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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釉睜圓眼睛驚訝地辯解:“明明是你先躲著我的!你還瞪我!還不肯跟我說話!”
陸鮮衣被她的表情逗笑,往前挪了挪,投降道:“對對對,是我是我,我一直很難過的,所以不知道該怎麼跟你相處,就換了一種很拙劣智障的態度。”
女孩把臉別了過去,嘴角繃得緊緊。他咽了咽口水,嘗試著轉移話題:“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吵架嗎?幼兒園大班分餅乾的時候,前排女生的餅乾掉地上了,然後我把我的一塊給她了,因為她哭得真的很煩,結果你就生氣了……”
他微微前傾靠向她的臉,笑著說:“你知道你為什麼生氣嗎?我今晚知道了,我看到唐祁先找到你,背你回來,我也很生氣。”
陳釉板起臉,一字一句氣惱地說:“那也只是嫉妒好、朋、友、跟別人親近!不、是、喜、歡!”
陸鮮衣眼裡泛過失落,數著女孩上眼瞼根根分明的睫毛,抬手搭在她肩膀上,柔聲說:“我知道,你等我,給我機會表現。”
讓我告訴你你對我來說不只是習慣。
女孩把頭轉了回來,鼻尖與他的相碰,眼見他眼裡深色的溫柔降落到自己的眸中,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他猛地吻上她的嘴,高挺的鼻樑觸碰在她的臉頰上,灼熱的呼吸吐在她鼻息間,唇瓣急切地與她的繾綣,不肯分開,舌尖輕探企圖撬開她的防守。
那是一種,他從沒有在她面前表現過的,認真又迫切,熱烈卻溫柔的情感。
仿佛茶水升起的清香與空氣親密相擁,又像烈焰的火舌沿著白紙蔓延。
他伸手緊緊抱住發愣中的她,情難自禁間,把手探進了女孩寬大的短袖下緣。
這一觸碰讓恍惚的陳釉瞬間清醒,把他一把推開,呼吸還很急促,雙頰通紅,氣急敗壞地輕聲喊道:“你別得了便宜就賣乖!”
被推開的陸鮮衣眼神還沒褪去炙熱,呆呆地看著她,好像也才明白自己剛剛做了什麼,慌忙把被子往上一牽圍住她的脖子,低頭看著她驚慌失措的表情,自責地說:“對不起……你先睡覺吧,我……我回去了……”
他迅速站起來,攥著拳頭,魯莽從女孩皮膚上掠奪的餘溫還在自己指尖,但他恍如被冷水潑了一頭澆醒,毫不猶豫地,又或者說,是不敢再面對她地,立馬轉身離開。
也不知是重慶撩人的夜色,還是她如夜色般撩人的眼,竟能在一瞬間奪去他的全部心智。他衝出房門,走到走廊中間空蕩蕩的牆邊,微彎著背靠了上去,從口袋裡摸出一包還沒拆封的煙,他高一跟球友們學會的抽菸,但一直沒上癮,幾乎有兩年都沒抽過。
但今天,他確實,真的忍不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十點左右二更^ ^
第56章 55
來重慶的第三天, 二班的畢業旅行終於湊了個齊, 二十多人的大部隊浩浩蕩蕩地沿著重慶忽上坡忽下坡的馬路前行。大部分人都不太能遠途跋涉,被地形折磨得氣喘吁吁,一路走一路互相攀比自己手機計步器上的數字。爾康開玩笑,只差給每人配一頂顏色一致的太陽帽, 他們就是標準的夕陽紅旅行團了。
液泡腰間繫著水壺和格子襯衫, 活像專業導遊的架勢, 把記事本舉在陽光下,對著身後的長隊大喊:“咱們先坐輕軌去磁器口, 然後再去觀音橋附近吃火鍋, 晚上就能直接上洪崖洞!有人有異議嗎?”
隊伍發出參差不齊的“沒有”,液泡滿意地點點頭。
磁器口雖然在大多數重慶本地人眼裡早已成了一條嚴重商業化的古街, 但依然是所有旅客來這裡的必打卡之選。石灰色的石板路鋪就出韻味十足的景致,不絕於耳的巴調渝腔,令人難以對這樣的古街感到失望。
一路走來, 見得最多的就是陳麻花, 也不知道哪家是真正原始正宗的。林晗新奇地對陳釉開玩笑:“你什麼時候偷偷來賣麻花了?”
陳釉一直抬著手遮擋強烈的太陽光, 早上出門心心念念買新手機的事, 把太陽傘給落了, 她被曬得暈乎乎,敷衍地對林晗笑了笑。
一群人被一家變裝照相館所吸引,全都擁了進去。這時陸鮮衣走到陳釉身邊,隨之而來的,是罩住她身子的一大片陰涼。陳釉現在只要一看到他就會想起昨晚, 往地上的陰影邊緣挪了挪,逞強地說:“我不怕曬。”
言下之意就是,你離我遠點。
她的雙腳一右一左先後躲了兩塊磚,陸鮮衣便跟著向她移動了兩塊磚,把手中的黑傘往她那邊送了送:“不曬黑也會曬傷。”
她彆扭地開始邁步向前走,但頭頂的陰影一直跟隨,身後的人問她:“你要去哪?”
陸鮮衣看著她腦後短短的馬尾一甩一甩的,聽見她沒好氣地回答:“找一個咖啡館,你別跟著我!”
陸鮮衣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狡黠一笑:“我沒跟著你,我也在找一個咖啡館。”
“那你說你要找什麼咖啡館?”女孩停下來回頭看他。
“你先說。”
陳釉頭一甩轉回前面,信他才怪了,繼續默不作聲地往前走。
她要找的咖啡館叫“懶魚時光館”,昨晚上網看相關推薦無意中瞥到的,介紹的人說這家很偏僻難找,在一座小山坡上,裡面裝修格調很清新,有調出來顏色很好看的酒,有老式腳踩鋼琴,還有兩隻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