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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要把我的幸福傳遞給台下的其中一位觀眾……希望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薛沂春雙目盈淚,哽咽地說,在聲浪中,突然高高舉起了手中的花束,拋向了前方觀眾席。
前排觀眾都尖叫起來,有人還想站起來去搶。
祈南看到玫瑰花束在空中划過一道弧線,好像是朝著他的方向飛過來,他的目光跟隨著花束移動,時間仿佛變慢,他看到花束落到了他身邊的洛寒那,洛寒黑著臉抬起右手把原先是要落在他身上的花束給推開——他的右邊坐著的是祈南。
祈南下意識地接住了花。
瞬間,燈光和鏡頭打向祈南。
祈南捧著玫瑰花束,傻眼了。
全場的人都看到了接住花的人。
“那不是祈老師嗎?”
“祈南老師誒!!!”
“他也來聽演唱會了嗎?”
郁嘉木深吸一口氣,祈南怎麼會來?也不早點說?
他看到大屏幕上,祈南呆呆地接住這束花,過了一會兒,才看著花微笑起來。
薛沂春愣了愣,說:“這位幸運的觀眾接中了我的花,他還可以得到我的簽名版新專輯一張。我也在這裡祝福他。”
祈南毫無矯飾,只是普普通通的裝扮,仰起頭微微一笑,霎時間驚艷四座。
“哇,這個人好漂亮啊。”
“是不是哪個小明星啊?”
郁嘉木聽到前排有人在議論,他想,說不定明天新聞報紙上都會拿祈南來寫個小新聞。
“誒,郁嘉木,你去上廁所嗎?”
“我還有事,先回去了。”郁嘉木說。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萬一祈南撞見了他和這群看上去就還是學生的同學在一起嘻嘻哈哈,他就該頭疼了。
——
演唱會結束。
祈月著急地拉著祈南的衣角:“小叔叔,小叔叔,你說要幫我介紹的。”
祈南只好和洛寒說:“呃,小洛?這個是我侄女,祈月,你們小時候應該見過面的。”
洛寒對她伸出手:“你好。我是洛寒。”
“你好,你好。”祈月握住他的手,厚著臉皮說,“那個……我小叔叔說你認識薛沂春?”
洛寒說:“姑且算是認識。”
他們不是青梅竹馬嗎?要好到薛沂春都在他家過年呢?什麼叫“姑且算是認識”?祈南不大明白。祈月則在琢磨著怎麼從洛寒這套近乎,如果能混進後台休息室要簽名和合照就更好了。
觀眾已經走得差不多了。
“洛寒!”
他們回過頭,就看到薛沂春走了過來,他已經卸了舞台妝,換了寬鬆舒服的T恤和牛仔褲,清清慡慡。
祈月抓著祈南的胳膊,激動的直發抖,話都說不出來了。
“祈叔叔。”薛沂春看到祈南,想了想,莞爾一笑,態度自然地和他打招呼說。
“是我。”
“今天正是太巧了。沒想到你會來看我的演唱會。”
祈南說:“我的侄女是你的歌迷。”
祈月像被抽問的小學生一樣舉手說:“就是我,我是他侄女!”
薛沂春笑了笑:“謝謝支持了,我也送你一張我的專輯吧。等一等,我讓人拿兩張過來。”
祈月飛快從包里掏出一張專輯和筆,遞到薛沂春面前:“不用不用,我帶了。”
薛沂春接過筆和專輯,問:“你叫什麼?”
祈月激動地說:“祈月。祈禱的祈,月亮的月。”
薛沂春給她寫了一句話的簽名,帶名字那種!祈月小聲說:“我能不能給我基友帶兩張啊?”
“可以啊。”薛沂春和氣地說,祈月變魔術似的又從包里掏出兩張專輯,把朋友的名字告訴薛沂春,薛沂春很快就寫好了,還寫了不同的內容,甚至畫了個愛心。祈月小心翼翼地把專輯放進包里。
“好了,這下滿意了吧?”祈南問。
“滿意了滿意了。”祈月熱淚盈眶地說。
“那就下次再見了,祈叔叔。”薛沂春有禮貌地說,他拉了洛寒到一邊,“你等等我,我這裡收拾了就回家了。這麼晚了,一起去吃飯吧。”
洛寒不冷不熱地點點頭,薛沂春就回後台去了。
臨走前,祈南珍惜地捧著那束花,和洛寒道了個別:“剛才忘記和你的好朋友道謝了,幫我謝謝他的花吧。再見。”
洛寒猶豫了下,像是想說什麼。
祈南就停駐了下腳步:“還有什麼事嗎?”
