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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我跟她這算不算是異地戀?見都見不著,只能在網上聊聊天……高一液泡在網上撩了個外校的妹子,天天聊得賊開心的時候,我還笑他沒出息來著,現在看來,我也沒啥出息。”
“你跟液泡都問過我為什麼喜歡她……講道理我自己都搞不清楚原因啊,大概就是看到她就想對她好吧?”
“她上學期跟我說想考到央財去,我本來特不喜歡北京的,但是吧……如果她以後真去了央財,我大概也去北京吧……”
“哎!爸爸這叭叭地說了這麼多,你怎麼一句話都不說?”
說啥?陳釉挑了一捆那種可以在手上捉著玩的冷煙花遞到他懷裡,表情冷漠:“你要是去北京,我就跟你絕交。”
“臥槽?”提防不住的陸鮮衣把煙花抱了個滿懷,一臉訝異,“你這……不能夠吧?你不喜歡北京啊?北京……也挺好吧?要不你也考那兒去!”
考那兒去?然後呢?繼續看你倆你儂我儂?
陳釉蹲在一排禮花炮面前猶豫要挑哪一種:“你為什麼不跟那種,能和你天天見面,又能陪你去上海的女生在一起?”
陸鮮衣站在她旁邊,對她的問題滿是疑惑:“這又不是我能選的……而且,這樣的女生遇到了,我要是沒感覺,不也白搭?我又不是相親結婚,想那麼多幹嘛?”
那就挑個最大的吧,陳釉用力抱起一個最大隻的禮花炮,然後毫不客氣地往他面前一送,陸鮮衣無可奈何地接過去,哀怨地說:“我怎麼覺得你對我意見還挺大?”
陳釉走到櫃檯前結帳,陸鮮衣跟在後面唉聲嘆氣:“那爺再考慮考慮……不去北京也行吧!這不還早嗎?”
臨出店門陳釉正核對清單,陸鮮衣又在一旁聒噪起來:“這麼說吧!天可崩地可裂,海可枯石可爛,我們的友情,堅如磐石!”
要說心裡沒一點漣漪那也是不可能的,但偏偏陳釉就忍住了,抬起頭盯著陸鮮衣的眼睛看了許久,看得他心裡都發毛了,她突然嚴肅地問:“你不是要買黑蜘蛛嗎?”
操……這女孩子沒來由的生氣,不比黑蜘蛛威力大多了?陸鮮衣認慫:“回……回家吧!那玩意兒都小屁孩兒玩的,這年頭誰還玩那個?”
那行,陳釉抬起手一揮,在前面像個戰績滿滿的將軍,領著垂頭喪氣的俘虜,搖著手臂大步往前走。
走過喧鬧的街角,陳釉冷不丁回頭對他說:“陸鮮衣,我現在,跟你天下第一好,但以後就不一定了。”
陸鮮衣小心翼翼地說:“我……我永遠跟你天下第一好!”
“行不?”他還不放心地問。
“行吧。”陳釉滿不在乎地點點頭,轉身繼續往前走。
熱鬧的商業街積不住雪,行人往來憧憧的,雪都被踩化了,走起來才能如履平地。小城市逢年過節上街遇到熟人的概率是大城市的幾十倍,陳釉和陸鮮衣一路走一路就能碰見幾個臉熟的朋友。
走到電影院大門口時,陳釉看到一個高高的背影總覺得眼熟,但沒看到臉又不敢認,更何況旁邊還挨著一個女孩陌生的背影。陳釉歪著頭想了半天,還是陸鮮衣湊到她旁邊輕聲問:“那不是唐祁嗎?”
還真是他啊?陳釉眨眨眼睛。
唐祁身邊的女孩穿著一身米色羽絨服,帽子上還垂著兩個毛毛的兔耳朵,轉頭和他說話的時候陳釉看到她鼻尖翹翹的,應該是個可愛的女孩子。
兩個人挨得很近,女孩左手緊緊挽著唐祁的胳膊,右手捏著兩張電影票,走到飲品店前停下來排隊,看樣子應該是要一起去看電影。
印象之中,陳釉不覺得有哪個女孩子能有這個能力和唐祁貼得這麼近還不被他一巴掌扇飛。
陸鮮衣在一旁看熱鬧:“嚯,這小子原來有女朋友啊?媽的天天在班上悶騷地憋著不說……”
陳釉忽而又想起幾天前的那句“和我在一起”,內心突然有種被戲耍的憤怒與複雜,如果她是一個輕易就能感動的人,萬一在那一刻她稀里糊塗地就答應了對方……她想都不敢想。
“走吧。”陳釉繞遠他們轉了個大彎。
陸鮮衣還奇怪著呢:“不去八卦八卦?”
陳釉皺著眉回頭瞪他:“你愛去你去!”
這下算是明白了,男的,沒一個好東西!
陳自省在臘月二十八這天開車帶著季嵐和陳釉去四院把陳瓷接回來,出院前給陳瓷做心理諮詢的醫生還單獨留了陳自省和季嵐聊了聊。
醫生告訴他們陳瓷的恢復進度一直很穩定很快,在情緒的控制方面已經是所有病人中進步最大的了,但每天定時定點服用藥物是不可以間斷的。
“不可以給她太多壓力。”臨走前醫生不停地叮囑他們。
回來的路上聊得一直很開心,主要是陳釉和陳自省主動找話題。陳釉告訴陳瓷昨天自己買了很多可以點著握在手上揮的冷煙花,三十兒晚上可以一起去天台上玩;還說過兩天想和她一起逛街選一套同款不同色的衣服。
一切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