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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曼曼優雅地端起奶茶,挑挑眉,“難道憑你嗎?呵,夏小姐,你這麼自信,緊張什麼呢?只要你把你的安尼緊緊圈在掌心中,誰還碰得了他?”
“你……”夏心婷氣得鼻子冒了煙,全無剛才一臉盛氣凌人的樣。“開出你的條件,我只要你離開安尼……”夏心婷咬牙切齒地說道。
寧曼曼倒驚住了,兩眼瞪得溜圓,這位夏小姐很緊張詹安尼呀,竟然願意如此遷就,這倒像港劇里的某個老舊的情節了,她忍俊不禁。
“這不是玩笑了。告訴你,安尼他不可能娶你的,你不要存著什麼妄想,所以趁早走人。說,你要多少錢離開詹安尼?”
“一百萬!”寧曼曼隨口說道,這不是個大數字,可也不小,她沒當真,只當和這個一臉嚴肅的夏小姐鬧鬧。詹安尼不可能娶她,她對詹安尼也不算太了解,可她確定,詹安尼是絕不會和夏小姐結婚的。
“三天後,還是這個時刻,還在這裡,我給你支票。收到錢後,請你言而有信。”夏心婷拎起包包,扔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走了。
寧曼曼擰擰眉,這算唱的哪出戲?她可是已被三振出局的前情人,值這個價嗎?
她無心地攪拌著桌上的奶茶,心思飄遠了。
夏心婷從咖啡館來到大街上,漫無目標地走著。心中不止是一團氣,還有一團火,真搞不懂詹安尼留戀那個連骨子裡都透著妖媚女人哪一點?都說女人的心思難猜,好色的男人心思更難猜。詹安尼的女友多繁華,這些花束目前還有增加的趨勢,但突然定格在這個寧曼曼的身上,她不得不懷疑詹安尼是不是定性了?
這讓她無比恐懼。縱使背水一戰,一口冷風灌進胃裡,嗆得她差點背過氣去。
雪悠悠地飄著,不緊不慢,身邊的車水馬龍仍舊不知疲倦地呼嘯而去。遠遠近近的燈火依舊是照眼的亮麗,只她一顆心像晃悠悠的在空中,找不到一個落點。
手機鈴響,是梁清清清冷冷的聲音,“心婷,離家出走的遊戲玩得差不多,也該回家了吧!”
他們的離婚案子已經開了兩次庭,因為梁清堅持深愛夏心婷,堅持不肯同意離婚,至今都沒判決。
“這不是遊戲,我是認真的。”
“心婷,你就清醒點吧,詹安尼現在快完蛋了,自身難保,他還拿什麼來愛你?”梁清的聲音聽起來很陰冷,有股幸災樂禍的為味道。
夏心婷很少看電視,除了看外文台,對中國的大事也沒興趣,不知道san發生的事故。聽著梁清的話,一頭霧水,只當他是妒忌的胡謅,“我愛他不就行了。”她說。
“他都焦頭爛額了,只怕你這點愛是杯水車薪,抵不上什麼用場。好了,回家吧,我想過了,這學期課程結束,我不想續職了,我們回英國去,或者去別的國家。”
“梁清,其實你並不是愛我,而是不想輸給詹安尼,所以才這樣遷就我。何必呢?我又不愛你。”夏心婷一點都不領情。
梁清在電話那端氣得直喘,憤怒地吼道,“夏心婷,你會後悔你現在所做的一切的。”
梁清在電話那端氣得直喘,憤怒地吼道,“夏心婷,你會後悔現在所做的一切的。”
“那也與你無關。”她“啪”地合上手機,心中暗罵神經病,多管閒事。
一輛計程車停在她的身邊,問要不要送一程。
夏心婷點點頭,自從搬出梁清的公寓,她現在反倒很少晚歸,在上海她沒朋友,宵白很忙,也顧不上她。她大部分時間都窩在屋子裡發呆。
這樣下去是不行的,她一定要改變這種現狀。
她翻開手機,看著一路閃爍的霓虹,給宵白撥電話。
宵白像是在外面,夏心婷聽到手機里傳來汽車一輛接一輛的疾馳聲。
“怎麼了?”宵白現在一接到夏心婷的電話,就頭痛。
“表哥,我可不可以和你借點錢?”夏心婷說得很婉轉。
“要多少?”宵白心裡有點發毛,感覺有什麼事要發生了。
“一百萬!”
在上海,一百萬是不能做個什麼大事,但要是零花的話,那也要花一陣子呢,“你想要做投資嗎?”
“不是,是別的事,我急用,明天你能給我寫支票嗎?”
這口氣叫借?宵白苦笑不得,有點拿夏心婷沒辦法。“我可以明天給你寫支票,但一定要告訴我,你準備拿這筆錢幹嘛?”
夏心婷怔了半晌,說道:“打發詹安尼的情人。”
宵白掏掏耳朵,猛吞氣,他想他是聽錯了吧!
