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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南卸下了偶像包袱,終於可以拿出他和郁嘉木談戀愛以前在家裡被哥哥嫂嫂寵出來的小公子架子:“那你做飯吧,快點,我不想餓肚子,太難吃的話,我到時候再叫外賣送過來很餓的。”
“嗯,我從小就有學著幫我媽做飯的。應該不會太難吃。”
祈南轉過頭去:“那我繼續畫畫了。”
祈南的冰箱裡倒是裝滿了食物,應該是文助理填的,郁嘉木手藝沒祈南好,就做了些家常菜。
戰戰兢兢地讓祈南來吃飯,就怕被批評。不過還好,祈南沒有嫌棄,填了肚子就好。
祈南畫高興了,看時間不早,收拾收拾去洗澡。
郁嘉木在屋子裡聽著浴室傳來的水聲,整個人都要不好了,心慌意亂:祈南是什麼意思?他不避著我,是默認願意的意思嗎?那我可以親近他嗎?應該不能直接進浴室吧?等他洗澡洗完出來問他可不可以讓我上床?怎麼辦?怎麼辦?可以做幾次啊?都這麼久沒做了……
祈南洗完澡出來,就套了件郁嘉木沒見過的大T恤,上面有個綠色的卡通恐龍,臉被熱氣蒸得白裡透紅,他的膝蓋和指節也都是粉紅的,郁嘉木真想像以前那樣抱著他的腿從腳踝親吻過去。
祈南舒了口氣:“真舒服,果然還是穿成這樣舒服!”
他頭上還頂著毛巾,對郁嘉木說:“好了,你可以去洗澡了。畫了一天好累,我先睡了,你擦乾了再上床。”
郁嘉木還在幻想著說不定可以親近到祈南,說不定祈南會心軟呢?他熱血沸騰地仔仔細細地洗了個乾淨,出來,燈都關了,祈南好像真的睡了。
郁嘉木輕手輕腳地走過去,鑽進被窩裡,去抱祈南的腰,輕聲問:“你睡了嗎?祈南……”
祈南動了一下,扭了扭腰:“還沒有。”
郁嘉木摩挲著他腰上光滑的皮膚:“可以嗎?祈南。”
“不可以。”祈南頭都沒回。
郁嘉木懵了。
對,這件事才是最生氣的,他為什麼以前就被豬油蒙了眼睛都不說呢?
祈南直接說:“你那東西那麼大,還遲射,技術也不行,每次都弄得我疼死了。我一點都不喜歡。”
郁嘉木身體僵了下,把手收了回來
過了好一會兒,才異常尷尬的、瓮聲瓮氣地說:“……對不起。我都不知道。”
祈南:“睡覺了。你明天可以回學校去了。”
郁嘉木盯著祈南的後頸和肩膀好久,忍不住飛快地在他頸彎輕輕親了下:“晚安,祈南。”
“晚安。”
——
過些天有個慈善晚宴。
嵇樂水鬧著要去,說要買個什麼東西,撒嬌好幾天,傅舟被他磨得沒辦法,只好同意帶他去了,還買了身新西裝給他穿,穿上也像模像樣的,出去說是誰家的小少爺也准有人信的。
傅舟不禁記得還在讀書的時候,學校晚會,祈南表演節目,穿著正裝,那時候多稀罕的,大家都灰頭土臉,只有祈南,像是個小王子一樣。
他們到得早。
過了會兒,參加晚宴的人陸陸續續地都到場了。
因為地點是在S市,祈南早上出發,路上堵車,快開始了才找到地方,但也不急,他的畫拍賣順序還挺靠後的。
第34章
“祈南。”
祈南一到場,就被一個驚喜的聲音給叫住了,迎面走過來一個四十幾歲的中年男人。
祈南幾不可查地皺了皺眉,然後微笑起來,打招呼:“好久不見了,商老闆。”
被祈南稱作商老闆的男人殷勤地說:“叫商老闆多見外,都是老朋友了,祈南,叫我天明就好。這幾年我一直想去找你,可惜……”
祈南笑了笑,商天明以前追求過他,不過以前也不止商天明,有挺多人的,雖然他記不清了,有些他自己就打發了,有些自己解決不了就交給哥哥解決,商天明是他剛回國那段時間遇見過,有段時間天天來堵畫室大門,還整車整車地送玫瑰花,後來哥哥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商天明就消失不見了,祈南不在意他,自然也沒去打聽他去了哪。
“這次聽說你有畫要參加慈善晚宴,我特地來參加,一定要買到你親手畫的畫。”商天明恭維著他,“祈南,你可真有愛心。”
