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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釉?”身旁突然有個熟悉的聲音在喚她。
她抬頭,眼前還模糊了一層淚,眨了眨眼才看清眼前的是唐祁。
冤家路窄,但她此刻根本顧不上這些想法。
唐祁皺眉,關切地問:“你怎麼了?”
陳釉也是無助了,誰來幫她她都不會拒絕,忙哭哭啼啼地回答:“我……我爺爺……丟了……他好像……最近……記性不……不好……我找不到他……了……找不到了……”
唐祁耐心聽完,鎮靜地安慰她:“你別急,想想他平時會去什麼地方,我和你一起找。”
身後網吧門口還有幾個人在喊他:“唐哥,你進不進來啊?”
唐祁回頭擺擺手:“你們打吧,我不去了,朋友有點急事。”
指示燈切換了好幾回,又到了綠燈。陳釉不能再等了,直起身子就往前跑,唐祁也緊跟了上去。
入夜,黑幕沉沉,離十一點只剩下二十分鐘……
武漢A中,剛下了自習準備去洗澡的陸鮮衣被恰巧也正往外走的江心亭叫住:“陸鮮衣!你能不能把今天下午的物理筆記借我看一下,我有好多地方沒明白……”
陸鮮衣一邊看著手機上他爸發來的“陳爺爺好像走丟了,小釉急得到處找”,一邊心不在焉地隨口回了句:“我平時都不怎麼記筆記誒,要不……你問問你同學吧。”
走到教學樓門口的台階邊,他趕緊給他爸打電話。
“現在怎麼樣?我給她打了很多電話,她都沒接……”
媽的,怎麼不接電話,急死個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盡力了!大肥章!!!
第40章 39
深夜, 十一點四十。
超市服裝店陸續盤好帳收起門前音響, 拉下卷拉門結束一天的營業;夜宵攤剛剛在攤前支起板凳和桌子,炒好第一鍋花甲龍蝦,接待習慣晝伏夜出的客人。
昭明路派出所,值班室里, 陳釉坐在黑色辦公桌前, 臉上還有未乾的淚痕, 手裡握著溫溫的一次性水杯,急躁地輕跺著腳。
門被推開, 關上。一個身穿制服的中年民警左手拿著筆和本子, 右手端著水杯,坐到她對面。
“小姑娘, 你別急,我呢,先給你做個記錄備個案。你應該也知道, 這種失蹤案不超過24小時我們一般是不能立案的, 但是呢, 考慮你爺爺年紀那麼大, 又有點老年痴呆的跡象, 我們還是決定先給你記錄一下。”民警悠悠地打開本子,拔下筆蓋,神情鎮定,用安撫的語氣說道。
陳釉很聽話,在心裡不停給自己注射鎮靜劑, 點點頭配合地說“好”。
民警先是登記了她的姓名身份證號和家庭住址,再詢問了爺爺的相關信息。
“老人下午幾點出門的?出門前一點信息都沒透露給家人嗎?”
陳釉拿出手機給他看監控的照片:“時間在這裡,下午兩點十七分。我是中午出門的,那時候他還在家裡坐著聽相聲,這是他每天午飯後的習慣。而且夏天這麼熱,他下午一般都是不出門的。這次出門前並沒有告訴我和我爸媽。”
民警把她所說的內容詳略得當地記了下去,抬頭繼續問:“你爸媽今天不在家嗎?”
陳釉點頭:“我爸今天去M市出差了,出事後開車往回趕,剛剛發信息跟我說已經到了市區里了。我媽媽……是C大的教授,平時很少有時間回家。”
民警若有所思,喝了口水:“你跟你爸爸說你來報案了嗎?他大概什麼時候能過來?”
陳釉回答:“說過了,他先回趟家看看爺爺有沒有回去,如果沒有他再來這裡找我。”
“外面和你一起的那個男生是你家什麼親戚嗎?”民警抬起下巴對著門外的方向指了一下。
陳釉搖頭:“是我同學,我剛剛在路上碰巧遇到了他,他是來幫我的。”
民警試圖緩解她的緊張,開了個玩笑:“看來小姑娘你在班上的人緣很好,出了事還會有同學大半夜的不回家在這陪你……”
陳釉實在是笑不出來,扯了個比哭還丑的笑。手機又震動了一下,她忙看了一眼,未解鎖的屏幕上除了陸鮮衣又打來的兩個未接電話記錄,就是爸爸剛發來的信息,寫著“還是沒回家”。
希望又落空,陳釉又開始急地在座位上不停跺腳。民警很敏銳地問:“怎麼了?又有什麼新情況嗎?”
陳釉把手機屏幕亮給他看:“爺爺還是沒回家……”
民警不意外,從地上拎起水瓶給她杯里加了點水:“不要急,不要慌,一會你爸爸來了可以一起找找有用的線索……這個事情你也不能歸咎到自己身上,老人年紀大了,糊塗了,也許只是想出個門散散心,你要把他一直關家裡,他也難過啊,對吧?好人一生平安,不會有事的,把心放下來,我們不都在幫你嗎?”
陳釉聽著這話就很想哭,白天剛經歷的生離死別的衝擊還沒緩和,她根本做不到不去胡思亂想。從小到大媽媽又一直教育她做人一定要有責任感,她現在就一個想法,她沒有盡到照顧好爺爺的責任,是個缺失責任感的人。如果不把爺爺找回來,她就是個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