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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連著贏了兩盤。
第三盤的時候,她採取了經典的自殺式下棋法,g4之後又走了一步f3,她想這次路肖維再輸就是明擺讓她了。
結果,他贏了,贏得並不算高興,眼神無辜,“你是故意讓棋給我嗎?”
鍾汀不說話,只是衝著他笑。
五局三勝,鍾汀不得不佩服起他來,這個人真是處心積慮啊,他不但要輸棋給她,還要輸得合情合理,輸在意料之中。也真難為他了。
鍾汀確實很感動。但是,她並不需要他這樣,輸一盤意思意思就夠了,現在搞得太悲壯了。雖然他是個資本家,但沒必要在家裡也實行無產階級專政。
他說喜歡真實的她,那麼作為回報,她也應該喜歡真實的他吧。
路肖維坐在外面的沙發上,聽著浴室里的水流聲,鍾汀在裡面洗澡,他在棋盤上敲棋子,燥熱感爬上全身,他將交疊的雙腿變換了下位置,這時候應該來根煙,不過鍾汀以為他戒了,他不能再抽。他去冰箱裡拿了一杯麥茶,還是不夠冰,當麥茶灌入他喉嚨的時候,呼吸依舊熾熱。這個時候,天氣怎麼就熱起來了。
他感激鍾汀穿得夠多,睡衣外還裹了一個毯子出來,她腳上沒穿襪子,露出半個細細的腳踝。她的足弓很高,走一會兒就覺得累,也從不穿高跟鞋。這讓他想起過去她拿潘金蓮的腳來開他玩笑,這個人以前時不時就跟他玩口頭腐化,他開始以為這是她表達欲望的一種方式。後來他才知道,有一種人,只喜歡紙上談兵,對真刀真槍的不感興趣。他不喜歡口頭腐化,他喜歡來真的。
她坐在他旁邊吹頭髮,全身都是薄荷味的,他又喝了一口涼茶,隨後去了洗手間,用冷水沖臉。
他沖了好一會兒,出來的時候,她的頭髮依舊沒吹乾,頭髮太厚了也未必是什麼好事。
“用我幫忙嗎?”
“好啊。”
路肖維的手在她頭上撥弄著,他鼻子裡充斥著薄荷味。
“你以前多壞啊,沒洗手硬是要去摸我剛洗的頭髮,偏偏摸幾下又去洗手,洗就洗吧,洗完不烘乾就出來,繼續在我眼前表演慢動作擦手。你上小學時是不是經常欺負其他女同學,揪她們的小辮子啊?”
他真沒有欺負過除鍾汀之外的女同學,那陣子他不知道怎麼回事,看到那張波瀾不驚的臉就覺得憤恨,非得刺激她一下。他想盡各種方法弄疼她,當然最方便的永遠是室內的某個地方,可他並沒有如願聽到她的尖叫。
“我以後再也不會欺負你了。”
這不是鍾汀想聽的答案,可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聽什麼。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把咱倆的離婚完全歸咎於你自己呢?”
“舒服嗎?”
“再重一點兒。”
路肖維加重了上手的力度,她的頭髮吹乾後,他又給她按起了頭,“現在這樣行嗎?”
“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鍾汀覺得他的手不僅富於觀賞性,還極具實用價值,不過她並不想放過這個問題,“明明最開始你認為我也有問題,或者說你認為我的問題更大,怎麼到後來就三百六十度大轉彎,你把責任都攬到自己頭上去了?”
他那時候打電話把她誇得天上有地上無,感動之餘鍾汀確實很受用,誰會討厭別人夸自己呢?就算八竿子打不著,她也不會覺得討厭,何況正中下懷。最重要的是,對她予以高度正面肯定的是他。
慢慢地,她踩著雲彩飄了一些日子之後,就落地了。她也不是不相信他,可總覺得那些話里有些水分。
“我認識到問題太晚了。”
路肖維馬上開始自我檢討,又重新把問題全部歸結到自己頭上,自卑嫉妒……
他只能去找自己的問題,一遍又一遍地,因為他只能解決自己的問題。這對他來說並不難,他打小就擅長從自己身上找問題,後來雖然生疏了,但早就培養出的習慣撿起來也不困難。
他一邊說,一邊把她前面的頭髮為她撩到耳後,手從她的頭髮滑落到肩膀,沒一會兒他的手就燙了。同時他還不忘把嘴湊到她的耳朵邊上,見縫插針地對鍾汀進行吹捧。
鍾汀不去摸自己的耳朵也知道紅了,“屋裡又沒別人,你不用湊這麼近說,反正外人也聽不到。”
“我嫌聲音在空氣里的傳播速度太慢,想讓你早點兒聽到。”
說完他把自己的嘴送到她嘴邊,“你說這樣你會不會聽見得更早些?”
他說的話很輕,可她每個字都聽見了,有時候說話的聲音越小反倒聽得越清楚,聲音太大反而不去留意了。
她的肩膀已經被他按酥了,連頭腦也開始暈眩起來,她下意識地把頭偏一偏,他得到信號後便去吻她,她聽到了他越來越急的呼吸聲,但他的吻是蜻蜓點水燕過留痕似的,好像她是博物館裡展覽的上千年的汝瓷,一不小心就會被他給弄碎了。
他的嘴在她臉上逗留了一段時間後最後到了她的額頭,非常的儀式化,然後他就去了洗手間。
鍾汀摸著自己的嘴唇若有所思,這個人啊。
路肖維回來後兩人擠在兩人沙發上喝茶,鍾汀喝熱茶,他喝涼茶。
鍾汀惡劣的一面被他勾了出來,“一個女人,如果她不想過夫妻生活,是不是選擇獨身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