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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曼曼剛開始沒回過神來,被夏心婷一下就扯倒了。當她反應過來,她光火了。到底是在外面混了多年的女子,想當年做人家二奶時,被人家正式夫人不止一次的這樣扯打過,那時理虧,不敢還手,那就成了她心裡的一根芒刺,現在夏心婷這樣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也敢這樣對她,新火就辱一起漫上來,她抬起一腳,狠狠的踢倒夏心婷,一躍就騎在夏心婷的身上,一隻手揪住滿頭的長髮,另一隻手噼里啪啦,連抽了夏心婷幾個耳光。

    夏心婷今天是失控了,以前是家裡的嬌嬌女,婚後梁清又把她捧在掌心裡,從沒打過架,哪裡是寧曼曼的對手。現在只有挨揍的份,沒有還手之力。

    不一會就鼻青臉腫,頭髮蓬亂,衣衫髒皺,象團泥似得癱在地上,只會瞪眼流淚。

    寧曼曼只打得氣竭鬆開夏心婷,“蠢婦,你以後要是再敢踏進‘夜’一步,我就打斷你的腿,告訴你,我不但不會離開詹安尼,我發誓一定要把他栓得牢牢的,讓你這輩子盯著他,乾渴死。”

    說完,寧曼曼理理頭髮,正眼也不看夏心婷的進了酒吧。

    夏心婷躺在寒風凜冽的夜色里,渾身疼痛,面色青灰,心中對寧曼曼的一團嫉妒慢慢變熱,溫度越來越高,最後演變成一股狠萎的怨恨。  

    周身沒有一絲力氣,兩隻手勉強撐住店面,艱難的爬起,她邊拖著疼痛的身子,邊回首。

    夏心婷在路邊攔了車,司機從後視鏡里瞧到她的狼狽樣,也沒驚異,冷漠地問她去哪,她說去SAN。

    她要讓詹安尼看看他喜歡的女人就是這樣一個潑婦,打她打成這樣,她要他同情、呵護、疼惜,要他分辨的出誰才是真正配的上他的人。

    她演的是苦肉計,想法不錯,可惜沒有觀眾欣賞。

    到了SAN,大樓的保安瞪著她,象瞪著個圖謀不軌的不法分子,冷冷的對她說,總裁不再上面,去蘇北出差了,要過兩天才能回來。

    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

    家人不在身邊,肖白在北京,詹安尼去了蘇北,平時好好的也不覺著有什麼,現在到了這地步,夏心婷才知自己處境有多淒涼,心中突地閃出當日梁清的好,可現在她好意思給梁清打電話嗎?

    夏心婷聳拉著肩,一個人像個幽魂似得離開SAN,那個晚上,計程車的生意好像特別好,她在路邊攔了很久都沒攔到車,有時空車經過她身邊,借著路燈的微光,她那樣和午夜女鬼差不多,司機瞟上一眼就飛速閃開了。

    天氣又冷,身子又疼,夏心婷不能心平,一步步的往前挪,心中的怨恨漸漸染成了一團烈火,她怔怔地立在路邊,心中突地升起一個可怕的念頭。這年頭一出了頭,就無法控制,她覺得只有那樣做,才能平息心中的怒氣。  

    後來,一個好心的女計程車司機在她身邊停下來了。

    她說路上碰到壞人,被人搶了。女司機唏噓了幾聲,問了地址,一言不發的看著前方。

    她自言自語地說家裡的廚房有塊污漬總是擦不乾淨,不知哪裡有硫酸賣?

    女司機訝異地瞄了她一眼,把車拐進了一個二十四小時的洗滌店,她下車買了一小瓶硫酸,讓司機不去剛才的地方了,說去看一個朋友。

    那個小區,她曾跟蹤詹安尼去過,私家偵探也為她提供過具體方位。

    她下了車,雙目晶亮,覺得渾身的酸痛都不見了,她掩在樹下,靜靜的立著。

    如果她得不到詹安尼的愛,那麼還有誰配得到呢?

