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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涯跟在他屁股後頭念叨:「那還不好?你家那個氛圍,出不出也沒什麼所謂,關鍵厲歲寒他家能不能接受?」
「不能,」陶灼果決地搖頭,「他爸連他外甥女兒都不讓他帶,怕傳染。」
「至不至於……」齊涯聽樂了,「同性戀帶孩子,方方面面都多合適啊。」
陶灼罵了句「靠」,沒忍住跟著笑起來。
「那他家連他都不能接受,能接受你麼?」齊涯接著問。
「反正已經不能接受他了,也不差多一個我。」陶灼輕鬆地說,甩甩手上的水,還是往齊涯衣服上抹。
擦水可以接受。
齊涯站著沒動,思考了半天,又問:「所以你之前跟我說的,他那些問題,現在都能接受了?」
「其實他也沒什麼問題,很多都是誤會。」陶灼朝齊涯後背心上拍了一巴掌,「你怎麼了?之前不是攛掇我別老瞎胡想在一塊兒得了,現在在一塊兒了你又這麼多問題。」
齊涯反手撓了撓背,轉頭認真看了陶灼一會兒,最後嘴角一揚,笑了起來。
陶灼莫名其妙地瞥他:「神經病啊?」
「在一起了才更得問,很多問題不都是在一起以後才暴露的麼,」齊涯去收拾陶灼玩兒剩下的盆盆罐罐,「以前我勸你跟著心走,現在倒是怕真把你跟他勸成了,你再遇上什麼鬱悶事兒不好意思跟我說了。」
「怎麼可能,我就不是那性格。」陶灼笑起來,「而且咱倆多鐵。」
「必須鐵。」齊涯朝陶灼伸手,「別人在你那兒論什麼位置跟我沒關係,跟你最鐵的哥們兒必須是我。」
「啪!」
陶灼跟他擊了個脆掌。
安逸和聞野對於他倆在家隔個離隔成了一對兒,絲毫沒表現出驚訝。
「五十。」安逸還朝聞野伸手。
聞野掏手機給安逸轉了五十塊錢,看著陶灼一臉恨鐵不成鋼。
「怎麼了?」陶灼無辜地問。
「我倆打賭你多久能被拿下,」安逸向他解釋,「我說兩個月,他說三個月。」
陶灼:「……」
「你們按什麼日子算的?」他哭笑不得地問。
「看電影那天。」聞野對陶灼表示強烈譴責,「你怎麼就沒點兒志氣呢灼兒,好歹撐到年後啊,好傢夥一天沖人家厲歲寒臉拉拉多長,轉頭住一塊兒了。」
「誰知道呢,新冠就那麼來了。」陶灼被說得想笑。
「沒來你也撐不住。」安逸說,「你是認準他了。」
「是吧。」陶灼沒反駁,捧著臉想了想,說:「我現在回頭想,也不太能明白之前的自己,不懂在較什麼勁,一定要厲歲寒用我理想的狀態跟我交流,不然就覺得他有毛病,就跟自己過不去了。」
「這種毛病就算有問題也不大。」聞野接了句,「喜歡上一個有缺點的人而已,很難理解麼?」
陶灼眨眨眼,竟然有點兒恍然大悟的感覺。
「也是。」他點點頭,「我自己都一身毛病,好吃懶做。」
「你現在也不用看厲歲寒就哪哪兒都好了,」安逸朝聞野撇嘴,「我當初看聞野還是男神呢,沒見哪個男神上廁所還要別人給送紙。」
「給男神送紙還不好?」聞野「嘖」了聲,「你襪子泡得都不起沫了,還是我給洗的。」
陶灼當即笑倒,安逸臉一紅,倆人又開始吵了。
聞野和安逸對於出櫃都沒有打算,與絕大多數的同性戀們一樣,抱著走一步看一步的想法,能拖多久拖多久。
陶灼自己其實也不急,之前跟老爸老媽打那麼多年□□了,要急早急了。
他是想為厲歲寒做點兒什麼。
眼見著陶臻跟陶且唯都要結婚了,連黎洋都有個家了,聞野安逸不說以後家裡同不同意吧,好歹現在每個人看起來都是和和諧諧,家裡家外圓圓滿滿的樣子。
厲歲寒再厲害,再能扛事兒,「家」的態度與影響,也都是避無可避、實打實存在的。
他想讓厲歲寒也能擁有歸屬感,想讓他跟自己在一起,是真的有家庭在認可的。
但是老媽那個態度……
陶灼嘆了口氣,老媽心裡明鏡兒似的,他也不敢真不管不顧直接把厲歲寒往家領,萬一真給刺激發火了,跟他的目的比起來,就是大大的得不償失。
琢磨了一陣子,陶灼心想還是得其人之道治其人之身。
什麼樣的媽養什麼樣的兒子,老媽既然要跟他耗,那他就用行動耗回去。
——趁著老媽不在家,他麻利地收拾出一個行李箱,又跑去厲歲寒那兒了。
厲歲寒給了他家裡的鑰匙,陶灼過去時他還沒從工作室回來,他也沒告訴他,把箱子收拾好,先在床上夾著枕頭睡了一覺。
晚上八點半,厲歲寒推開家門,家裡電視開著,燈亮著,陶灼從衛生間出來,見了他就要往他身上蹦。
「先別動,站著。」厲歲寒指了他一下,迅速換了衣服做好消毒,才沖陶灼一抬胳膊,笑著說:「過來。」
陶灼跳過去掛在厲歲寒脖子上,像個大猴子,用力親了他幾大口。
「怎麼突然過來了?」厲歲寒抱著他挪到沙發上,正兒八經跟他接了個吻。
「離家出走了,讓我媽接受一下現實。」陶灼在厲歲寒身上摸來摸去。
「吵架了?」厲歲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