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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頭看他新買的籃球鞋,起了玩心,把腳迅速湊到旁邊一碰,然後後退著跳開。
陸鮮衣惜鞋如命,趕緊慌張地低頭查看,陳釉在旁邊笑:“慌啥?我又沒踩著……”
陸鮮衣假裝責備地看她,眼裡卻沒有怒意:“踩著了賠我一雙。”
陳釉插著口袋定住,把腳向前伸了伸:“那!你報復一下,我們兩清了。”
幼稚得很,像兩個幼兒園小孩在打鬧。陸鮮衣看她的鞋還是白色的,伸向前的腳又畏畏縮縮的,似乎時刻準備著要收回去,便想逗一下她,作勢就要去踩,嚇得陳釉驚叫著跑開。
陸鮮衣在後面笑她膽小:“我才不跟你一般見識,幼稚鬼。”
陳釉才反應過來中計了,跑回來回懟:“你是超級幼稚鬼。”
“那你就是究極幼稚鬼……”
“那你就是機械幼稚鬼!!!”
“那你就是戰鬥幼稚鬼——!!!”
離第一堂課的預備還剩不到五分鐘,吃完早飯的學生大部分都回到了教室,教學樓下空蕩蕩的,就剩兩個幼稚鬼一唱一和的拌嘴聲……比幼兒園小孩還幼稚的幼稚鬼。
走到教室樓層後陳釉想把保溫杯里的咖啡殘渣倒了換白開水,陸鮮衣站在開水房門口等她。陳釉裝完水抬頭時無意瞥到了他袖子上的一行字,好奇地湊上去看:“這寫的什麼?”
陸鮮衣低頭順著看過去,回答:“今天早讀液泡寫的簽名,說什麼做個留念……字太醜了我都懶說的……”
原來簽校服的風氣已經開始流行到他們班上了嗎?陳釉興奮,把水杯交到他手裡讓他幫忙拿,然後從口袋裡拿筆。
陸鮮衣警惕地看著她:“你想幹嘛?”
陳釉奸笑:“你轉過去……”
陸鮮衣不動:“你叫我轉我就轉?那我不一點面子都沒有……”
你不轉那我自己走!陳釉氣惱地快步繞到他身後,趁他還沒轉身迅速按住他的肩膀:“哎呀你別動,我就寫很小很小的,液泡字那麼丑你都讓他寫,我字比他好看多了吧……”
女孩嘰嘰喳喳地在他身後講個不停,秋冬的衣服太厚已經感受不到筆劃的走向,但是她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掌心,他卻能感知到溫熱的溫度,和微微酥麻的觸感。
陸鮮衣忍不住問:“你寫了啥?”
陳釉剛好大功告成,把筆蓋蓋好,心滿意足地拍拍他的肩膀,一副非常欣賞得意自己作品的語氣:“回去你自己看,嘿嘿嘿!”
寫的是“Living dolls”,他看到就會知道,因為那是ONE OK ROCK的一首歌名。
他看到就會懂,她到底想表達什麼。
“If I can touch your heart,
如果我能觸碰你的心,
I can tell how you feel.
就能知道你的感受,
全て作られている気がして,
仿佛便什麼都能做到。
名も無き人僕以外は…
They\'re all the same looking like dolls.
除我之外,
他們都一樣,名字可有可無,似若玩偶。”
那天晚上陸鮮衣回到家,李穆琴看到他校服上的字,還以為是同學亂寫亂畫的,問他要不要脫下來洗掉烘乾。陸鮮衣頓了頓,看著背後的那兩個英文單詞,搖頭說:“不用了,就這樣,要洗的話背後的別洗,袖子上的那行‘蚯蚓’可以洗。”
背後的可不能洗,為什麼?
陸鮮衣在心裡自問自答,明天姑奶奶看到還不得氣死。
……
教室後面大黑板上的高考倒計時又減少了一天,陳釉丟垃圾時抬頭看了看,輕嘆了口氣。
最近後排的男生老喜歡開她和陸鮮衣的玩笑,似乎也是因為看到他倆越來越密切的關係,總以為他們已經正式在一起了。就連她只是到後面扔個垃圾掃個地,液泡都會把課間趴在桌子上小憩的陸鮮衣一拍:“哎哎哎,醒醒,你女朋友來了!”
然後其他男生們就會跟著一起起鬨,紛紛對著睡眼迷茫的陸鮮衣開玩笑。
其實液泡知道他們還沒有在一起,知道陸鮮衣決定要認真地對待她後,液泡便跟陳釉打包票:“你放心,我給你助攻!我一定讓這個智障看清自己的心!”
陳釉那時候還在想這人會怎麼給自己助攻呢?難道要經常化身知心大姐姐給陸鮮衣做心理疏導工作?哪曾想,就是這麼個助攻法……
雖然年少時朋友之間的起鬨總是帶著羞澀和曖昧,但有時候也會摻雜一些甜蜜的滋味。陳釉儘管臉都紅透了,還是忍不住偷偷打量陸鮮衣的表情。
陸鮮衣也一樣,清醒過後,沖那群悶壞的男生伸手報復睡意被打擾的憤怒,嘴角卻忍不住帶笑,還下意識地回頭看陳釉的表情。
她在看他,他也看向她,視線就對上了。而後兩人都匆匆轉開臉,奇怪的情愫,生出芽,在心室上撓來撓去,癢得發燙。
……
英語老師Nancy喜歡偷懶,讓課代表挑幾個學生體育課幫她改試卷,陳釉是其中之一,只好無奈受命,犧牲了可以在體育課寫作業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