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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還有……”她有些結巴,我愛你麼,好像已經不足以表達她的心情,她抬起頭,紅著臉說:“謝謝你。”
“謝我什麼?”他拉她起來,自己坐起來,鳳眸微眯。
她倒坦誠,拿了個枕頭給他墊背,低聲在他耳邊說:“謝謝你,那麼早就來到我身邊;謝謝你,讓我懂得愛;謝謝你,任何時間都對我不棄不離;還有,謝謝你,愛我……”
他一怔,低笑一聲,用手把她壓在自己身上,十分無辜的說:“唔,兔兔,我知道你很愛我,可是,這麼急著投懷送抱,我身體吃不消。”說完,扶起她,含住了她的豐唇,輾轉纏綿,舌尖輕挑,她微微張開嘴,放他進去,兩個人的舌頭糾纏在一起。
“咳……”北北在門口輕咳一聲,翻了個白眼,見兩人尷尬的分開,她淡淡的說:“葉子,去給三哥打點熱水吧。”
“哦,哦,對,我忘了。”小落不自然的抬手理了理長發,然後拿起水壺出去了。她似乎忘記了,顧城西住的是VIP病房,那裡是二十四小時供應熱水的。
北北看見小落出去了,她順便把門關上,在床邊坐下,怒瞪顧城西,憤憤的說:“三哥,那些混混都抓住了,但是好像都還挺斯文的嘛。”
“咳,那可能抓錯了人,放了吧。”顧城西以拳掩嘴,輕咳著,眉尖一挑。
袁城北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她咳嗽了幾聲之後,看了看門口,然後壓低聲音問:“你當初說的有辦法,就是這個辦法,你不用對自己這麼狠吧。”
顧城西不在意的笑了笑,說:“男人可以對自己狠一點,但對自己的女人,必須好。”
“噗……”北北不淡定了,她嘴角抽了抽,十分不滿的說:“難怪沒人來看你,我說這麼大家這次這麼淡定,誒,拜託你提前說一聲,你知不知道我這個孕婦不能情緒波動太大的,還有啊,我那天把葉子罵得狗血淋頭,你這樣,萬一破壞我們純潔的友誼怎麼辦,還有啊,萬一我的寶寶因為……”
話還沒說完,小落已經進來了,她笑著對北北點頭,然後提著水壺去洗手間用盆子倒了水兌好端出去。“北北走了?”小落用毛巾幫顧城西擦臉,看見北北已經不在病房裡便問。
顧城西看著她忙碌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幸福的笑容。我答應過你,再不算計你,這一次算計了你,也算計了我自己,最後一次,因為這是,一輩子……
後來小落問他:“你知道是我,對不對,你知道小時候保護的是我?”
他點頭,笑著說:“嗯,在B市的時候,看見你在看那隻紙鶴,我就知道了。”
“為什麼不說,你傻麼,害我那麼糾結。”小落嗔了他一眼,把削好的蘋果劃了一塊遞到他嘴裡,她抿嘴笑著。
“我說了你就信麼?”他問,咬住蘋果,順便咬住她的手指,吮吸,壞笑著看她。
她臉紅著把手指拿出來,再嗔他一眼,她說:“這麼說,在B市,你是來找我討債的?”
“當然不是,傻瓜。”他抬手颳了一下她的鼻子,笑著說:“我發育沒那麼早,十三歲的時候還什麼都不懂。”
“真的?”她疑惑的問。
他點頭,上下打量著她說:“而且,你確定你十歲的時候能讓人看上?”
“唔……”小落沉吟,好吧,這倒也是。
見她低沉著頭,認真思考的樣子,他一把將她拉進懷裡,柔聲在她頭頂說:“兔兔,我沉淪得太早,也明白得太深刻,所以會不擇手段,但是,我愛你,你懂嗎?”
“嗯,我知道的。”她安靜的將頭靠在他胸口,沉聲說:“可是,城西……”
孤傲的曾經
“嗯?”他的聲音有些飄渺,她委屈的說:“可不可以先把手從我衣服里拿出來。”
他低笑,手在她衣服里更加肆無忌憚,她無辜得很,他生病了,她總不能凶他。她的眸子已經仿若沾了水,臉頰上也迷上了一層紅暈。抬起頭,主動的輕輕碰到了他的薄唇,探索的摩挲著。
“咳……”伊依雪推開門,輕咳一聲,笑著說:“還沒死呢?”抬手將自己的軍帽拿下,在床邊坐下,十分慵懶的看著床上自己的兒子和兒媳。
小落趕緊伸手去推顧城西,又不敢用力,所以看上去就像是她迫不及待想要推倒他。顧城西並不放手,已經第二次被打斷好事了,心裡很是不慡。他挑動眉毛,看著自己的母親,輕哼一聲,手上的動作還在繼續。
小落窘迫死了,一動也不敢動。伊依雪瞪了自己兒子一眼,淡淡的說:“沒死就好,我回去報告老爺子,小落,要過去坐坐嗎?”
“唔,好,坐……”
“不許去。”顧城西沉聲說,不放開她,他說:“你走了誰照顧我?”
