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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笑笑沒說話,抬腳踹了踹地上的石子。
陳釉繼續溫和地說:“以前我剛和他在一起,我也沒有自信能和他長久下去,如你所見,我就是一個很普通很平凡的女孩,放在人群中很快就會被埋沒。但是經歷了這麼多,我覺得我已經有足夠的勇氣,告訴你,他不可能,離開我,選擇你。我和他之間擁有的,就算不是能夠矢志不渝的一往情深,但也是從出生開始就無法斬斷的羈絆。”
“羈絆你懂嗎?就是我只能和他在一起,他也只能和我在一起。”
“就算用你慣用的思維,什麼事情都一定要整個輸贏。那我也可以告訴你,你對他的喜歡,絕對贏不過我。”
齊笑笑終於說話了,彎腰撿起一塊小石子在手裡把玩了幾下,冷漠地說:“他那麼優秀的人,跟你在一起,真是可惜!”
陳釉失笑,點頭,並不否認:“我以前也跟你的想法一樣。他那麼出類拔萃,卓爾不群的人,憑什麼要跟我在一起呢?我好像一點都配不上他呀……那段時間我可糾結了,我怕耽誤了他的一生,怕以後日子久了,他就會覺得我真差勁,怎麼選了這麼差勁的我……”
“但我發現,感情不像這世間其他的所有事,不是A就一定要和A配對,B就一定要和B在一起,”陳釉自信地看著她,“感情特別簡單純粹,是我和他走過的跑道和馬路,是我和他放過的孔明燈、吃過的冰棒、喝過的冰可樂,是被你扔掉卻又回到我們手裡的筆記本,在未來,還會是給鍋里番茄蛋湯加的那勺鹽,是季節轉涼後給雙人床添上的厚被子……”
“或者說,對於他來講,他在感情上的A,只能是我。”
齊笑笑的表情特別詫異,氣勢也軟弱了下去,迎著陳釉堅定的眼神,結結巴巴地問:“你怎麼就能這麼肯定呢?”
陳釉聳肩:“不知道誒……就是很肯定,硬要找原因的話,你去問他吧。你問他為什麼只能和我在一起,不能考慮你……”
攥在手裡的小石子被甩了出去,齊笑笑表情蔫了下去,用看開的語氣說:“算啦算啦!沒什麼好問的……好男人多得是,我齊笑笑一定能找到比他更好的!”
陳釉轉開視線,遙望著天邊的雲,真誠地告訴她:“那我祝福你。”
齊笑笑轉身就走了,也沒再回村長的屋子,背對著她生硬地回答:“不需要你的祝福,我肯定能找到的!”
後來在回家的路上,陳釉告訴陸鮮衣,其實她覺得齊笑笑是個很優秀很倔強的女孩,只可惜,把倔強用錯了地方。
陸鮮衣不相信,問她怎麼知道。
陳釉靠在他肩膀上,輕聲說:“因為我把倔強用對了地方,所以我守候到了屬於自己的幸運。”
不是每個勇敢追愛的女孩都能像她那麼幸運,還好,她等到了。
……
大四一畢業,陳釉就去了北京,和陸鮮衣在他學校附近租了一間小公寓。她沒有告訴陸鮮衣,照畢業照那天,因為二次上訴鬧得全市皆知所以休學的譚琛回到學校,看到她,像見到瘟神一樣忙不迭低頭繞著道灰溜溜地跑走。
這年是陸鮮衣關鍵的一年,本科還有一年他就要直升博士,學業忙碌得要命,連她剛搬過來時都無暇和她一起布置兩人的“幸福小屋”。
陳釉能幹獨立,趁著還沒實習工作,每天從早跑到晚,一個人搗鼓得勁頭十足,家具餐具添置得一應俱全。按照她小時候幻想的那樣,所有的用品她都買的一式一對。而且為了滿足審美需求,幾乎家裡所有的用品都是一致的風格。
季嵐特別操心,隔三差五就打電話囑咐她很多事。又是“餐具不要用帶塑料的不健康”了,又是“毛巾床單都要買全棉的”了,又是“家裡要安裝消防報警器”了……總之恨不得一腳踏到北京來幫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做了。
甚至今天下午,突然給她打了個電話,緊張兮兮地小聲在電話里說:“你跟小陸,平時也要注意做好安全措施,聽到沒有?畢竟你們現在還小……”
陳釉當時正在興奮地拆在網店列印後寄來的照片,聽完手一抖差點沒讓剪刀扎到自己的手,她無奈地說:“知道了媽媽……我們又不是小孩子,這個還是懂的……”
季嵐怕是到了更年期,學校里的公務又閒了許多,每天一個人待著就會胡思亂想,她擔憂地說:“我就看電視上啊,新聞里說一對還在上學的年輕人哦,沒有注意做安全措施,女孩子懷孕了,但是還沒能力撫養孩子,女孩子就只能去流產誒……啊喲,看得我啊,心七上八下的,擔心啊!”
陳釉嘆氣,安慰神經繃緊的媽媽:“你就寬心吧!我們不會的,你忘了他是醫生嗎?他可注意了……再說了,他才捨不得讓我受那個苦……”
剛說完門鎖就響了,下了課的陸鮮衣開門進來,不知道她在打電話,換了鞋就往她背後一撲,大叫:“寶我回來了!”
陳釉被他拽得往地上一坐,捂住話筒小聲暗示他:“我在和媽媽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