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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處理得不著痕跡了,所有的全部口徑一致,要是露出馬腳,這醫院還不早趴下,我們都該喝西北風去了。”護士說。
“不過還是懸。唉,藥房怎麼會把藥裝錯藥盒,犯這種低級錯誤呢?發藥不是發一盒嗎,哪有發半盒的?你說那孩子的父親就一點沒意識到有可能是醫院的責任?"
“他?哼,早被律師提出的那筆巨額賠款打動了心,現在孩子生和死都和他沒關,醫院幫他跑上跑下,又是找律師,又是出錢給他打官司,他感激醫枕都來不及了。“
“那個藥品公司到不是賠不起那筆款子,就是一旦賠了,社會影響太大,那公司就毀了。沈現在還僵持著呢,聽說對方請的也是個大律師。”
“怕什麼,醫院這邊有一個國外的大教授找了外國的律師在指點,不會輸的。”
“那……那個大教授憑什麼幫咱們?”
“我不太清楚……你們有什麼事嗎?”兩人旁若無人她說著話,護士眼精,一瞟看到外面站著兩個女子。
“做個檢查。”舒櫻遞過病歷。
陣謠嘴愕然地張著,兩隻眼晴直眨直眨,臉色有點發白。醫生本能地把目光投向她,“身體哪裡不舒服?”
“是我,我二個月前剛做了剖腹產手術,我想請醫生幫我檢查下我是否全部痊癒,還能懷孕嗎?”舒櫻笑著說。
“進去躺下。”醫生按了按她的肚子,面無表情地推開裡面的檢查室的門,讓舒櫻脫下一隻褲腿,雙腿張開躺在病床上。
舒櫻照她的話做了。
醫生拿了個鉗子,又從旁邊藥架上取出些酒精棉球,便關上了檢查室的門。
坐在外面的陳謠額頭直冒的冷汗,都不敢迎視護士打量她的目光。這家醫院原來是那家藥品中毒案里小孩子看病的醫院,舒櫻到底是國外的“海龜”,還多了這一份心計。
“恢復是恢復得不錯,但是剖腹產的女子想懷孕,至少要得三年後,要讓傷口長老長實,懷孕讓肚皮緊繃,提前懷孕,會讓原先的傷口崩裂,那樣很危險,千萬要記住避孕。“長實。杯孕讓肛皮緊繃錐進孕。”
醫生摘下辱膠手套,“你這剖腹產手術不是在我們醫院做的吧!"
“嗯,在另一個醫院。”舒櫻穿好衣服,臉有點發紅。
“那怎麼跑我們這裡來檢查,找你原先的主治醫生不是更好嗎?”醫生恢復了慣常的
表情,一本正經地坐在桌邊些寫病歷。
“因為太熟悉,覺得不好意思問出口,我……特別想
有個孩子,就悄悄來這裡檢查下。”
“特別想也不能拿生命當兒戲。”醫生遞過病歷。
舒櫻到了謝,拉著陣謠走了出來。
“上帝,你就不能預先打個招呼嗎,這樣會嚇死人的。”一出診室,陳謠翻翻白眼,壓低音量說道。
“我要是說了,你還不得象個偵探一樣,兩隻眼滴溜溜轉個不停,讓人一看就怪怪的。”
“舒櫻,我發現你蠻壞的。”
“好象有一點做暗探的潛力。”
“對了,你怎麼想起來這裡,而且還碰了巧,給我們聽到這些話?”陳謠覺得這太匪夷所思。所謂無巧不成書,這也巧得有點過頭了吧!
舒櫻俏皮地傾傾嘴角,“其實很簡單,我打聽到那個孩子是在這家醫院中的毒,現在也住在這裡。那天陪詹總去開庭,結束後,我從律師的口氣聽出這案子好像是醫院在搞鬼。既然這樣,我想醫院的保密工作一定做得很好,也一定有許多人在想方法打聽事情的真實經過,想直接接近那孩子是不可能的,一定要想個遷回的法子。個天法院來醫院做調查,一塊石頭突然頭巾暗流奔涌的水中,總有些水花濺出來的,我就來碰碰機會吧!”
“看來上帝是偏袒我們的。”陳謠很折服地說道,“舒櫻,你還真是個有心人,且了潛入敵營,還不惜犧牲自已,把自己當回病人。可是,我們剛才……聽到的那些,沒錄下來,怎麼作為證據呀?"
