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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北笑,有些話還是不能說,畢竟那是顧家的家醜。那一年,外公雷厲風行,一方面開除了顧城東,一方面把袁媛遣送出國。美其名曰是留學,可袁媛學的專業分明是古箏。
袁媛走後,顧城東像瘋了一樣,那段時間他吸毒,鬥毆。常常是半夜裡,顧青桐去警局把他領出來。
後來,老爺子親自到警局,把顧城東打得半死,說讓他作死,誰都不許理。是伊依雪和顧青方把他弄出來,幫他戒毒。顧城東從戒毒所出來,第一件事就是去給爺爺下跪道歉。
可惡的大姨父他老婆
小落抬起頭看著,看著這張,叫不出名字的臉。男人笑著彎腰俯視她,他說:“你還是這樣迷糊啊,我是許鑫,你怎麼了,我送你去醫院吧。”
許鑫伸手去扶小落,手還未觸及小落,便被一隻白皙的手擋住。許鑫抬起頭去看,來人讓他不由一愣,下意識就說:“是你?”
顧城西不理他,輕輕的將小落起來,輕聲問:“怎麼了?”
“肚子、肚子疼。”小落紅著臉,聲音細得跟蚊子似的。
顧城西大概猜到是什麼事,便將小落抱起,臨走時,給了許鑫一個警告的眼神。顧城西開車到最近的超市,買了急需的各種用品,然後選了條最近的路,回了小別墅。
顧城西焦急的在洗手間門外踱來踱去,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老婆在廁所生孩子呢。顧城西在門口焦急的等了很久,也沒見小落出來,他便敲門。
手剛抬起來,小落就出來了,看著她蒼白的臉,他有些心疼。顧城西趕緊扶住她,他問:“好些了嗎?”
小落無力的點點頭,她說:“沒事,第一天過了就好了。”
顧城西扶她到沙發上坐下,他將早就兌好的藥端給她,說:“喝了藥睡會兒?”
“嗯。”小落接過藥,捧著杯子,感覺暖和了很多。
小落去床上躺著之後,顧城西便用玻璃瓶子裝著熱水,他用手捧著瓶子。他在小落身邊躺下,將自己溫熱的雙手伸進她的衣擺,撫上她的小腹。
“好暖和。”小落往他懷裡靠了靠。
顧城西滿意的笑了笑,他問:“這樣舒服一點嗎?”
“嗯……”她閉上眼睛,安靜的面容在他懷裡如春日裡一朵嬌羞的花苞。
他起頭親吻她的頭頂,輕聲說:“睡吧。”
聽著他如綿綿情歌般的低沉的嗓音,小落漸漸沉睡。也不怎麼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越來越依賴他,越來越喜歡他在身邊。這種沉迷不像毒藥,反而溫熱的水,喝進嘴裡,順著喉線一絲一絲浸入胃裡,暖至全身。
小落做了一個很沉長的夢,夢裡面一雪白兔子和一隻通體透白的狐狸。兔子在糙地上悠然吃糙,狐狸走過去,用自己美麗潔白的尾巴將兔子圈了起來。
兔子說:“美狐狸,你幹什麼?”
美狐狸湊近兔子,用他的好看的臉頰蹭了蹭兔子,優美的聲線說:“小白兔,你看這片糙地,喜歡嗎?”
兔子點頭,喜歡極了,青糙美味,景色優美。
狐狸笑得迷人,他說:“我把它送給你,你每天讓我咬一口吧。”
兔子迷迷糊糊的,就在狐狸懷裡點了頭,狐狸高興的將兔子圈緊了一些。
小落醒來的時候,顧城西還在她身後,手捂著她的肚子。她其實不知道,這期間,顧城西換了很多次水,還起來煮了鍋紅棗桂圓羹。見她醒來,臉色已經紅潤了許多,顧城西放鬆了許多。
他在她耳邊輕聲問:“小落,是不是因為我,才會痛?”他問得很小心,問完之後,耳根都紅了。
剛剛他在網上查了資料,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就想到這裡。他以前沒見過她肚子痛,所以,他想,是不是因為他們發生了關係的原因。
“不、不是的。”小落也臉紅,她說:“以前都是在公司的時候痛。”
顧城西鬆了一口氣,他說:“生個孩子吧,生了孩子會好的。”
小落轉過身,將頭埋進他懷裡,她說:“太、太早了。”
顧城西摟緊她,他著急了,她接受不了吧。只是,看著她這樣疼痛,他想,她還要這樣多久,他捨不得她難受。
“起來嗎?”他轉移話題,不想這個時候給她壓力,他寵溺的笑著說:“我燉了紅棗桂圓羹,嗯?”
“好。”小落抬起頭,獎勵的在他臉頰親了一下。
顧城西笑得滿足,他也沒真的讓她起來,讓她靠在枕頭上,自己端了羹來。小落喝了羹後便坐在床上,抱著一本《鬼谷子》啃了起來,她喜歡看書。顧城西抱著電腦,在她身邊上網,搜索著所有和痛-經有關的信息。
當他看到這樣一個非官方消息時,他笑得狡黠,抬眸看她,她正認真的看著書。小落感覺到有人注視自己,便抬頭去看,看到顧城西正笑得很詭異。
小落想打破這種氣氛,她輕咳:“咳,城西,諸子百家,你比較喜歡哪家?”
