你一定要選擇洛飛,不過,洛飛到你真的是動了真心,他是個感情木訥的孩子,不擅表達,有點孩子氣,但一旦動了情,就死心塌地,八月的時候,他回北京,向我和他媽媽說,他為了一個女人休學了一年,這一年過的人不象人,鬼不像鬼,很痛苦卻又無力自拔,直到遇到你,他才開始慢慢找回了自我,說真的,他得了這個亞洲鋼琴大獎,我和他的導師都是感到意外,畢竟一年沒有認真練琴和系統學習,導師說著證明只要他定下心,好好地努力,加上他的天賦,一定可以取得巨大的成功的,在北京的時候,他很珍重地像我們提出,他想追你,他要為你而優秀,要代替洪逸宇給你幸福,我和他媽媽都吃了一驚,舒櫻,我曾笑說讓洛飛把你從洪逸宇的身邊搶過來做女朋友,他白我一眼,說沒人能從那個書呆子手裡奪走你的,除非他死了,愛,一句笑話,沒想到真。”
“天妒英才呀!舒櫻,不知道說你幸福還是可憐。”洛華飛嘆息。
“我很幸福,”舒櫻說道,“我不覺得有一點點的可憐,只不過我和逸宇的夫妻情緣短了點,但是他能給予我的,他一點都不保留地給了,所以,逸宇是沒有任何人能代替的,洛教授,我沒辦法接受洛飛,請你好好安慰他。”
“我知道洛飛配不上你,”洛華飛苦澀的笑笑,“與別人,我還有點自信,但與洪逸宇相比,他一點資格都沒有,舒櫻,我不奢望你能愛他,但是我能擺脫你一件事嗎?”
舒櫻看著他。
“讓他和你一同去英國吧,像一個朋友一樣幫助他,由你在身邊,他才會站的更直更高,不然……我擔心他又會自暴自棄了。”
夜。
湯姆森像是在san受得打擊不小,一晚上拉著詹安尼堵著氣猛灌酒,晚宴結束後,兩人又直接拐進附近的一間酒吧,在吧檯一口氣叫了三杯綠茶威士忌,這三杯在一下肚,詹安尼已有幾分迷離,意識輕飄飄,心卻還在往下墜。
湯姆森酒量像不小,打了個響指,示意酒保過來添酒,欲要舉杯再飲,一陣香風飄過,一個短身皮裝的紅髮女子瞪大了眼走過來,“湯姆森?真的是你啊?”
湯姆森眯細了眼,他看著她是有些面熟,可就是想不起名字來。
“不記得了,是愛琳呀!”女子撒嬌地拖長聲音,嗔道,“貴人多忘事。”說著就挨著他坐了下來。
湯姆森集中精力,隱約記起是在不久前在東京邂逅的某一女子,當然他們之間也有過一個火熱的夜晚,想到這,他一笑,醉眼朦朧,朝她舉杯,“對,是愛琳,你怎麼來中國了”
“阿拉本來就是上海人,”阿拉斜睨了他一眼,假裝生氣地嘟起嘴,紅艷艷的唇,泛著果凍辦的光澤,一雙毛眼瞟呀瞟到一邊舉著酒杯端詳的詹安尼,“你朋友嗎?”
這可是一個比湯姆森帥了太多的男人,愛琳的秋波和電光直接就一道道射向詹安尼。
詹安尼無動於衷地坐著,連起碼的紳士禮儀都忘了。
“別看,他名糙有主了,是有夫之婦。”湯姆森氣不打一處來,“你好,我叫愛琳,是個職業模特。”
“對不起,失陪一下,”詹安尼今晚真的沒心情應付別人,他捏下高腳椅,給湯姆森的司機打了個電話,讓他在外面等著,然後丟了張卞給酒保,他招呼也沒打,出了酒吧。
寒風撲面,鑽心刺骨的冷,腦袋暈暈的,但仍清晰地提醒他,他的心在牽掛著一個無情的女人。
他想念她淡雅的微笑,想念她恬靜的表情,想念她她慧黠的雙眸俏皮地對他眨著眼,想念她羞澀的淺淺回應,想念她柔軟的雙唇為他微微地顫慄,想念她黑髮散在枕上的輕懶,想念她在懷中那種安實的宛如擁有的感覺。
她所給予他的這些感受,是任何女人都無法取代的。
那個住在醫院裡,讓她擔憂的人是誰?傍晚時給她打電話,把她從他身邊拉走的人又是誰?
這兩天,她依然對他溫和清雅,可是他卻敏感地感到她不像前一陣和他那麼親切了,是什麼改變了這些呢?
