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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首唱完,後台候場,顧成悅摘下耳機湊近趙闊耳邊,“知道你剛才錯了多少嗎?你得從心裡把我們當成是一個團隊,互相協作,相親相愛的團隊。”她說話聲音很輕,甚至親昵,有時候軟刀子比刀子嘴威力大得多。
趙闊挨訓的表情也很可愛呢。
酒吧經理親自來請,客人點了名要去喝一杯。要擱以前,顧成悅甩臉就走,現在,不是簽了合同嘛。
“成,就去喝一杯。”
經理抬手攔了一攔,“不是請你,是他。”經理指向趙闊。
“他不行。”顧成悅當場翻臉。
經理推推眼睛,“我們可是簽了合同的,條條款款,白紙黑字,清清楚楚。”
“合同是我的,不是他。”顧成悅硬懟,俞菲菲拉都拉不住。
“他不是你的人嗎?”經理皺眉問。
顧成悅:“是。”
“那就跟我走吧。”經理倒著大拇指指一指。
顧成悅:“不行!”
趙闊:“我去。”
兩人幾乎同時出聲。
顧成悅看著趙闊,“你是不是忘了加點語氣,我去!”中國文字博大精深。
趙闊一貫的沒太多表情,又再對經理說一遍,“我跟你去。”
“這就對了嘛,和氣生財。”經理引路。
俞菲菲拉住顧成悅,“他是成年人,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況且他的身份,吃不了虧。我們不一樣,我們現在可得罪不起人。”
顧成悅大多數情況下還是聽勸的,俞菲菲知道她聽進去了,鬆手,“你自己把人弄得那麼招眼就別怪他被人看上。”
“我那是讓他穿給我看。”
“你哪兒來的閒錢?”樂隊的錢可都在俞菲菲手上管著,顧成悅都是按月領生活費的。
“顧成西的黑卡。”顧成悅說。
“難怪了。”那幾套衣服夠俞菲菲肉疼好久。
趙闊跟著經理上二樓,VVVIP鑽石豪包,只有一個客人,女人一身紅色裹胸連衣服,胸前翡翠,手上鴿子蛋,鑽石手鍊,這不是把全部家當都戴出來了,就是家裡有礦。
“林太太,這位就是剛才樓下樂隊的鍵盤手。”經理點頭哈腰。
“叫我Anna,林先生都沒了,哪來的林太太。”女人聲音聽上去年紀不大,只是這身珠光寶氣俗得硬是老了十歲。女人從沙發下來,沒穿鞋,到趙闊面前,朝他伸手。趙闊側身躲了一下,表情冷得能結冰。
女人收回手笑,“不摸也知道,一定很結實。”她斜經理一眼,“你可以出去了。”
經理識相出去,會所里,客人請歌手樂手喝一杯都是正常,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不至於鬧出難看的事。若是雙方自願,那就不關會所什麼事了。
關上門,門外的喧囂都聽不見,女人回沙發,拍拍身邊,“過來坐啊。”
“不用了,不是請我喝杯酒嗎,我喝完還要回去排練。”趙闊一身正氣。
女人越看越興奮,撐著下巴眼神迷離,“你做鍵盤手多久了?”
“今天第一次。”趙闊如實說。
“找工作一定很辛苦吧。”女人善解人意開口,“我能理解。我嫁給那個老頭子之前,到處碰壁,遭人白眼。所以,遇到機會的時候一定要牢牢抓住,因為,錯過了就再也不會有了哦。”
“林太太,有話,你可以直說。”
“別叫我林太太,那老頭子死一年了,叫我Anna。”她從包里拿出車鑰匙,“你今晚送我回家,這車就是你的。”
“沒空。”趙闊有些不耐煩。
“不喜歡?你喜歡什麼牌子,明天咱們去提。”女人很豪氣。
趙闊不說話了,兩步過去矮桌,自己倒一杯酒,磕一磕桌子,“喝完,我該走了。”一口乾,他伸手放杯子,女人抓住他的手,“不准走,你敢走,我就告你非禮。”
趙闊太陽穴冒青筋,“告去。”甩開女人。
“你這種窮光蛋,我看上你是你走了八輩子運!”女人惱羞成怒。
趙闊抬手擰門把,發現手上的紅繩不見了,他皺眉,應該是剛才被那女人給扯落。
趙闊轉過身,女人以為他想通了,喜出望外,“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我有錢,很多很多遺產。”趙闊朝她走過來,女人激動得張臂抱他,趙闊偏一偏頭,在沙發上找到紅繩手鍊,只是扯脫了,沒斷,收進衣兜里。
女人被無視怒火中燒,攔住門,“你今天別想走!”
趙闊懶得再多費一句話,扼住她手腕,小擒拿反扭,女人痛得哇哇直叫,“非禮啊,救命啊——”
聲音驚動外面的人。
女人是鐵了心讓趙闊他們在這兒混不下去。
俞菲菲求了經理一個小時,好話說盡,經理拿合同甩她臉上,“白紙黑字,賠錢,滾蛋!”
停車場,顧成悅替趙闊擦身上潑的酒漬。
“有沒有吃虧。”顧成悅壓著火。
“沒有。”趙闊聲音淡淡。
“你的身手,那女人連身都不可能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