“儒家吧。”顧城西淡淡的說著,看著她,她認真的歪著頭作沉思狀。
小落點頭,她想了想,顧城西平時不愛進廚房,也是有點儒家思想的感染。畢竟,儒家有‘君子遠庖廚’的思想,可這幾天,他似乎近庖廚了。
小落幸福的笑著,也不看他,盯著書本說:“我比較喜歡墨家,不過,他們兩家爭了許久其實他們的思想都是一個根源,只是立場不同而已,墨家的立場是小受,他們主張‘非攻’,儒家代表的是腐女,他們追求的是‘天下大同’,呵……”
看著她自娛自樂的笑了,顧城西寵溺的抬手揉了揉她的頭頂。小落不好意思的低著頭,不過她喜歡他對她的縱容,雖然有點自甘墮落的意味。
自甘墮落,小落嗔了罪魁禍首一眼,拿起書打了他一下。他也不擋,挨了還高興的笑,他說:“小落,有人說,那個多幾次就會好些,我努力些,爭取下個月不讓你疼。”
小落茫然,看著他笑得有些怪異,便側過頭去看他的電腦。然後,某子兔子完全展現了一個大姨父他老婆來了的人,不可能呈現的狀態。她迅速的將他的電腦蓋上,把電腦拿開,起身坐在他腿上,掐著他的脖子。
顧城西笑開,看來兔兔的精神也好了,他將她摟進懷裡。小落怎麼捨得下重手,做做樣子便靠近他懷裡。
第二天,小落便覺得好多了,下午便接到許鑫的電話。許鑫約她喝茶,她甚至不知道他怎麼知道她的電話的。本來也不打算去的,不過他說有事找她,她也只好答應了。
你了解他麼
小落走的時候並沒有說是許鑫約她,因為她覺得那不值一提,只說是同學。顧城西叮囑她路上小心,在她額頭親吻了一下,放她離開。
小落到了約定的咖啡廳,許鑫已經到了,許鑫為她點咖啡,她卻只要了一杯熱水。許鑫看著小落捧著熱水,明顯有些心不在焉,他輕咳了一聲。
小落回過頭去看他,她問:“你找我什麼事?”直截了當,沒有問候寒暄。
許鑫愣了一下,手裡拿著勺子攪拌咖啡的動作也停了下來,他抬眸看她,有些驚訝。她淡然自若,臉上和眼裡都沒有不耐之色,話語也是輕柔的,可他就是覺得她不願時間在他身上。
兩年前,他們接觸過,並且他看得出來,她也是想和他發展的。想到這裡,許鑫蹙眉,那個男人到底有多神通廣大。他和小落接觸過幾次後,那個男人便找到他,要他離她遠點。他本以為只是唬唬他,沒曾想幾天後,家裡就說安排好了他去留學。
許鑫端起咖啡,輕啄一口,輸給那樣的男人,沒有不甘心。他約她出來並不想去挑撥他們,看得出來,那個人對小落很好。只是,她是個迷糊的,他想確認,她究竟知不知道那個人在她身後做了多少手腳。
許鑫笑,他說:“昨天那個是你男朋友?”
“嗯。”小落點頭,她笑,每次說起顧城西是她男朋友,她總有點自豪的感覺。
許鑫側過頭去,不看她臉上幸福的笑容,他問:“你昨天沒什麼事吧?”
“沒事,謝謝。”禮貌得當。
他點頭,笑著說:“沒事就好。”
兩個人坐著又聊了一會兒,聊到他在國外的見識,生活等等。小落都專心傾聽,偶爾發問,絕對是個合格的聽眾。
臨走時,小落有些納悶,不是說找她有事麼,怎麼成了閒聊。許鑫送小落上計程車時,凝了一瞬,問:“你,對你男朋友,到底了解多少?”
回去的路上,小落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許鑫不是第一個人這樣問,前面有容庭,有袁媛,現在又是許鑫。事實上,她並不喜歡別人對顧城西說三道四,畢竟這些只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
可是,每次聽到有人這樣發問,她心裡都不舒坦。或許,她真的不了解他,每一次被人這樣問到啞口,她有些無力。
“城西,你到底是怎麼樣一個人?”這是小落回到顧城西那裡,說的第一句話。
顧城西一怔,心下慌亂,他立馬猜到她去見了許鑫。他想,與其讓她從別人那裡聽說,還不如自己告訴她。雖然坦白從寬,可能會得到寬大處理,但是,他更害怕她對他失望。
想了一瞬,他才決定:“小落,我可能並不是一個好人。”
見小落那樣期待的看著他,他知道,所有的事都要從頭講起。他輕笑,牽著她坐在沙發上,倒了一杯熱水給她捧著。
他想,顧城西,終有一天,你陰暗的一面要面對她了嗎?她是那樣純潔,她還能接受他嗎,還要你他嗎?
帶著忐忑的心情,他知道欺瞞比陰暗更可惡。他揉揉她的頭頂,笑著說:“我真的很壞,偷過你的情書,趕跑過你的追求者,終於有一個你看得上的,我暗中使絆子,讓他出了國。”他認真的看著她,他說:“小落,這樣的我,你還要不要?”
小落驚訝的看著他,兩眼有神,他說了什麼,做過什麼?她靠著他的肩頭,她說:“怎會不要,城西,你都不知道我多喜歡你。”
顧城西鬆開自己緊握的拳頭,取下眼鏡,抬手摟著她。她都不知道前一刻,他多緊張,多慌亂,手心早已是汗濕一片。
擁著她,他一點一點的講給她聽,從十七歲見到她那一刻起。他說:“小落,你都不知道你有雙多麼明亮的眼睛,我第一眼見到,就沉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