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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奉子又怎樣?兩個人相愛就足以,肖白心裡一定樂翻了。”

    “嗯,他可是比我激動多了。對了,詹安尼怎麼樣?我們在北京聽說了夏心婷的事,哎,想不到,她那麼極端。”

    “這結果可能也是她不想要的,不過她已經無力自控了。”舒櫻悶悶地說,十年的牢獄讓一個女人足已心如枯木,這比殺她還要殘忍,只是可憐了寧曼曼,香消魂逝,還有為此背負著十字架遠走的詹安尼。“我已經和詹安尼很久沒有聯繫了。”

    “舒櫻,你有沒有點喜歡詹安尼?”林蝶探尋地問。

    “一點又怎麼樣?許多又怎麼樣?”舒櫻苦笑,“都已經過去了。”

    “不知道洪逸宇聽到這些會怎麼想?”林蝶感慨道。愛的盡頭不一定是天長地久,舒櫻也會移情別戀,真的讓她有點不能接受。她還不知洪逸宇已經離世一年多了,舒櫻也不想解釋。“那我問問他去?”舒櫻傾傾嘴角。

    “呃?”林蝶瞪大了眼。

    舒櫻打了車去了松山公墓,現在離清明沒有多少日子了,拜祭親人的然太多了,各個墓碑前都放著一些鮮花,果品。舒櫻買了束雛jú,還了一個氣球和風箏,那是送給小BabE的。

    她用手輕輕地拂去墓碑上的塵埃,對著洪逸宇俊雅的面容微笑著,輕聲問baby有沒長大許多,一個人帶BABY幸苦嗎?

    風呼呼地從墓碑間吹過,坲亂了她的發梢。

    她告訴洪逸宇她要回英國繼續修完學業,學成後就回上海,刻骨的相思在哪,她的家就在哪,她輕輕抱了下墓碑,說二年後再見。經濟的緣故,她無法時常飛回上海看望他和BABY。這些事,她不需說,逸宇心裡都會明白的。

    她脆弱敏感的心,逸宇一向呵護備至。

    她把鮮花放在墓前,把風箏和氣球系在墓碑上,揮揮手,往山下走去。

    遠處,江水洶湧澎湃地向東奔流著。

    山下簡易的站台旁,洛飛靜靜地立著。看到她走過來,他從懷中掏出一袋栗子,笑著說:“我來的時候買的,怕冷了,一直捂著懷裡,你吃吃看,還暖著呢!”

    他把帶著他體溫的栗子放在她的手裡。

    舒櫻凝視著手中的紙袋,眼眶紅了。

    “洛飛,不要為我做這些?”她低下頭,哽咽地說。

    洛飛伸手攬住她的肩,一隻手向前方來往的車輛豎起。“我們是要一起朝夕相伴的人,不為你做這些,為你做哪些呢?我生命里的毒素已經被你洗淨,我是一個嶄新的人,舒櫻,別那麼抗拒我。”

    舒櫻無語,抬起頭,幽幽地看向遠方。

    遠方,與這裡隔了一條江,那裡是上海新開發的科技區,在那裡有一幢大樓,叫SAN。

    不久後,她將要慢慢地把這個名字從腦海里清除。

    山風將舒櫻的秀髮高高地吹起,她不禁有一些暈眩,身子晃動了一下,洛飛攬緊了她,她倚著洛飛的肩,緩緩閉上眼。洛飛的肩原來也這麼寬呀!

    最後一班飛往英國倫敦的飛機,將會在晚上十一點多從上海浦東機場起飛。肖白打開車門,從後備箱中取出行李。洛飛接過,把手中的機票和簽證等一堆東西讓舒櫻抓著,他要去先託運行李。

    出一趟國,不亞如搬一次家,何況是要去住滿兩年呢,兩個人的行禮都有點驚人。

    “我已經和邁森(註:《漂洋過海來愛你》第三卷的男主,奧地利鋼琴家)通過電話,他和皇家學院的幾位教授都很相熟,他們都對洛飛很期待,洛飛過去,有他們照應著,一定會學有所成的,他是天生的藝術家。”肖白和舒櫻站在機場大廳里,看著排著隊的洛飛。“舒櫻,你又沒發現,洛飛現在越來越有貼近生活的氣息了,不像從前,總好似飄在空中似的。”

    舒櫻把機票放進包中,拉上拉鏈,笑笑,“是嗎?好像是改變了很多,高雅音樂雖然是陽春白雪,但也是彈給食人間煙火的人聽的,有點生活氣息好啊!”

    “藝術來源於生活,高於生活,完全脫離了就成孤芳自賞了。下次回國,洛飛一定會星光燦爛。”

    “他並不在意那些,他現在只想腳踏實地把琴彈好,認真修完學業。”舒櫻側過身,“肖白,真的不巧,不能參加你和林蝶的婚禮,但要記得多拍幾張照片,到時傳給我。”

    肖白含笑撓下頭,“她今天也嚷著要來送你,我沒肯,怕動了胎氣,呵呵,我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

    “不是,那是你愛她,真替你們開心,請好好珍惜林蝶,你會得到比你想像還多多的回報。”舒櫻誠心地說。

    肖白眨眨眼,“我想我已經得到了。”

    “舒櫻,機票!”洛飛已經排到最前面,那雙修長而優美的雙手提著大大的行李箱費力地往行李台上提。

    舒櫻忙跑過去幫忙,遞上機票,行禮放上傳輸帶,慢慢地滑了進去。

    “時間已經不多了,我們去吃點東西,飛機上的食物很難吃的。”洛飛說。

    “我沒什麼胃口,要不,你吃點,我陪著你喝點東西。”

