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頁
陳涵涵給雲轉捅出了天大的簍子,最後卻這麼不了了之,最不甘心的就是陳暖冬。
爺爺奶奶來找她,讓她去跟顧望說好話,幫陳涵涵求情的時候,陳暖冬當場就被氣哭了,憑什麼這麼不公平?她和顧望相愛了將近五年,太知道他這一路走來有多麼的不容易了,陳涵涵這次的所作所為就是在重新揭開他的傷疤,她心疼,所以陳暖冬直接拒絕了爺爺奶奶的請求。
陳老太太和陳老爺子又氣又無奈,但他們氣得到不是陳暖冬不願意幫陳涵涵,而是她竟然為了一個那樣的男人忤逆長輩。
陳暖冬當時沒有反駁,而是哭著問了一句:“如果他放過了陳涵涵,你們就能讓我嫁給他嗎?”
陳老太太和陳老爺子的態度十分堅決——絕對不可能。
陳暖冬沒再說什麼,直接站起來走了。
她想和顧望在一起,五年前就想,但那時的他們都不夠成熟,一個太現實,一個太天真,愛情再堅固也抵不過世家與背景的差距。
現在他們都成熟了,世家與背景對於他們而言也不再是無法跨越的鴻溝,所以陳暖冬不想再和他分開了,更何況他們現在已經有了孩子,她不更想讓女兒沒有爸爸,而且長輩們對待顧望的不公讓她無法接受,家庭給她的壓力令她喘不過氣,於是她再一次的選擇了抗爭。
和爺爺奶奶談崩之後,陳暖冬直接抱著孩子走了,除了一個隨身的挎包,她什麼也沒帶。
那天是十二月二十四日,平安夜,再過一天,就是聖誕節,她的生日。
陳老爺子和陳老太太一大早就來找她了,那個時候還不到七點半,陳聽勸還沒去幼兒園,所以陳暖冬抱著女兒出門的時候,沒人懷疑她是要離開這個家,都以為她是要去送聽勸上幼兒園。
臨出門前,她媽穆亞芳還特意來找了她一趟,讓她別再任性了,還要求她今天晚上回來後去給爺爺奶奶道歉。
陳暖冬只回了一句:“我沒錯,為什麼要道歉?”然後就抱著女兒走了。
陳家的別墅在西輔市南郊,西輔大學新校區在西輔市西區,斜跨了半整個西輔市,為了送外孫女上幼兒園,陳瑞銘還特意安排了司機,天天負責接送陳暖冬她們母女倆上學,這天早上,陳暖冬如同往常一樣抱著陳聽勸上了她爸安排的車,然後就開始在心裏面策劃著名新一輪的反抗計劃。
她什麼都能忍,就是忍不了家裡人對顧望的態度——瞧不起他的出身和過去,卻又要求他去原諒陳涵涵,就好像他原諒陳涵涵是理所當然,因為他沒有陳涵涵出身高貴,所以他受再多辱罵和委屈都是小事一樁,根本不值得一提,而陳涵涵這個罪魁禍首卻不能受一點委屈,甚至不能受一絲懲罰,因為她害的人是顧望,是個被他們瞧不起的人,所以沒必要受懲罰。
說到底,陳暖冬痛恨的,是家裡人對顧望的輕蔑和不公,這個男人她愛了五年,太知道他有多麼不容易了,所以她替他委屈,你們憑什麼這麼對他?
越是這麼想,陳暖冬心裡就越難受,眼淚控制不住地就湧出了眼眶,但又怕女兒看見,趕緊把頭轉向了窗外。
十二月天寒,車窗沒開,窗面上還貼了防爆膜,人站在車外看不到車內部,但是坐在車裡面的人卻能將外面看的清清楚楚。
司機將車開出別墅區的時候,陳暖冬看到對面迎面開進來了一臉銀色法拉利跑車。
冬日清晨陽光和煦,明媚,卻不刺目,柔柔的光線投射到法拉利的車前擋風玻璃上,並未造成強烈的放光,反而將坐在駕駛位上的司機映的清清楚楚。
是林季川。
陳暖冬瞬間僵住了,聖誕節,林季川回來了。
驚詫之下,在車身與法拉利擦身而過的時候,陳暖冬還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她已經將近四年沒見過林季川了。
司機似乎是察覺到了陳暖冬的震驚,開口解釋道:“其實林少爺兩天前就回來了。”
陳暖冬怔住了,她竟然一點也沒察覺到,其實她應該預料到的,因為林季川他媽早就警告過她,說她兒子會在聖誕節前後回來,讓她別去打擾他,不過她這幾天也沒那個精力去關心林季川回沒回來,她只關心顧望。
司機把她們送到幼兒園之後就開著車走了,但是陳暖冬卻沒像平常一樣牽著女兒的小手把她送去幼兒園,而是把她從地上抱了起來,快步朝著馬路邊走了過去。
小小的陳聽勸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臉茫然地看著媽媽,好奇地問:“媽媽,我們為什麼不去幼兒園?”
陳暖冬一邊伸手攔計程車一邊回:“我們去找爸爸。”
陳聽勸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興奮又激動地問:“真的嘛?”
“當然是真的,以後我們和爸爸一起住好不好?再也不和爸爸分開了。”計程車緩緩地停到了路邊,陳暖冬打開了車門,抱著女兒上車。
陳聽勸一聽再也不和爸爸分開了,立即重重地點了點頭,但是很快又擰起了小眉毛,糾結又傷感地說:“可是我也不想和姥姥姥爺還有舅舅舅媽分開,還有小弟弟,我也捨不得他。”
陳暖冬理解女兒的想法,畢竟她從出生起,這些親人就已經圍繞在她的生命中,自然是捨不得分開的。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陳暖冬才回道:“我們不是和他們分開,一家人是永遠不會分開的,我們只不過是去和爸爸住,如果你想他們,我們隨時可以回去看他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