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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歲寒呼吸粗重,滾燙的手掌從陶灼的後腦勺掠過後頸,一路滑到後背心,用力揉搓兩下, 接著滑向他的屁股, 滿滿地一攥。
陶灼瞬間像被攥了把麻筋,他猛地一彈腰,不受控地哼了一聲,慌忙握住厲歲寒的手腕。
明明看那些小視頻時沒覺得如何……結果這男同性戀抓屁股也抓得太自然了吧!他一個男的被這樣抓一把也太難堪了!
陶灼面紅耳赤,嘴唇被吻得發麻,微微張著,有些抖, 眼皮也抖, 往上撩開去看厲歲寒。
他們都在喘, 黑暗將所有最細微的聲響放到曖昧的最大化, 厲歲寒的所有動作, 卻都隨著陶灼那帶有阻擋意味的一握而停住了。
「我……」陶灼囁嚅著想說點兒什麼,一開口就被自己黏膩的聲音嚇一跳, 忙又清清嗓子, 攥在厲歲寒手腕上的手指還在無意識地使力。
厲歲寒壓在他身前, 將背後電影裡投來的光也擋住了,眼神晦暗難明。他與陶灼額頭相抵, 緩了片刻, 閉上眼從鼻腔呼出口氣,用下巴碰了碰陶灼的發頂, 想要收回還頂在陶灼腿間的膝蓋。
剛一動,陶灼也跟著動。
「你……硬了啊?」陶灼不好意思地晃了晃腿,他眼前就是厲歲寒的頸窩,牽著漂亮的頸項與下頜線,喉結微滑,有種壓抑的色氣,看得陶灼喉嚨口收縮著發熱,特別想舔舔。
厲歲寒耷下眼皮又看他一眼,陶灼敏銳地感受到了「危險」,這股危險如同信號,引燃了他的興奮,剛想告訴厲歲寒「我也硬了」,厲歲寒就像一頭隱忍的獸類,歪頭拱開他的衣領,叼住他的脖子。
一個什麼也沒經受過的菜鳥,被一個禁慾太久的老手捉住,明明只是擼了一把,也只有被吃死的份兒。
陶灼第一次體驗到在別人手中發泄的快感,厲歲寒手法多,力氣也重,太久沒做這事兒,他把陶灼擠在沙發里,不論親吻還是摟抱揉捏都近乎粗魯,帶著不容拒絕的掌控。
陶灼開始還哪哪兒都不好意思,被抓屁股想躲,被摁上褲襠也臊得慌,厲歲寒吻住他兩把下去,他就臣服了。
繃著腳趾釋放出來,陶灼在高潮的餘韻里目光渙散,失神的喘息,厲歲寒輕輕吻他的髮際與太陽穴,身上的酒氣仿佛也沁進他的神經里,把他從裡到外的麻痹了,整個人輕飄飄的。
舒服。
陶灼勾勾腳趾。
怪不得這種事兒會上癮,是真的舒服。
他想跟厲歲寒說說話,但厲歲寒平復下來後什麼也沒說,鬆開陶灼的手給他擦乾淨,就徑直上樓拿衣服洗澡。
第二天睡醒,陶灼蜷在被窩裡發愣,昨天他本來想等厲歲寒,往床上一趟竟然就暈暈乎乎睡著了,現在總覺得像個夢,太不真實了,刺激又讓人心癢。
還等什麼禮物啊,陶灼興沖沖地爬起來洗漱,都到這一步了,四捨五入就是他和厲歲寒直接在一起了,這就去告白!
厲歲寒的房門關著,陶灼下樓時以為他還沒醒,洗漱完出來,厲歲寒已經立立整整地穿戴好,套著大衣準備出去。
「你去哪?」陶灼挨過去觀察他的情緒。
聞野還說過一夜就好了,這也沒覺的多好啊,臉色看著比昨天心事還多。
「抱一下?」陶灼心疼他,也想動手動腳,朝厲歲寒把胳膊一張。
厲歲寒沒動,眉毛輕輕蹙起來。
陶灼心裡跟著突突。
其實在那一刻,他已經隱約有直覺了,但不想去確定,也可能是急著想驅散這種不好的感覺,他莽莽撞撞,直接笑著對厲歲寒說:「你憋得不輕啊,也該談戀愛了,你看我怎麼樣?」
厲歲寒嘴角動了動,喊他:「陶灼……」
「正好我也喜歡你,我雖然不是以前就喜歡男的,但是我喜歡跟你在一起。」陶灼打斷他。
厲歲寒看他,沒有表情也沒說話。
陶灼突然想起曾經與齊涯在二師兄看到厲歲寒和黎洋,當時厲歲寒的表情幾乎就是眼前這樣。
他心裡空蕩蕩地往下沉,拳頭在腿邊攥起來,打了幾萬次腹稿的那些話全忘了:「我就是……我想當那個能讓你說心裡話的人,我……哎我不會說這些話,反正就是這麼個意思,我沒喜歡過誰但是我想跟你在一起,就是想,你……」
陶灼說得顛三倒四,自己都頭皮發緊聽不下去了,厲歲寒只是看他,微微皺著眉,不知道那是什麼表情,不耐還是疲倦,陶灼沒心思分析,他被這難堪的告白激得臉紅,索性直接梗著脖子問:「你就說行不行吧。」
厲歲寒微微向後靠在餐桌上,這一點微妙的距離足以將兩人拉開了,陶灼跟著想往前挪,厲歲寒只把視線一垂,沒有情緒地說:「不行。」
陶灼怔住了。
「你不是喜歡我,陶灼,你只是因為我……」厲歲寒頓了頓,斟酌用詞。
「我家裡不會送我去戒同所。」陶灼直愣愣地又打斷他,「送了我也戒不成。」
「厲歲寒,你別怕。」他聲音越放越低,從來不知道自己臉皮能有這麼厚,明明難堪到想惱火,臉肯定紅成豬頭了,望著厲歲寒的目光仍努力懇切。
這回換厲歲寒愣住了,他怔愣著看了陶灼半天,突然很煩躁地捋了把頭髮,擰著眉心對陶灼說:「別鬧了,你什麼都不明白。」
陶灼心頭尖銳地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