    “嗯,”洛飛點點頭。

    兩人走向肖白,向他道別。

    “我等你們安檢好再走吧,林蝶絮絮叨叨問起,我說不起個明細來,她會著急的。”肖白笑道。

    “別那麼誇張,我們兩個人又不是孩子,又不是第一次出國。”舒櫻傾傾嘴角。

    話這麼說,畢竟是要分離兩年,肖白還是堅持陪著二人去機場餐廳吃點簡餐,坐著說了會話,知道兩人過了安檢,消失在候機大廳,他才轉過身去。

    一架飛機剛剛到港,旅客從出口處魚貫走出。

    肖白走到機場大門時,無意側過身,在人群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安尼!”他興奮地叫道。

    詹安尼一身休閒的裝束,不打領帶,寬鬆褲,休閒軟皮鞋,面無表情地扭過頭,看到是肖白,怔了一下,“你怎麼在這裡?”

    肖白脫口想說送舒櫻出國,但記起林蝶提到舒櫻好像和詹安尼之間有點什麼事,他又把話咽了下去,“哦,我送一個朋友上飛機。你有車來接嗎?”

    詹安尼輕輕搖了搖頭。他沒有知會任何人他來上海,這幾個月,他放縱自己,四處漂泊,一直在走,從鄉村到城市,從城市到山野,可是不管在哪裡,他湧上心頭的第一個名字還是舒櫻。

    愛情事件奢侈品,需要環境和溫床,男人在潦倒和落泊時是不配談愛情的。

    他愛舒櫻,卻不得不離開她。

    舒櫻,那樣純潔如水晶般的女子,怎麼會愛上他一個前科斑斑的浪子,陪著他背負感情的十字架呢?

    一個女人為他坐牢,一個女人為他身亡,在這樣的陰影下,誰會幸福?

    何況舒櫻有一個深愛著,無人可替代的洪逸宇呢?

    “那剛好,坐我車回市區吧!”肖白熱情地接過他手中的行禮,很輕的一個包。

    詹安尼仍舊不說話。

    車緩緩開出車場,駛上機場高速。

    “安尼,心婷那件事,我不知該怎麼說,好像一句道歉也沒有任何意義,我沒想到她會沒上飛機。”詹安尼閉上眼,俊容痛楚地抽搐著。“她那種癲狂,現在不發作,以後也會發作,遲早的事。”

    “梁清在找醫生,想為她出份患有精神病的證明,早日把她從監獄裡接出來。”

    “哦,那樣很好啊!她可能真的有神經質,離開上海也不錯。”詹安尼無波無浪地說。

    “安尼,你要釋懷一點,這事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誰會相信?連我自己都不信的。“詹安尼苦笑。

    肖白突然覺得沒辦法繼續話題了,兩個人沉默了一會,肖白從后座取出一張請帖,“我一周後結婚,你若在上海,請過來喝杯酒吧!”

    詹安尼臉上起了一點變化,詫異地接過喜帖,燙金鮮紅的封面,有著寫不盡的喜氣,只是請帖的內容是中文書寫,他看不懂。

    “新娘你也認識的,就是舒櫻的同學也是好友林蝶。”話一說完,肖白恨不得咬下舌頭,說不要提舒櫻,怎麼又提了。

    詹安尼身子一僵,坐直了身,他記得那個很清秀的女子,在舒櫻生病期間,天天陪在舒櫻身邊。

    那天,舒櫻會去嗎?

    “鮑西婭,哦,不,舒櫻她好嗎?”他忍不住還是問出口了。

    肖白直直地看著前方,車下高速,開進市區。“我剛剛就是送舒櫻上飛機的,她回英國讀書了。”

    她終於還是走了,回到巴薩尼奧的身邊。

    “哦!”聲音是空洞無物的。

    “我們去喝一杯?”時間剛好是午夜,上海的紙醉金迷剛剛開始。

    “不,送我到酒店吧,我有點累,明早還要去生化研究所有事。”

    “你回來是?”

    “我以前委託生化研究所研製一種新藥,現在成功了,董事長給我發郵件,讓我過來看看。他對信任的SAN總裁不熟悉,不想把這個研究成果給他。”

    “那這個新藥出來,你準備在中國上市嗎?”

    “嗯,當然。”

    “那你要回英國總公司嗎?”肖白問道。

    “不,我不想在藥品商界呆著了,我自己以前就是學金融的,我想去紐約闖蕩下,做適合自己的工作。”

    肖白把車停在南京路上的一家酒店前,詹安尼道了謝,揮手下車。

    盯著他的背影,肖白嘆了口氣,竟然鼻子一酸。

    詹安尼站在酒店的陽台上,看著樓下的霓虹閃爍,沒有舒櫻的上海,在他的眼中並無繁華,反而是一派腐朽的髒亂。

    這幾個月,日子過得平靜的像一面鏡子,但舒櫻就是他心底的一股暗流,時不時翻湧上來,他想她想到呼吸恨不得停止。

    明知她在哪裡,卻不敢來找她,也不敢愛她,人生還有比這悲哀的事嗎?

    為新藥研製回來只是一個藉口,真正的還是想見一下舒櫻。沒想到,就在機場的那一瞬間,他們擦肩而過。如同他們的緣份,剛一交集,便匆匆分開。

    詹安尼心痛如割。

    隔天,詹安尼頂著一雙一夜無眠的雙眼,神色俱灰的走進生化研究所,一進董健辦公室,看到董健和一個劍眉朗目的青年男子對面而坐,兩人見他進來,忙站起身。

    “這位是我們所的蘇磊藥劑師,這次的新藥就是他研製的。”董健為他們兩人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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