    讓那些痴心妄想的女人死心吧!

    寧曼曼將近凌晨才回來,還沒走到樓下,小區的花園裡突然衝出一個人,她還沒看清,一股灼熱就噴到了臉上。

    撕心裂肺的尖叫聲打破了凌晨的寂靜。

    附近的警察很快就趕到了,他們看到一個鼻青臉腫的女人,很平靜的站著,手中拿著一個硫酸瓶,另一個面目被燒得露出頰骨、雙眼已瞎的女人痛昏地倒在地上。  

    一個不費吹灰之力就破獲成功的案子。

    寧曼曼被送進了醫院,夏心婷進了看守所,她名義上的親人是她還沒離婚的丈夫梁清。

    梁清第一時間帶著律師趕到了看守所,她的傷口被獄醫處理過了,面目可憎,神情卻寧靜。這是,她覺得有一種超乎尋常的解脫感。

    梁清痛心地看著她,她對著梁清的視線,流下了眼淚。在她最淒迷的時候,站在她面前的是梁清,不是詹安尼。詹安尼真的是過去了,這些年,愛著她的人是梁清,只是梁清也終成為過去。

    不是不後悔,但後悔有用嗎?

    夏心婷這時才覺著害怕,

    “我一定要詹安尼為此付出代價。”梁清盯著因驚恐而顫抖的夏心婷,咬牙切齒的說。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為我死,這在憲法,罪犯那條?

    答案是無罪。

    可是件的起因卻與你脫不開干係,那麼如何該懲罰於你。只有靠道德法庭和輿論的譴責了。

    梁清上一次在SAN藥品中毒案中,就敏銳地意識到是醫院怕承擔後果、栽贓SAN的,他為了讓詹安尼沒有翻身之力,主動與醫院接觸,甚至為他們請來法律專家在背後出謀劃策。沒想到醫院的員工無意泄露了事情的真相,讓他們全盤皆輸,現在這案子還懸在半空中呢,但結局已經敲定,那家民營醫院準備申請破產,不然無法付出對SAN的巨額賠償。  

    他一直不甘心那麼好的機會怎麼會錯過呢?

    現在又有一個機會放在了他的面前,不過這機會他寧願沒有。他的心裡,還是深愛著夏心婷的,雖然她對他並不好,但情感的事哪裡有公平可言,他心甘情願地為她付出,堅持不離婚,盼望著她有一天能想明白,重新回到他的身邊。

    沒想到,夏心婷卻執迷不悟的走上了一條不歸路,離他越來越遠。而他更做夢也想不到,夏心婷為了詹安尼,竟然用硫酸潑了另一個女人。

    毀容罪,按傷害的後果判刑,寧曼曼雙目失明,面部肌肉燒毀,整容費、醫療費、精神損失費,以後的贍養費,都將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款項,這還有辦法,夏心婷還將為此過上十年的牢獄生活,律師沉痛的告訴梁清。

    十年,夏心婷和他、詹安尼都是同學,快近四十的人了,再過十年,出來將是年過半百的人,頭髮灰白,滿目滄桑。

    梁清閉上眼,無法想像那樣的畫面。他要律師想法設法地為夏心婷辯護,因為夏心婷本身也受了傷,儘可能往正當防衛方面扭轉。他一邊約見媒體朋友,對詹安尼實施輿論壓力。

    你想陷害一個男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讓他身敗名裂。

    一個名譽掃地的男人,還如何在商界、公眾面有立足,哪裡還有女人願意和他呆在一起。  

    一夜之間,大報、小報上都等滿了關於詹安尼的各種報導。

    詹安尼又出名了,這次不是關於SAN,而是事關這位上海灘上的鑽石王老五的情史。他的兩位情人,為他打架、潑硫酸,現在,一個蹲在監獄裡,一個睡在病床上。詹安尼早年和好友的女友上床,自己的女友賭氣嫁給了好友,這件事也被添油加醋的透露了出來。報紙上說他換女友如換衣衫,人品風度極差,遊戲人生,不負責任。