舒櫻詭笑地從袋中掏出手機,對著陳謠揚了揚。
“天……舒櫻,你真是深藏不露。詹總這次一定會大大的獎勵你,也許不止是獎勵呢?”她曖昧地對舒櫻擠擠眼。
“我不需要獎勵,我……只想為他做點事,他太辛勞了。”
“舒櫻,你喜歡……詹總嗚?”陳謠鼓起勇氣,問了快把她憋出病來的一個問題。
舒櫻不說話,目光直直地盯著一輛駛進醫院的黑色橋車,車門一開,梁清和一個金髮碧眼的男子從車裡跨了進來。
舒樓見過梁清兩次,一次是在徐家匯醫院產檢時,還有一次是在詹安尼辦公室里,兩人打成了一個團。
“那……那不是詹總的同學嗎?”陳謠驚呼道,也認出梁清來。梁清察覺到有人注視,順著目光的來源看過去,對上舒櫻淡然的視線,清清冷冷的眸子愕然一眯,肌肉突地緊繃。
那個錄音到底偶多大作用,舒櫻不清楚,她交給陳謠了,陳瑤又向詹安尼提起遇到梁清的事,當然還繪聲繪色地把舒櫻那天的表現重點描述了下,她非常失望地在詹安尼的臉上沒有看到讓她以為得神情。
詹安尼只是微微點了下頭,“放那邊吧!”然後,埋頭公文之中,就沒再提起什麼事。
過了不久,藥品中毒案中的孩子父親突然向法院撤訴,具體原因不詳,事情發生這樣的急劇變化,讓媒體和藥品界的同行全傻眼了。讓人意料不到的是,SAN集團卻沒有因撤訴而讓事情就這樣不了了之,吳律師代表SAN,正式向法院起訴孩子父親對SAN的誹謗,就對SAN造成的巨大損失和不良影響,同樣提出一筆天文數字的賠款。
其實SAN當然不是真的要孩子的父親賠付這筆款子,他要的是社會對這個案子的關注度,要的是無聲的對SAN的宣傳。
這事又讓各家媒體的頭版頭條熱鬧了好一陣,各種猜想層出不窮。不過,對SAN的負面影響的報導卻越來越少了,中國人非常懂見風使舵這個道理。
SAN的業績在悄然發生變化,詹安尼又頻頻在各大晚會露面,瀟灑倜儻的風度讓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D市的管道爆炸理賠案終於塵埃落定,受難者的屍體入土為安,製藥廠的修繕工程也近尾聲,過了年就可以恢復生產了。
陽光衝破重重烏雲,照射在SAN的上空。
詹安尼壓著心頭的巨石搬開了,他長舒一口氣。詹家朋從英國發來傳真,說上海分公司今年的虧損,總公司負責填補。
詹家朋是一個吝於言辭的人,這是他做的最出格的誇獎,證明他真的以詹安尼這個兒子為榮了。
舒櫻開始上班了,朝九晚五,兢兢業業的秘書。陳謠偷偷的觀察,舒櫻與詹安尼之間一點沒有超越上下級關係的言辭和舉動,她很納悶,在醫院裡吻著舒櫻、抱著舒櫻失魂落魄的那個人是詹安尼嗎?
辦公室的戀情怎麼會隨便公開呢?何況詹安尼是總裁,舒櫻還是有夫之婦。
不過,該進行的總在進行著。
SAN繁瑣的事一解決,詹安尼緩過神來,全副心力地開始攻占舒櫻這座堅固的堡壘。他總是想方設法地把舒櫻留下加班,要不然就拐去郊區的工廠巡視,找個理由讓兩人獨處。再來,他以送舒櫻回家為由,賴在舒櫻的公寓中,一呆就是半夜。
舒櫻的態度說不上鼓勵,也不是拒絕,她總是保持著一個合宜的態度與他相處著。有幾次,他發現舒櫻在偷偷看他,那神情迷茫而幽遠,像是很矛盾。
他一提去瑞士見洪逸宇,舒櫻的態度就會突變,一再重複她對洪逸宇的愛是永遠不會變的。
像那個溫馨的曖昧之夜,再也沒機會實現過。
詹安尼感到追求舒櫻比解決爆炸案和藥品中毒案都艱難多了,但他是個不會輕易放棄的人,只要有一線希望,他就會勇往直前。
聖誕節悄悄來了。
SAN雖說是英國公司,但員工大部分是中國人,按照中國的法定假日休假,這天繼續上班。舒櫻一進辦公室,就看到桌上放著一束鮮花,詹安尼已經早早地坐在辦公桌後了。
舒櫻納悶地拿起鮮花,一張小小的便簽掉了下來,詹安尼瀟灑的英文字體,“鮑西婭,今晚我們約會!“是感嘆號,不是問號。
舒櫻偷瞟了眼詹安尼,心突突直跳。不知道今晚是不是又有什麼事發生,超出她的掌控。現在私下和詹安尼相處,他親昵的舉止越來越多。
而她好像越來越不知道如何拒絕他了。
一天都在心神不定中度過,陳謠和幾個員工約了去某個會館狂歡,邀請舒櫻參加,舒櫻笑著搖頭。
所有的員工都走了差不多時,詹安尼走了出去,郭勒一會,打電話讓舒櫻下來。舒櫻到了樓下,詹安尼一身簇新的西服已經坐在車中等了,反觀之際素淨的大衣,有點象不諧調。
她以為今晚的約會就是在餐廳吃個浪漫晚餐,沒想到,詹安尼把她帶到了黃浦江邊,上了一條豪華遊輪。遊輪在寒風 的江中行駛,室內卻溫暖如春。
遊輪上沒有其他遊客,除了工作人員,就是他們兩個。
餐廳里有一顆漂亮的聖誕樹,上面掛滿了五顏六色禮品。廳頂和窗戶,掛滿了絢麗的彩條。只有一張桌子上鋪著杏色的台布,上面有一束盛開的紅玫瑰和一支小小的燭光。
落座之後,舒櫻還沒從這份奢華的驚喜中醒來,她左右環顧道:“這麼好的氣氛,為什麼沒有別的客人?”女侍應生送上餐點,笑道,“今天詹總為了小姐包下了這條遊船。”
舒櫻的臉紅了,嗔怪地看著詹安尼:“安尼,這樣子太破費了吧!”
“我們都沒正式約會過,我也沒送過你禮物。我不想像對待別人一樣對待你,鮑西婭,我不是在炫耀財富,這麼做,只要表示我對你的鄭重。”詹安尼說道。
“謝謝!”舒櫻輕輕說道。
有音樂,有鮮花,還可以看到東方明珠附近在燃放煙火,這個晚上無疑是非常浪漫的。
詹安尼的表白見fèng插針,若不是怕她會生氣,他都想直接求婚算了。
“安尼,我現在還是不能答覆你,至少等我修完學業。”一千次的問,舒櫻一千次都是這個答案。
他問舒櫻是不是婉轉地拒絕,舒櫻說不是,聽她第一次這麼清晰地回答,詹安尼開心多了,晚餐吃得很有情調,他們還跳了舞,一直呆到深夜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