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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釉不好意思地低頭,撥了撥裙擺:“化妝的嘛,女孩子好好化妝都好看。”
趁著還沒什麼賓客來,他們靠得很近,有說不完的悄悄話。李勝男和丈夫剛到門口,見到的就是陸鮮衣緊貼著陳釉耳朵,兩人笑得合不攏嘴的樣子。她輕咳兩聲,把禮金和花遞過去,笑著和閨蜜緊緊擁抱。
她倆的婚期間隔一年左右,當初李勝男結婚,陳釉做了她的伴娘,雖然沒接到捧花,但卻是所有到場嘉賓中最先結婚的。李勝男唯一可惜的就是,因為已婚外加懷孕三個多月了,她做不了陳釉的伴娘。
陳釉盯著她微微隆起的小腹,關切地問:“反應大嗎?”
李勝男摸摸肚子輕鬆地笑答:“還行!還挺乖的,沒怎麼折騰我,我吃得好也睡得好!”
“那就好,”陳釉跟著摸摸她的肚子,然後轉頭叮囑她老公,“一定要照顧好她啊!不然我唯你是問!”
李勝男丈夫脾氣特別好,聽完傻傻地憨笑。李勝男忍不住嘀咕:“他好得不能再好了!天天給我做各種大補的菜,我已經不想再吃了!”
站在一旁的陸鮮衣忽然出於職業本能地提醒:“妊娠期間還是儘量控制飲食的糖分和熱量,適度補一補就行,不要過度了。”
“嘖嘖嘖,”李勝男開玩笑,“你這麼懂,趕快讓陳釉生一個!”
新郎新娘異口同聲地答:“不急不急,順其自然!”
此時剛從上海趕來的卓耳進來了,看到李勝男的背影時有一瞬間的怔愣,站在門口頓了頓才走過來,把禮金塞給陳釉。隨這個動作,李勝男好奇地轉頭看是誰,看到是卓耳時也有些恍惚,微微垂眼後給對方一個自然得體的微笑。
卓耳也回以微笑,並瞥到了她小心翼翼放在肚子上的手,順口說:“恭喜!”
李勝男撥了撥頭髮,齜牙真誠地回答:“謝謝!”
但願再見到時,你我都能過得很好,而且都已放下。還好,她和她都做到了。卓耳也對陳釉和陸鮮衣說了恭喜,然後有些興奮地問她:“你姐姐呢?”
陳釉抬手指了指樓上:“在樓上幫忙呢!三樓!”
“好,那我去找她了,”卓耳迫不及待地轉身,“你們先聊!”
她走開後,李勝男丈夫出於好奇地隨口一問:“那是哪位?”
李勝男跟陳釉對視了一眼,拉住他的手,平淡地解釋:“是我們中學時的一位故交。”
一位,關係很好很好的故交。李勝男在心裡默念。
……
婚禮開始,雖然液泡最終還是沒能成功脫稿,但主持技能還是不錯的,颱風幽默風趣,比婚慶公司配備的那種司儀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唯一可能差的,就是那點臨場反應。他自己給自己下了個套,說要大家一起說幾句詩詞來祝福新人,結果自己先卡了殼。按他的文學素養,能想出句“願得一心人,白首不分離”就不錯了,於是他握著話筒,向台下的鄭永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鄭永無奈上台援助他,結果拿起話筒就是口若懸河。
“地生連理枝,水出並頭蓮。”
“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同聲自相應,同心自相知。”
“同聲若鼓瑟,合韻似鳴琴。”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他一人把所有人能說的都說了,液泡幾次試圖結束這個環節都未果,只得伸手把話筒搶過來,毫不客氣地把鄭永推下去:“好好好,差不多得了你!”
然後液泡在鬨笑聲中問陳釉和陸鮮衣:“你們最喜歡剛剛的哪句詩詞?”
陳釉看了眼陸鮮衣,笑著對話筒說:“我喜歡最後一句,但想改一下。‘結髮為陸陳,恩愛兩不疑’……”
他們的情動,無非是同居長干里,兩小無猜疑。他們往後的恩愛,不過他和她的姓氏,再也不分離。
婚禮後半部分還有個特殊的環節,是液泡精心設計的。舞台原本的大幕撤走後,是布置成教室模樣的黑板和桌椅,黑板上用大字寫著“三年二班”。液泡有腔有調地模仿老吳:“因為這個……班主任今天實在是沒有空閒能夠過來,所以我來扮演一下他……對兩位新人傳達一下他的祝福……”
“衷心希望,我的這兩位學生,能夠……夫妻和睦,百年好合!趕緊生個聰明的孩子……趁我還沒退休,讓ta考到一中來!我把ta培養成像ta爹娘那樣的……優秀人才!”
“這就是我給你倆……布置的,最後一次作業!”液泡念這句時,甚至有些哽咽,隨後看向新人,“請你們認真完成!”
陸鮮衣和陳釉握緊牽著的手,點頭:“記住了!”
每一桌菜都上齊了,液泡宣布宴席開始的方式也很獨特,搖了搖手裡的鈴模仿下課鈴聲,大聲說:“好!下課了!大家吃飯吧!”
就像那匆匆划過的高中三年,在每一個全校廣播唱響流行歌曲的傍晚,老師轉身面向講台,放下粉筆,大聲說:“這堂課到這裡結束,大家吃晚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