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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適宜完成今天的任務。
陸鮮衣把抱著的燈放到地上,然後抬手看看表,有些興奮,嘴裡還哼起了歌。
陳釉躲在十多米開外的樹邊看著這一幕,也禁不住受他感染笑了笑。
本糾結了一整天要不要偷偷跟過來看,向男男求助時她也罵自己是自虐狂自討苦吃,但她真的想來看,想看孔明燈飛起來的樣子,更想看他放孔明燈的樣子。
臨出門前她騙自己,可不是她自己走出去的,是腳自己要跑的。
而當她蹲在這裡,一邊提防著蚊子的叮咬,一邊密切關注著陸鮮衣的動態,她感覺到自己的腳像是對她說:“那我也沒說要停在這裡啊!你個傻逼!”
她不曉得自己蹲了多久,只聽到遠處廣場上廣場舞的音樂換了一首又一首,只覺得耳邊有無數聲腳步走過。
直到一對中年男女從她身邊走過,其中一個問:“還走嗎?回家了吧,都九點了。”
她才驚覺,都過去了兩個小時了?!
轉頭看向長亭的方向,陸鮮衣依然是形單影隻,只不過他不再是開心激動地站著,而是意興闌珊地坐著,腳邊還放著沉寂的孔明燈。
這麼晚都還沒來?正常嗎?
陳釉管不了那麼多了,站起來緩緩發麻的雙腿,三步並作兩步地沖了過去。衝到他身邊時她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看到陸鮮衣抬頭看自己的表情由驚喜變得黯淡下去,只覺得心裡刺痛,一時喪失了語言功能。
還好他沒問“怎麼是你”,而是淡淡地說了句“你來了啊”。
是啊……我來了,來了很久了。
陳釉坐在他對面的座位上,輕聲問:“她還沒來嗎?你們約的幾點?”
“七點半,”陸鮮衣笑,笑裡帶著自嘲,“她遲到一個半小時了,雖然我也不知道原因是什麼。”
陳釉看著他:“打個電話問問她吧。”
“算咯,”陸鮮衣抖抖腿,手一撈把燈提起來,“來都來了,燈點了再走吧。”
陳釉堅持:“還是問問吧,別鬧什麼誤會。”
陸鮮衣聳聳肩:“有什麼好問的呢?問了無非還是那些理由,爸媽管得嚴,怕爸媽知道,考試考差了沒心情……我都知道這些答案了,何必呢?”
面對面靜坐了一會,陳釉有些好奇:“你在燈上寫了什麼?”
陸鮮衣把燈下系的紙條攤在手上看了一眼,許是不想讀,搖搖頭:“實現不了的願望就不讀了吧。”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湖邊,這時公園已經安靜了不少,腳下的湖水是墨黑色的,波紋緩慢地蕩漾,陸鮮衣都準備點火了,陳釉拉住他:“實現不了的願望就別放了吧。”
陸鮮衣懸著手:“你還真信這個啊?”
陳釉不看他,就看著他手裡的燈,點頭:“我信。”
燈墜不墜人願。
陸鮮衣猶豫地看看那紙,又無可奈何地看看她,終是繳械投降,把紙扯了下來:“好好好,信信信!”
打火機停在引線下好一會兒,他又突然轉身看陳釉:“你不是想放嗎?那你就好好看著,就當爸爸為你放了。”
陳釉沒說話,盯著他點燃燈,抬手,然後鬆手。
燈面是素白色的,透出暖黃的火光,像星星回歸夜空,緩緩上升。
兩人一起抬頭注視,直到這顆“星星”小到快看不見,陸鮮衣小聲說:“高考之前我不會再談戀愛了。”
“我真他媽討厭這種失落的感覺。”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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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31
下午放學前來了場十分變態的物理考試,陳釉考完有種抽筋剝皮的疲倦感,也懶得出校門買晚飯,乾脆就跑了趟小賣部買碗泡麵吃。
端著泡麵往食堂走時突然聽到有人喊她,轉頭一看是坐在石階上同樣端著泡麵的陸鮮衣。
陸鮮衣往旁邊一挪示意她坐到旁邊,打開蓋子看了眼麵條泡得怎麼樣,問她:“今天這麼熱你還穿這麼多?”
今天確實很熱,估計一會晚自習悶在教室里更熱,這個城市的春天總是十分短暫。
可是,她也沒穿很多啊?男生是不是會把背帶褲也當成上衣?陳釉無語:“我穿得不多啊……這是背帶褲,背帶褲怎麼能算衣服呢?”
這人小學不也穿過一次背帶褲,只不過被她說像超級瑪麗後就再也不穿了。
陸鮮衣看看她手裡的面,又看看自己的,語氣酸酸地問:“湯達人好吃嗎?”
陳釉點頭:“還行……主要我最近上火不能吃辣。”
陸鮮衣馬上把自己的叉子伸過去:“讓爸爸嘗一口。”
嘗完又嫌棄:“怎麼這麼咸?”
陳釉不甘示弱地把叉子也伸過去:“我也要吃你的。”
陸鮮衣雖然嘴上說著“你不是不能吃辣”,還是把手上的□□香辣牛肉麵遞了過去。
少年臉上帶著微微的笑,好像連眼角的淚痣都跟著笑,陳釉嘴裡嚼著辣辣的、還沒完全泡軟的面,心裡一陣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