宵白這些日子也鬱悶,白天黑夜的對著個手機看,就連和歌手開會時,都把手機調成振動狀態,生怕自己會錯過某個電話。
他在等林蝶的電話。
寒流都來了好幾撥了,日子飛過去一個月了,再怎麼驚嚇,也該平靜下來了吧!他們都不是隨便的人,那個夜晚不能歸結於一夜情,至少該有個說法,但這個定義,他不能一個人決定,必須要林蝶的參與。
可這丫頭卻杳無音信了,大有風過而駐不留影之勢,這讓他的心情鬱郁的。
還有,他發現他不止是在等她下定義,他還非常非常的想她,這種想念有點有點近似於相思,想著她時,他會悄悄地彎起嘴角,會走神,會對著天花板,一看就是了一兩個小時。
情況有點不妙,他不能再坐等下去了,他得見見她,不然,他快要瘋了。
宵白髮現邂逅有時很容易,而你存心想找一個人很難的。
林蝶的手機經常處於不在服務區的狀態,他跑到她的學院外等,一撥一撥的俊男靚女往外跑,連站了一周的崗,就是看不到那個讓他魂牽夢繞的身影。
他一發狠,急了,就不信這個邪,除非讓跑到火星上,只要她在地球,他就有辦法找到她。
他把每天的日程重新修改了下,每天下午五點到七點,這兩個小時,他準時到林蝶的學院外報導。
上天不負有心人,這天,他終於看到了林蝶和幾個同事出了大門。
“林蝶!”他笑著向她揮手。
林蝶一抬頭看到了他,那神情和看到個鬼差不多,當時就呆在那裡。
有兩個同事是上次和她一起去西餐廳吃飯的,一眼認出宵白,曖昧地擠擠眼,推推林蝶,“你的熟人找上門來了……”
林蝶臉色發白,抿緊唇,後背的毛髮一根根地豎了起來。
同事又打量了一回宵白,然後嘻嘻哈哈地走了。
校門外,很快就只有宵白和林蝶面面相覷了。
宵白有點深受打擊,沒想到林蝶是這樣的反應,“你有時間嗎?我們談一談。”
沉默片刻,她微笑著沖他點了一下頭,那笑容里都帶著緊張,“我……和別人有約,今天沒空。”說著,低眉矮身,就想從他身邊過去。
他怎能放她走?橫跨一步,嚴嚴實實地擋在她面前,開口道:“林蝶,你在躲我嗎?”
“為什麼要躲?”她警惕地抬起頭。
那疏離防備的眼神讓宵白一驚,“林蝶,關於那個晚上,我們……”
“那個晚上我喝醉了,什麼都不記得了。”林蝶急促地打斷他,“一個人醉了後,你不能對她要求太多……”
宵白愣在現場,似乎沒有聽懂她的話。
當然他不是真的沒聽懂,可是他不願相信從她口中說出急於與他撇開關係的話,那些話像尖尖的碎石,硌得他心裡說不出的疼。
“可是我沒有喝醉。”宵白拉住她的手臂,不給她躲避的機會。
林蝶抬頭,“那你要怎樣?要對我負責嗎?還是你已經愛上我,準備和我交往嗎?”說這話時,她的手一直在顫抖,連著整個身子都像站立不穩。
宵白被她問住了,嘴張了張,不知該說什麼好。
“我們都是成年人,那晚的事忘了吧!以後也不要聯繫我。我還要去看舒櫻,再見。”她真的失望了,說罷,她使勁甩開他的手,匆匆走掉了。
宵白看不到,宵白沒看見,背過身走開的林蝶咬著唇,淚流滿面。
好半天,林蝶都走得沒影了,宵白才回過神來,他氣憤得對著空中揮了下手,低咒了自己幾句,感覺心空落落的。
一向鎮定自若,對任何情況都掌控有餘的自己,今天傻了不成,連句話都不會說?他不是還有許多話沒和她說嗎?至少要告訴她,他不是隨意抱女人的人,他是真的在意她。
只是在意嗎?
冬天的黃昏,天黑得太早,黑漆漆的天空,連顆星都沒有,他覺得心裡有著說不出的難受。他低下頭去,見到林蝶的那一刻激動,無聲無息的如潮水般退去,留下空寂寂的海灘,說不出的孤單。
清晨的太陽在窗簾fèng隙間一閃一閃,像窺探人世的眼睛。寒風在窗外呼嘯著,不裹上羽絨大衣,是不敢出門的。今年,上海的秋天出奇的暖,相對比的,冬天就出奇了寒。入冬沒幾日,雪都下了好幾場,雖不大,紛紛揚揚的幾片雪花,卻也夠人冷得凜然。偶爾有一兩隻堅強的留鳥,在外面的樹枝上殘存的樹葉間孤零零的凋零著。
舒櫻拉開窗簾,讓陽光整片地照進室內。出院近兩個月,她幾乎可以講師痊癒了。請來的阿姨昨天被她辭退,阿姨做的那些個事,她現在完全可以勝任,洗衣、做飯都不是大事,溫習課業是她現在最重要的事。
阿姨一走,屋內突然少了一個人,顯得有些空蕩。
林蝶不知怎的,現在也很少來串門,打電話時,聲音都懶懶的。詹安妮忙得飯都顧不上吃,偶爾跑來打個照面,呆不了幾分鐘,就走了,電話倒是天天打,隔了那麼遠的電波,她都聽得出他有多疲憊。有次是半夜時分打過來的,說不了幾句,她聽到聲音突然沒了,話筒里傳來沉沉的鼾聲,舒櫻盯著話筒,怔怔地呆了很久。
升華研究所的化驗報告出來了,現在還沒對外。詹安妮提供的感冒藥是不含PPQ,可是SAN的感冒藥已經經歷了幾個改進過程,這份報告根本不能說明什麼。昏迷孩子服用的藥品是SAM二年前的舊藥,現在市面上很少見了,詹安妮想找盒來化驗,都很難,真的搞不清楚那孩子是從哪裡翻出來。更讓人感到匪夷所思的是,這孩子的父母像是對法律研究得很深,每一個環節都做的滴水不漏。雖然他提供的只是感冒藥的藥盒,並沒有藥品,可是醫生證明著孩子昏迷前確實是感冒了,給他開了SAN的感冒藥。要放的藥劑師也證實,他根據廚房給病患取了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