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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宗易安現在醒悟過來,倒有些好奇她為什麼一直掩飾自己,明明不是那種嫵媚佳人,為什麼一定要假裝,為了還債嗎?並不像,因為那種溫柔體貼不像是演出來的,在一起的半年她沒有一次開口要東西,更別說提別的要求,那還能是什麼?討好自己嗎?
這個理由更想不通,當時錢已經匯到張石的帳號,債務已清,她沒必要繼續伏低做小。
這個疑惑越來越濃重,宗易安發現這個女人讓自己重燃興趣。
“在想什麼?”發現徐知樂神情似乎有些凝重。
“沒有。”先是驚嚇,然後是被拋棄的憤怒,可真的沉默了一會又懦弱起來,徐知樂沒出息地應聲。
“是嗎?”宗易安還想說什麼,徐知樂包里的手機卻叫囂起來,看她手忙腳亂拿出來,卻不小心按到擴音鍵。
“知樂你這個笨蛋去哪裡了?他們都說你和男人走了,你們不會去開房吧,你個蠢蛋不要被壞男人騙到,他們沒有一個是好人,你要是隨便上床一定會後悔的!”朱冉冉直爽又氣急的吼聲立刻傳過來,讓車裡兩個人都愣了一下。
臉上飄著紅雲,徐知樂趕緊攔住好友,不然還不知道她會繼續說出什麼,“我沒有,我回家了,到家再聯繫你,掰掰。”說著急忙掛斷電話,就像是被人追趕一樣。
胸口起伏几下,最終還是忍不住輕笑出聲,宗易安深深看她一眼,“你朋友很有趣!”
“她、她胡說的。”
“說的道理很對。”裝模作樣地點頭,宗易安想到另一件事,“她喊你芝樂還是……”
他連自己的本來名字是什麼都不知道,這還真是讓人挫敗的事實,因為這場鬧劇情緒反倒輕鬆一點的徐知樂豁出去地說道:“知樂,知足常樂,我姓徐,Alisa是你的助理取的名字。”
“徐知樂,朗朗上口,很好聽。”
宗易安這才發覺就連她本來的名字都不知道,他越來越懷疑自己這個她曾經的情人是世界上最糟糕的了。一種挫敗感讓他懊惱,忍不住開口,“我姓宗,宗易安。”
一臉問號地看著他,徐知樂有些暈頭轉向,她當然知道這個男人的名字,沒必要重新介紹吧。
像是看出她的疑惑,宗易安鄭重其事地回答道:“就算是我們重新認識了彼此。”
他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還想重新認識?
車子裡有些安靜,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徐知樂看著窗外的路喊了一聲,“停下!”
“怎麼了?”驟然剎車讓兩個人的身體都有些前傾,幸好有安全帶保護沒有撞到,宗易安詫異,“你不舒服嗎?”
發現自己剛才的反應過度,徐知樂有些抱歉,“沒有,是我家到了,我從這裡下車很快就能到家了。”
“這麼快?”宗易安驚訝。
聽他三番兩次說出曖昧不清的話,徐知樂有些緊張,“嗯。”
“好吧。”宗易安答應一聲,卻沒有說再見,看見徐知樂手忙腳亂地扯安全帶才開口,“你很怕我嗎?好像很緊張,我來。”
大大的眼睛看著他,徐知樂沒敢亂動,她對這個男人的服從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宗易安傾身靠近副駕的徐知樂,在對方有些驚慌的表情里輕輕解開她的安全帶,身體卻沒立刻回去原位。
兩個人的距離大概只有十毫米,車子裡的氣氛忽然就曖昧起來。
飛快地在她唇角吻了一下,宗易安微笑,“當作送你回來的補償,可以給個晚安吻嗎?”
徐知樂傻乎乎地愣著,都親過了還問自己可不可以,怎麼這麼過分。可反抗的念頭也只是在腦海閃過就消失了,她吶吶地開口,“我要回家了。”
“晚安,作個好夢。”
見他還沒讓開的意思,終於忍不住推開這個男人,徐知樂逃跑一樣跳下車朝著家的方向落荒而逃,到了拐彎處忍不住回頭,才發現宗易安的車子還停在那裡,明亮的車燈像是專門為自己照亮的樣子。
輕拍臉頰讓自己爭氣點,不能再因為他心臟亂跳,他是過去式不是現在式,曖昧的言語也許是喝醉了才會這麼反常,自己可不能多想,那太危險,徐知樂在心裡暗暗發誓。
看著她的身影徹底不見,宗易安終於發動車子,臉上卻掛著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愉快笑容,他突然很喜歡捉弄這個女人的感覺,就像是剛才惡趣味捉弄她,結果卻很美好一樣,並且期待下次再見。
那個吻,很不錯!
第五章
“不會的……我是說人應該很快就到了,欣然姐說已經聯繫了學妹來幫忙。”
“我們已經等了半個分鐘,我不相信這世上有百分百的事情。”站起身,宗易安下達命令,“立刻去聯繫能最快到的翻譯公司,用五倍的價格讓他們在半小時後到。”
“之前就聯繫了兩家,並沒有合適的人選。”
“那就多找幾家。”
“那欣然姐那邊?”
“承諾翻譯公司,只要能夠趕來,無論是否用得上,酬勞照付。”停頓一下,又囑咐一句,“打電話給紀欣然,讓她安心養身體,住院費用公司出。”
說完壓根不給鍾秘書反駁的機會,宗易安徑直走入旁邊的休息室,他也需要調整好狀態,新公司第一筆大生意,絕不允許出差錯。
這是他做了無數大大小小生意以來第一次出問題,原因說出去甚至有些好笑,公司的德語翻譯在會議前一小時昏倒,送到最近的醫院居然診斷有孕在身,因為胎象不穩需要臥床休息。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翻譯臉色白得沒了血色,被抬進醫院,他簡直懷疑這就是一場惡作劇,甚至比惡作劇還胡扯。
不過現在這些都來不及多想,準備一個新的翻譯才重要。
在休息室打理了自己的形象後走出去,宗易安看著鍾秘書緊皺眉頭打電話的表情,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在他撂下電話後追問:“沒有人來?”
“不是。”鍾秘書否定,接下來的話卻有些磕磕絆絆,“三家公司的德語翻譯有的在工作,有的半小時趕不過來,問我們可不可以延遲會議?”
“不可以。”德國這家大公司向來注重時間觀念,他不想讓自己的生意因為時間拖延這個可笑的理由敗北。
“那現在只能等……”
鍾秘書正說著,策劃推開了門,臉上帶著驚喜,“宗總,人來了。”
兩道目光同時看向門口,尤其鍾秘書的臉上簡直充滿了感激,恨不得把這位救急的翻譯先生抱起來轉一圈,可當他看到出現在眼前是一個看起來不足二十五歲的年輕女孩時,臉色又有些不安。
這麼年輕,這是來幫忙還是搗亂的,要是這樁生意失敗,他相信本來就心情不爽的老闆會毫不手軟地把自己踢出公司。
不同於他的失望,宗易安眼睛裡更多的是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