    這些事對SAN的影響當然不會太大,畢竟生意人都知道憑商品說話。詹安尼是個守信的企業人,至於他的品德,那就是另一碼事。

    詹安尼現在簡直是比某些影視明星還要紅,追蹤報導不斷。上海的街頭小巷都津津樂道這位SAN總裁的風流韻事,他儼然成了餐桌上一道助興的甜點。

    說不上是身敗名裂,但這事真的讓詹安尼的形象毀為一旦。

    如當年劉德華的某位女粉絲為了追星,不顧一切追去香港見天王,天王不肯見,她的父親不惜跳海,以死相挾,這事其實和劉德華毫無關係,可也讓天王的星空灰暗了多日。

    世上多少事,是不能以常理來評論的。人總是同情弱者,不管那弱者是無能的弱、可憐的弱還是作踐的弱。  

    從長江大橋到上海的二個小時,詹安尼的電話一直不斷,有詹家朋從英國打來的,隔了大西洋,詹家朋吼聲如雷。有同行們打來的假惺惺的慰問,實際上卻是嘲諷,有主管們悄然的試探,不知如何應對這事。

    男人左擁右抱是種本事,但把自己弄的這麼慘的,詹安尼可是其中的佼佼者了。

    不就兩個女人嗎,不偏不倚,擺平了就是。

    詹安尼一直冷著臉,他只是聽著,不發表任何意見。舒櫻挨著他,手放在他的掌心裡,神情溫和,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一進上海,在一個僻靜的街口,詹安尼突然讓司機停下車,“鮑西婭,你自己坐車回公寓,這幾天儘量不要出來。”媒體有多厲害,詹安尼是太知道了。他不能讓舒櫻跟著他曝光,依舒櫻現在的有夫之婦身份,媒體在把他們大加炒作,他臉皮厚,能承受,舒櫻能承受嗎?

    他真的怕保護不了舒櫻,突然也擔心自己兌現不了給舒櫻的承諾。

    他前方剛投來的一道曙光,轉瞬又被黑暗籠罩著。

    “安尼,我沒關係,我可以陪著你的。”舒櫻小聲的說。

    “你現在陪著我,等於是往火坑裡跳。”詹安尼苦笑,替她打開車門,“暫時也不要去公司,就在公寓裡溫書好了。”  

    “安尼,你覺得我能安心溫書嗎?”舒櫻擰擰眉,不喜歡他讓她置身事外的感覺。

    “不安心也得安心。鮑西婭,今天不是昨天,有許多事都已經改變了,你好好照顧自己。”

    舒櫻不響,下了車,淡淡地向他揮手,轉身而去。

    在詹安尼的心中,也只是把她當做一個靠著他遮風擋雨的女子,並不是並肩通行的人,這讓舒櫻有些無力。

    詹安尼現在,不說是四面楚歌,也可以講是孤立無援了,這是從前種下的惡果,現在反撲而來了。她捨不得指責他,想陪著他一同面對,再大的風雨都有過去的時刻。想逸宇離開的那些日子,痛的死去活來,她不也挺過來了。

    可安尼為什麼要推開她呢,認定她也和他的眾多女友一樣,只能把他當山嗎?

    舒櫻找到公車站,一路黯神地回了公寓。

    詹安尼沒有回SAN,先去了醫院。

    寧曼曼臉包的像個木乃伊,只露出鼻孔和嘴巴出氣,手腕上掛著藥瓶。對她雖沒有情意,但看到一個嫵媚風情的女子落到這種慘樣,詹安尼的心戚戚的。他輕輕在寧曼曼的床邊坐下,握住她的手。

    寧曼曼像是知道來人是誰,被硫酸燒得象兩個黑洞的眼中沽沽的往外流著淚,手憤怒的掐著他的手掌,喉嚨發出沙啞的嘶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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