小落想了想,覺得也是,只好十分無辜的看著伊依雪。伊依雪恨鐵不成鋼,眼珠微微轉動了一下,冷笑:“哎,狐狸尾巴小心被踩到。”
顧城西凝眉,放開小落,輕聲對她說:“那你和媽媽去吧,晚點過來,我等著你吃晚飯。”
“好。”
小落和伊依雪一起上了她的軍用車,小落低著頭,很愧疚的說:“對不起,阿姨,都是我不好,才造成城西……”
“你比那個臭小子好多了,小落啊,以後咱們娘倆要站在一條戰線上。”伊依雪笑著對小落說:“回去給你看點東西。”
回到顧家老宅,伊依雪其實是把小落帶到顧城西的房間。顧城西的房間她是來過的,而且還住過,可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伊依雪在小落坐定後就開始四處翻箱倒櫃找端木東西,小落很茫然的看著她。
不一會兒顧城西的房間就被她徹底弄亂,然後她從顧城西的第一本書里拿出一把小鑰匙,笑得十分狷狂的說:“哈哈,找到了,死小子,老娘搞偵破的時候,他還在他爸身體裡呢,跟我斗。”
小落十分無語,嘴角抽搐,看著凌亂的房間,她想問一句:阿姨,你確定你是偵破出來那把鑰匙的藏身之處的?
可是,小落還有更迷惑的要問,她歪著頭蹙眉問:“阿姨,城西是他爸爸生的。”
“不是啊,我生的。”伊依雪笑著解釋:“可如果他不從他爸身體裡出來,怎麼能進入我身體裡?”
……
小落承認,她果然不是隱形殺手,真的隱形殺手另有其人。
伊依雪並不在意小落的面色的尷尬,她拉著小落說:“走,去地下室,有個箱子,是以前從臭小子房間搬出來的。”
伊依雪和小落在地下室那個箱子裡找到一個盒子,盒子裡裝著慢慢一盒子的紙鶴和幾本日記本。剛從地下室出來,伊依雪就接到了部隊的公務電話回部隊了,小落獨自回到顧城西房間。
紙鶴,一盒子的紙鶴,和她那隻一模一樣。她小心的拿起一隻,那些紙鶴堆在一起,可分明每隻看上去都那麼孤單。那純白的一隻一隻的,飛不起來,只能無奈的躺在盒子裡。
她從自己褲兜里掏出自己的那隻,染著鮮血,看起來是那樣慘烈。彷佛它試圖想要飛翔,卻被摔得渾身是血,可它的翅膀依舊做出要飛翔的姿勢。
小落將紙鶴放下,拿起日記本,很秀美的文字。她認得那是誰的筆記,他的筆法帶著行楷的風韻,既是是鉛筆字,鋼筆字看起來都很美。就像他那個人,美得那樣脫塵,與眾不同。
小落開始看起那些日記,越看心裡越悲涼,越心疼。從最開始七歲的鉛筆日記,到十歲開始的鋼筆日記,每一篇都只有數十個字,卻透著一種哀怨。十三歲之後,他的這種哀怨更盛了,有的甚至還表達了他的悲憤。有些紙張上滿是凌亂的線條,她彷佛能看到那個驕傲的男孩子,坐在病床上發泄。
他才十三歲,整日在病床上接受各種治療,他的身體不能胡亂動,一動便痛。他想寫字,可是字寫得歪歪扭扭,他不喜歡,很不喜歡,於是拿著筆亂畫,發泄。
淚水滴落在日記本上,那悲憤的少年整整一年都過得那樣暗無天日。終於,他回到了家,學會了隱忍和接受,學會了利用他不喜歡那些優越的條件。他在某一天寫到:既然擺脫不了這個身份,那麼就學會享受吧,顧三少……
以後便是一些他處心積慮乾的壞事,筆法越來越沉穩,心思越來越縝密。這樣一直寫到十七歲,那日記本的最後一頁寫著:我似乎看到了天邊有束光,是我從未見過的純淨,那樣閃亮,讓我的暗沉變得無處遁形,我知道,我要學會活在光明里,她的清亮的眸子裡,我聽說,她叫葉小落……
在後面一頁,一整頁都那三個字:葉小落。
小落合上日記本,臉上早已濕潤,抬手去摸,驚訝不已。她似乎經歷他所有的經歷,她心疼他的心疼。城西,從此以後,便是兩隻鶴,我們一起飛。她從盒子裡拿出那隻紅色的紙鶴,再拿起一隻白色的紙鶴,放在手心。
北北進來的時候,小落正收拾好情緒,在整理那個盒子。北北湊過來一看,笑了笑,帶著心疼,說:“我都看過,怎麼樣,難受吧。”
“嗯,我不知道他原來這樣孤單,如果我真的拋下他,他大概會更孤單,北北,你說得對,一直以來我都把他對我的寵愛當做理所當然,他真心付出,我坦然接受,卻忘了去顧及他的感受,北北,謝謝你。”小落握住北北的手,真誠道謝。
北北訕笑著撓撓頭,她說:“嘿嘿,其實,我是來跟你道歉的,那天我吼了你。”她嚴肅的說:“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就是這樣的脾氣。”
生生世世不相離
小落剛走,顧城西的主治醫生杜醫生就來了,他笑著敲了敲門,然後進去。坐在顧城西的床邊,他說:“三少,我是來給你說說你的情況的,首先,你告訴我,你自己有什麼感受?”
“其他沒什麼,右腿有些麻。”顧城西如實回答,隱約能夠感覺都,之前有一棒子打了舊傷。
杜醫生點頭,他說:“就是這樣的,我也沒帶片子過來,我想對於自己的身體你比我更清楚,你右腿上的舊傷,也就是原來的斷裂處被打到了。”
顧城西笑得無所謂,他問:“能走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