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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菲菲皺眉,“西西弗斯的悲劇?”
顧成悅笑,“每個人都覺得西西弗斯是個悲劇,可趙闊告訴我,他是快樂的。”
“哈?”
“世人覺得他在做一件無望又徒勞的事情,只有他自己知道,每一次重新開始都會燃起他的激情,他不貧瘠也不無望。趙闊說,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那塊‘石頭’,隱姓埋名受核輻射折磨的科學家,日復一日一輩子沒有離開過戈壁的邊陲哨兵……我沒有他們那麼高尚,堅持這條路不是為了想要一個什麼結果,不是為了想要得到什麼,只是喜歡,純粹的,喜歡。”顧成悅定定看著俞菲菲,“人這一輩子純粹喜歡一樣東西太難得,我不想等到老的時候再後悔。”
俞菲菲沉默,“我明白了。”她眼圈都快要紅了,顧成悅以為那是感動,實際上……
“你這輩子就要吊死在趙闊這棵樹上!”俞菲菲那是義憤填膺的激動得眼紅。
顧成悅望天,果然,跟不在同一個頻道的人說話很累。
“你先回吧,我去……辦點事。”
俞菲菲斜眼看她,“不會去辦趙闊吧?”
顧成悅朝相反的方向走,背對著她揮揮手。
趙闊在等人,身後巨幅GG牌上男模赤祼上身,秀出完美肌肉,用荷爾蒙展現香味與激情的性感。趙闊簡單套了件Belstaff夾克,因為睡眠不好今天戴了副墨鏡,站在那兒,竟比肌肉男模還吸睛。
路過的姑娘有意無意假裝拍GG牌,手指噼里啪啦分享朋友圈:糟糕是心動的感覺。
血橙色悍馬著實招眼,偏偏還停在那麼招眼的男人身邊,引得不少行人駐足。車窗降下來,趙崢探出頭,“抱歉啊哥,你這車太難開了,等很久了吧。”趙崢下車,老實退居副駕座。悍馬是軍車標準,不僅難開,出點什麼故障修的地方都沒有,換零件得漂洋過海定購,還不一定定得到。現在市面上基本已經停產,有悍馬的也都是收藏級,輕易不開出門。
趙闊上駕駛座,手機充上電,開機,看到消息:我到了……才開口,“沒多久。”他擱下手機,熟練發動車,“我爸媽還好嗎?”
“伯父伯母都望眼欲穿了,等你回家。”亞布力抓捕失敗,局裡給他們組放了十天年假,趙闊已經三年沒回家過年了。
趙闊漂亮轉一把方向盤,車調頭,這車還真只有他能開得溜,只是這血橙色悍馬……真的挺悶騷。
顧成悅賣了珍藏了很多年的吉他,全球限量50個,連從顧成西那兒連哄帶騙弄來的絕版打火機都賣了,她是準備送給趙闊的,還想像過他拿在手上點菸的姿式一定特別性感。
再捨不得,她也得給隊員發個過年紅包,至少給每人買張車票。樂隊可以散,人心不能冷。
有俞菲菲在,一個都走不了,都在錄音室等顧成悅。
“哇哇哇,又香又脆的烤鴨,大夥趁熱吃啊。”顧成悅笑眯眯推門進來,一手拎一個袋子,“快,菲菲姐,桌子收拾一下,好歹今天小年夜,咱們吃頓好的。”
GG和游九斤收拾桌子,俞菲菲接過她另一隻手上的袋子,“這是什麼,都是烤鴨啊?”打開一看,全是紅色毛爺爺,她趕緊捂緊袋口,緊張問顧成悅:“你,這,哪來的!”
“放心啦,我沒搶銀行。”顧成悅拿出紅酒,“拿杯子來。”她轉頭看俞菲菲,“你給每人定一張車票,剩下的錢就發紅包好了。”
全屋人都楞楞望著她。
“都看著我幹嘛,拿杯子呀。”顧成悅一人發一隻紙杯,倒上紅酒,她舉杯,“謝謝大夥,一路風雨同舟……”她才說這一句,小K眼睛就紅了。
“大男人,不准哭啊。”顧成悅拍拍小K,“大家,都回家好好過個年。新的一年,新的開始。願意回來的,我歡迎,不想回的,還是我顧成悅一輩子的朋友。”
小K低頭捂住眼睛,肩膀顫動。
“喂喂喂,誰再哭誰就不是男人了啊。”顧成悅拿紙杯磕磕桌子,“我先幹了,提前祝大夥新年快樂。”豪氣一口乾。
俞菲菲撫撫她肩膀,顧成悅笑,“過年啊,氣氛這麼凝重幹嘛,喜慶點嘛。”兜里手機震動,“你們吃著,喝著,我去接個電話。”
她從地下室出來,呼幾口氣,拿手掌煸煸眼睛,手機還在震動,她抽出來看一眼,皺眉,滿臉不想接,又不能不接。
“餵。”
“喂,顧成悅,爸可是說了,你今年再不回來過年就不認你這個女兒。”顧成西咬牙切齒的聲音傳過來。
顧成悅無奈嘆口氣,“他不年年這樣說嗎。”
顧成西:“今年不一樣!”
顧成悅:“哦。”
“哦,就完了?”顧成西聲音拔高,“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顧成悅,不要存在僥倖心理!”
“叫姐。反了你了。”
“咳,咳咳……”顧成西乾咳兩聲,顧成悅知道了,那頭老爺子在聽電話。八成是,已經接收到告狀了。
“我回去,一定會惹爸生氣,算了。”電話嘟一聲被掐掉,顧成悅無奈拿下手機,看吧,還沒見著面就惹老爺子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