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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心停下來,往回走了兩步,“這樣你就不行啦?”
明旌單手撐著腿,一手沖她招了招。
棠心以為他扛不住了,只好走上前,誰知明旌抬手從她脖子後面一勾,抬起臉與她眼對眼,桃花眼中帶著不懷好意的笑,“你說誰不行,嗯?”
棠心莫名地紅了臉,咽了口唾沫。
這該死的妖孽。
“走吧,要來人了。”明旌大半個身子的力氣掛在棠心身上,一邊將鴨舌帽帽檐更壓低了些,“扶我走,我‘不行’了。”
棠心看著他重新戴上口罩,只剩一雙桃花眼熠熠,“愣著幹嘛?”
這人是不是人格分裂啊?那些報紙雜誌里寫的清貴儒雅的男神明旌,和她身邊總是惡趣味又喜怒無常的男人根本判若兩人!老實說……身邊的這個人,反而更像她記憶中的少年些。
兩人離開的時候,剛好遇見第一波來晨練的學生。
幸好,少爺的偽裝得當,加上兩人相互依偎看起來就像一對普普通通的小情侶,就算有人多看他一眼也沒能認得出來。
在明旌的指路下,棠心把人送到了八號宿管站門口,難以置信地問:“你住這裡?”
明旌點頭,“不然呢?”
棠心回頭,她的七號宿管就隔著一條窄窄的路,“……好巧。”
明旌不語,眼中仿佛有千言萬語,最終化作一句,“行了,就送到這裡。”
棠心如蒙大赦地逃回宿舍,剛好看見沈眠眠在分早餐。
“小糖果你回來的正好,我家豬頭把早餐買好啦。”沈眠眠一邊將豆漿包子放在棠心書桌上,一邊好奇地打聽,“少爺那麼一大早就叫你出去約會啊?”
棠心哆嗦了一下,約會?虐待還差不多。
“他晨練,讓我陪跑——好累。”說完,她往書桌上一趴,聲音悶在胳膊里,“早飯不用留給我了,我吃不下了,少爺的早餐快把我撐死了。”
正換衣裳的程矜聞言回頭,“少爺的早餐?”
“他買多了,非讓我吃完。”
程矜看向已經嗅到八卦香氣的沈眠眠,“眠眠,你給糖果說說,你家豬頭為什麼每天來送早餐?”
沈眠眠抿嘴笑,“他怕我起晚了,餓著肚子去軍訓。”
“我知道呀,許知同學把眠眠當小公主寵的。”棠心捂著上上腹,聲音弱弱的。
程矜見她沒明白,只好又說:“那好,你說明旌為什麼要給你買早餐?”
棠心這下慌了,忙解釋,“他不是專程給我買,是自己買多了,又怕浪費才逼我替他吃完的。”
“喔,買多了,多了多少?”程矜條理分明地追問,“買的什麼,從哪裡買的?”
“泡芙,紫米糕,茶葉蛋,豆漿……”
沈眠眠打斷了她,“泡芙店十點半才開門,這會哪能買到啊?”
棠心一愣。
程矜淺笑,“倒像是專門為某個甜食控買的。”
“不是的,他才不會……你們被他的人設給騙了,他才不是什麼風度翩翩的公子哥,才不會有專程替我買早餐的好心呢。”
“聽起來,你很了解他啊。”
“不了解,一點都不了解。”棠心埋頭在胳膊肘,聲音悶得快要聽不清,“誰愛了解誰了解去,反正我不要……”
*** ***
這日楠戲用來軍訓的操場格外熱鬧,原因有二。
第一是,今日軍體拳表演,不訓練、不站軍姿、不跑圈,喜大普奔。
第二是,因病缺席軍訓的少爺,今天居然來了!而且就在離表演台最近的方陣里。
“棠同學,你甭緊張,就照著平時打,嘛問題都木有!”教官用濃郁的方言,安慰著看起來臉色不佳的棠心。
作為這一屆新生里最出色的學員,棠心要作為領隊上台表演軍體拳,可平時都生龍活虎的小姑娘今天不知道怎麼臉色煞白。
教官以為她是緊張,重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誰知道她腰一彎,居然不堪重負似的踉蹌了下。
“我真木有使勁啊!”教官在同僚指責的目光中急忙撇清。
棠心直起身子,笑笑安慰他,“我沒事的,教官你就放心吧。”說完,整理了下迷彩服,就帶著一群女孩登台了。
一套用於表演的軍體拳被演繹得虎虎生威。
尤其是站在隊伍最前列的棠心,動作瀟灑利索,毫不脫離帶水,節奏明快,就像是練了多少年的行家裡手。
一場終了,掌聲雷動。
直播鏡頭剛好從明旌所在的方陣掃過,於是在場眾人都看見了,一向極少有大動作的少爺也替她鼓了好久的掌。
然而,就在表演的女孩子們退場的時候,走在隊伍最末尾的棠心,卻毫無徵兆地倒了下去。
軍帽脫落了,烏黑的齊肩短髮遮住了她的小臉。
再然後,直播鏡頭裡,只見一個人影從台下的方陣里沖了上去。
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一手摘了帽子的少爺翻身躍上了操練台,毫不猶豫地將昏倒的少女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