他突然覺得不能再等下去了,接過門童遞來的車鑰匙,急匆匆地駛上大道,高速地向舒櫻居住的小區駛去。
車子穿過浩大而高遠的寒夜,幾近瘋狂,幸好已是午夜,路上的車輛很少,終於平安地到達舒櫻的公寓前。
他像失落了靈魂似的,“咚咚”地上了樓。
“誰?”舒櫻迷迷糊糊,從夢中被門鈴驚醒,披了件大衣爬下床,站在門裡緊張得聲音都變了形。
“鮑西亞!”詹安尼依在門框上氣直喘,“快開門。”
舒櫻這才打開門,一股酒氣撲鼻而來,詹安尼借著醉意,踉蹌地走進屋內。
舒櫻大開門,掏出手機,凌晨一點三十八分,“你怎麼來的?”她給他倒水,披著大衣只著睡衣的身子一直在大戰。
“開車過來的。”
“你開車?”舒櫻一下子提高了音量,清麗的面容緊繃中帶著一絲危險的氣息,“你敢酒後駕車,你瘋了嗎?”
“鮑西亞,安靜,安靜,我很好,很安全,我沒醉到那種份上。”他伸出手欲安撫她。
她‘啪’地打開他的手掌,“如果萬一出現什麼情況,你怎麼處理呢?你不懂的那樣子的後果嗎?生命能這樣隨意嗎?”她不知怎麼,嚴重沽沽的冒著淚水,一半因為寒冷,一半因為激動,身子顫抖站不住,“躺在那裡一動不動很酷嗎?為什麼每個人都要這樣玩?”
她捂著臉,哭得接不上氣。
詹安尼被她突地表現呆住了,“鮑西亞,我…以後會注意的。”
“安尼,如果你想接近上帝,上帝不會拒絕你的,你若想抽身就沒機會了,懂嗎?”她抬起淚眼。
詹安尼震驚地替她拭去淚水,覺得他這樣子有點小題大做,可卻又為她對他的這份在意而有點感動,他扶著她站起,感到她身子冰冷得很,忙把她往床邊推,她搖手,“你……找我有事嗎?”
詹安尼愣在這裡,嘴張了又張,躊躇了好一會踩結結巴巴地說道:“我……看你晚上挺著急的,不放心,過來看看你。”
“那打個電話就可以了呀,時間這麼晚,又喝了酒……”她嘀嘀咕咕,對他喝酒的事特別耿耿於懷。
“電話里說不清楚,又看不到你的臉,我怎麼能放心呢?”他詭辯道。
舒櫻眼睫上掛著淚水,感覺十分莫名其妙,“那現在放心了嗎?”
“你什麼時候到家的?”
“我都好幾萬沒睡好了,今天本想好好地睡一覺,又讓你給擾了。”她輕聲埋怨著。
他聽了心咚地落了地,她沒和別的人在一起。
“你快上床去,我這就走。”他趕緊說道。
“你這樣子能走嗎?”舒櫻挫敗地看著他,酒氣衝天,醉意朦朧。
“那你說怎麼辦?”他悄悄把手擱在她的腰間。
“睡沙發去,”心軟了下來,口氣卻不軟。
結果,他留了下來,當然也沒真正地睡沙發,躺了會,他就厚著臉皮鑽進他的被中,說是沙發上凍得受不了,讓他暖和下就下去了。
男女之間的事,想來就是得一寸進十尺的,開了頭,後面的好辦了,比如先是偷吻,瞧女子沒拒絕,那麼就是光明正大的淺吻,然後深吻,唇舌相依,舒櫻與詹安尼說起來雖沒有親密接觸,可也是同床共枕了兩次,外面天寒地凍的,小公寓的空調取暖效果奇差,他喝了那麼多酒,她真的找不出理由踢他下床。
舒櫻只僵硬了一會,便漸漸發鬆了下來,詹安尼順勢把她拉近了懷裡,他哪裡冷,明明燙得像個大火盆,溫暖著她冰冷的身子。
“安尼……”她呢喃一聲,並不是想說什麼,只是喊著她的名字。
“鮑西亞,我不是放心不下你,我是想你,”詭辯的人主動交待,溫柔地替她拉平頭髮,讓她轉過身,枕在他的臂彎里。
舒櫻可能是睡著了,沒有回應。
他吻吻她耳後的背後,舒展了下身子,柔聲說道,“晚安,我的鮑西亞。”
不一會,房內就傳出他熟睡的鼾聲。
黑夜裡,舒櫻睜大眼,定定的凝視著眼前這張放大的俊容,手指輕撫著他臉部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