“也許祈叔叔您會覺得我多管閒事。”洛寒說,“您最好還是和現在交往的男朋友分手,他會耽誤您很多年的。”
祈南愣住了。
洛寒說完,轉身就走了。祈南也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郁嘉木中途就離開了演唱會,一個人先回了學校。
又過了兩個小時,祈南給他發了微信:“我去看薛沂春的演唱會了。”
“原來我侄女找我就是要我陪她去看演唱會。”
郁嘉木:“……”
“還挺刺激的。”祈南很新奇地說,“你不知道他還在演唱會宣布了戀情,我剛才上了下網,都是新聞。然後他扔了一束花,被我接到了,我帶回家插在花瓶里養起來了,你後天過來正好看看。”
祈南覺得這一切簡直是天意,連老天都在祝福他和程先生在一起。
除了洛寒和他說的那句話沒頭沒尾的很奇怪。
——
郁嘉木素了一個月多了,再憋不下去了,旁敲側擊地問祈南:“我聽小文說這星期不上課?你周末有事嗎?”
祈南完全不懂他的暗示,直說:“有事啊!”
“什麼事?”郁嘉木皺眉,不是文助理說祈南周末沒安排嗎?
祈南理所應當地說:“要畫畫!你的那幅畫還沒有畫完呢。這下可以多畫點了。”
郁嘉木要瘋了,祈南這是什麼意思,是要他一直憋到這幅畫完成?上次他問祈南,祈南說起碼還要三個月?再憋下去他都可以立地成佛了!
不行,不能這樣下去。
但看祈南這麼不識情趣的,郁嘉木只好只說了:“難得我們周末都空閒,我們去哪過二人世界好不好?祈南。就兩天。我們回來再畫好不好?”
郁嘉木握著祈南的手用大拇指摩挲祈南的手心,痒痒的,祈南老臉一紅,遲鈍地知道郁嘉木是什麼意思了,他的身體是已經又養回來了,他就是一直拖著……不想面對這個事情。
怪煩人的。
可都已經一個多月了,祈南想想,再不答應是很對不住程先生。
“你、你想去哪?”祈南問。
郁嘉木一聽,曉得祈南這是默認同意了,說:“看你的意思,你覺得哪兒好。”
祈南想了想,告訴了他一個地方。
祈南以前帶學生們去省內一個少數民族古民居村落寫生過,他一直想再去一次,郁嘉木問起來,他馬上就想到那個地方了。而且,那地方便宜,就算是程先生應該也付得起錢。
郁嘉木聽說是什麼深山老林里的古村落,美滋滋地想,那大山裡頭只有美景,沒什麼娛樂活動,那麼無聊,除了…還能幹什麼?一口答應了下來。
過了兩天,到了周五,祈南下了課,就開著他租來的車子去接祈南。
路上開車就花了將近五個小時,大半耗費在盤繞的山路上,這路還真不好開,一路往山上開,郁嘉木這也是拿了駕照之後頭一回真的開車,他在祈南面前是把老司機的架勢裝的很好的。
這個村子非常偏僻,但是景色確實很美。
房子都是黃泥和木頭造的土屋,這裡是少數民族的村子,有政府扶持開發旅遊業,但是因為交通不便,還是沒什麼人來,不過也有個二三十個遊客。
這個村子坐臥在某座山上,從旅館出去,沿著石階,爬到最高處,可以俯瞰雲霧繚繞的山間梯田,他們到的時候正是傍晚,天邊燒紅一片晚霞。
果然再來一次還是覺得美不勝收,上次來的時候都在下雨,沒有見到晚霞。祈南情不自禁地微微笑起來,握住程先生的手,“是不是很好看?”
郁嘉木則望著祈南的側臉:“好看。”
“我想起一句話裴多菲的一句詩。”祈南轉過頭,深情地注視著他,握著他的手,貼在臉龐,溫柔地說,“我願你是那珊瑚似的夕陽,傍著我蒼白的臉,映出鮮艷的光。”
郁嘉木不認識什麼裴多菲,更沒聽過這個詩,卻覺得心頭像是打翻了一罐蜜糖,想:祈南怎麼就這麼喜歡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