“呵呵,商老闆過譽了。”祈南虛與委蛇地說,隨便寒暄了幾句,就找了藉口繞過他,在服務員的陪同下,去找到自己的座位落座。
幸好這個商天明沒有非要坐在他旁邊,祈南鬆了口氣,他邊上是個四五歲的小朋友,在用勺子費勁地吃蛋糕,忽然一個用力,不小心弄到了祈南的領子上,勺子也掉了。
祈南彎腰去撿勺子。
孩子的媽媽連聲給他道歉。
祈南並不介懷,說沒關係,用紙巾擦了下領口,擦不乾淨,只好去洗手間用水洗一下。
傅舟仿佛聽到“祈南”的名字,他遲疑了下,回過頭,四下環顧。
“你在看什麼?”嵇樂水拉了拉他問。
傅舟抓住他的手,轉回前方:“沒什麼,我好像……好像聽見了一個認識的人的名字。大概是聽錯了。”
嵇樂水笑嘻嘻地說:“叔叔你真是年紀大了耳朵也不好使了啊。”
傅舟無可奈何地在桌下揉了揉他的手:“調皮。”
祈南在洗手間把衣領弄乾淨,就回座位了。
拍賣進行得很順利。
兩個帶著白手套的工作人員合力把一人高的畫給搬了上來,畫上的是一個妙齡少女,畫技精湛,惟妙惟肖,乍一看,莫不要以為是真人在裡面,又或是讓人懷疑這其實是張高清數碼的照片。
主持人介紹說:“這是當代知名青年畫家祈南的新作品,名為《憂愁》。”
聽到這,傅舟就愣住了,像是突然一腳踩入了夢中,也被如煙般的憂愁給籠罩住,身邊的嵇樂水還在說話:“啊,是祈南的話,他畫得可真好,要是我有一天也能畫得像他那麼好就好了,聽說他一幅畫賣幾十上百萬呢……”
傅舟已經聽不見去了。
“感謝祈老師對我們的慈善事業的支持,捐贈出這樣一副傑作。”
隨著主持人的話語,燈光打到了祈南的身上,祈南也不錯愕,大大方方地對那些向自己投向目光的人,莞爾一笑,不卑不亢,如沐春風般的溫柔。
燈光太閃了,祈南的眼前白了一下,根本看不清有誰都在看自己,也不知道其中有傅舟。
傅舟整個人都傻了。
那是祈南……那真的是祈南。這不是在做夢。
年少時的回憶好似在一瞬間都甦醒,他無數次夢見的那個少年長大了。
傅舟不是不知道祈南成名了,祈南有朝一日會成為知名畫家,他從未懷疑過祈南有這個才華。
是他不敢去打聽祈南的事,當年……
可他沒有想到,都快二十年過去了,祈南還是那麼漂亮溫柔,常年yín浸在藝術中的祈南,舉手投足之間都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特殊的氣質,糅雜著自信和淡然,讓人移不開視線。
傅舟胳膊一疼,醒了過來,皺眉扭頭:“你幹什麼?”
嵇樂水氣呼呼地說:“你色眯眯地看著那個大叔幹什麼?”
“我哪有……”傅舟說著,卻忍不住再多看了祈南一眼,才轉身收回眼神,整個都恍惚了。
“……”
“三十萬。”
“三十五萬!”
傅舟陡然回過神,出價。
“四十萬。”
“五十萬。”
“七十萬。”
拍賣價格節節攀升,傅舟為了祈南,勢在必得,一定要拿下這幅畫。
嵇樂水去拉他的手,遲疑地問:“你怎麼突然要買畫了?不給我買東西了嗎?”
傅舟不理他,不耐煩地隨口哄了哄他:“先不要吵,會給你買的。”
角逐到最後只剩下兩個人在競拍。
喊到三百萬的時候傅舟就有點猶豫了,畢竟他新富沒有太多年,有錢也不是這個花法,沒想到對方直接給加價到四百萬,他添到四百五十萬,對方直接給翻成六百萬。
傅舟……傅舟放棄了。
最後這幅畫以六百萬成交,被商天明拍得。
祈南自己都驚訝了下,雖然這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麼大數目,但他的畫還是第一次賣出這樣的高價,以前最高也就賣出過兩百萬。
他覺得有點可惜,這幅畫他覺得畫得還挺好的,卻被個不懂藝術的人買去了,不過能籌到這麼多錢的話,就可以多幫助好幾個希望小學了。他並不為商天明覺得心疼,對那些揮金如土、一擲千金的公子哥來說,也就一輛跑車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