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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釉苦惱:“付出全部,其實很辛苦……我不明白他到底是什麼態度,所有的靠近都是我暗自歡喜,所有的遠離又都是我暗自傷心……”

    “那不如去問他,”梁主任語氣輕鬆,看著遠方被霞光映紅的雲,“問他校服是怎麼回事,問他可不可以把你們的關係再挑明一些。”

    陳釉遲疑地問:“假如……我始終都敵不過他心裡的白月光呢?”

    梁主任微微搖頭:“那也不要淪為硃砂痣。如果不行,就算了,不要太偏執,不值得……陳釉,你和你姐姐在某些方面特別像,性格都很執拗,認準一個理就死抓不放,難道非要到撞了南牆才肯回頭嗎?如果你和你姐姐,都能學會好好愛自己,會比你們現在要開心得多……”

    “唉……為什麼呢?為什麼我就這麼喜歡他啊?”陳釉嘆氣。

    “‘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啊……你這個年紀啊,少問些‘為什麼’,多問問‘怎麼做’,生活會更簡單輕鬆的,”梁主任攬過她的肩,輕輕搖晃她,“如果你不去問他,只想自己鬱結下去,那就怪不得別人,只能怪你自己,懂嗎?”  

    懂了,陳釉不再苦著臉,笑了出來,沖她點頭:“那主任,我去吃晚飯了,晚上還要上晚自習……”

    梁主任對她擺擺手:“去吧去吧,加油!”

    女孩穿著白色校服的身影跑遠,發梢在風中搖擺,梁主任定在原地看了好一會兒,長嘆口氣:“傻啊,你怎麼就知道,你不能成為別人心裡的白月光呢……”

    ……

    “陸鮮衣!”課間,走廊上,陳釉把正在和別人聊天的男生用力一拽,拽到牆邊,惡狠狠地瞪著他。

    陸鮮衣被拽得一個踉蹌,活像個委屈小媳婦,縮在牆邊,愣愣地問:“怎……怎麼了……”

    “你個騙子!”陳釉把食指衝著他的胸一戳一戳,叉著腰責罵他,“你不是說你那件校服洗了嗎?!”

    陸鮮衣沉默。  

    陳釉氣不過:“為什麼穿在江心亭身上?!啊?!”

    陸鮮衣無奈地認慫:“她昨天傍晚來班上借校服,當時班上就我們幾個認識她的人,她說什麼太冷了沒帶外套,本來我是讓液泡借的,液泡說他也冷,堅決不借,我就借她了……不是,我覺得這沒什麼啊……你看,只要你一知道就會生氣,那我還不如不告訴你,省得你多想……”

    陳釉撇嘴:“那……也很奇怪啊……我都沒穿過你校服……”

    陸鮮衣哭笑不得:“校服不都長一樣嘛,還丑,誰穿誰的都無所謂啊,我之前校服掉了還隨便在招領處拿了別人的呢……”

    在男生看來,這都是不該計較在乎的小事情,女孩子就容易產生別的心思。

    陸鮮衣見她表情還是很憤怒,就說:“那我去把校服要回來,行嗎?要回來給你穿?”  

    陳釉煩躁:“這不是重點!!!”

    那什麼才是重點?陸鮮衣傻了,眉頭擰得和眉尾一樣彎:“那你要我怎麼辦?”

    陳釉轉頭看看旁邊有沒有人,然後湊近他面前,咬咬牙,說:“你讓我做你女朋友,我就放過你……”

    她一副英勇就義的表情,不停變換的腳步姿勢出賣了她的忐忑,生怕眼前的人拒絕,她又補了一句:“不然我們就再也不要在一塊玩了!你離我遠遠的,省得我心煩!”

    陸鮮衣凝視著她,一會兒提起左邊嘴角,一會兒又提起右邊嘴角。

    陳釉急了:“你到底什麼回答?!”

    陸鮮衣被她伸過來的巴掌拍得肩膀一痛,沉吟半晌,遲疑地開口:“我以為……我們已經……在一起了?”

    陳釉恍惚:“???啥?你什麼時候這麼以為的?”

    少年下意識地抬手捂嘴巴:“就……你親我那回……不是嗎?原來不是嗎?”  

    他不知道怎麼表達,以為呵護就是回應,以為對她好一點就是喜歡的最好詮釋。他知道自己是榆木腦袋,多說一句少說一句都會犯錯,寧可用行動來表明。他年少的喜歡就是這麼愚笨拙劣,她要是不喜歡聽這首歌,他就給她切另一首;她要是不喜歡吃這種麵包,他就給她買另一種;她要是聽不懂這樣的解題方式,他就重新打一遍草稿換個說法給她解題。不厭其煩,不知疲憊。

    他問過自己很多回,是不是已經喜歡上了她。

    後來他總是想起,想起那個瘋狂“私奔”後的夜晚,想起那列把他倆保護在裡面的晃動火車,想起她帶著草莓唇膏味的親吻……他知道自己一定是栽進去了。

    又或許,他其實栽進去好久了,只是那一刻才發現。

    他曾跟她說過,見到江心亭就會覺得很開心。他現在很想告訴她,跟她待在一起每一秒都開心,見不到她就會不開心。

    月亮問星星:你怎麼總是不願意靠近我!星星回答:月亮啊月亮,我早就開始陪在你身邊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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