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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沒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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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禁慾的話,就得找點別的事情乾乾,之前是熱戀期只知纏綿,如今郁嘉木才發現祈南還會更多。
祈南就是個富家少爺,就算爸媽死得早,也有哥哥嫂嫂細心教養,除了畫畫,他還會樂器,會馬術,會烹茶……他覺得祈南生在古代,就是那種世家小公子,有長兄蔭蔽,不用操持家業,每天吟詩作畫。
他是個純理科生,會寫化學公式,做實驗的時候手都不抖一下,可是祈南教他泡茶,他捏著那小小的壺,怎麼也做不好。更不用說讓他分出六安瓜片、鐵觀音、碧螺春都有什麼區別,用雨水、用井水、用雪水、用山泉煮出來的又有什麼變化,他看著泡之前葉子是不太一樣,泡了以後,不都是黃黃綠綠的茶水,喝著甘苦,是比市面上的普通茶葉要好喝很多,可他說出個所以然來,他是一竅不通。
雖說如此,郁嘉木還是覺得很得趣的。
“不會嗎?”祈南問。
“我手笨,總是做不好。”郁嘉木說。
祈南就靠過去,握住他的手,郁嘉木看到祈南白皙漂亮的手覆在自己的爪子上,不由自主地想起,每次他進的深了,祈南這雙玉白的手就會緊緊地揪住床單,把床單都抓皺了,他會沿著祈南的手腕摸過去,讓他鬆開攥緊的手心,同他十指相扣。
祈南可不知道他腦子裡在想著一堆亂七八糟的齷齪東西,手把手地教他沏茶,好不容易沏出兩杯茶,郁嘉木想到這是摸著祈南的小手沏出來的,喝著就覺得特別的美味。
有次祈南還去一個拍賣會,特地飛去國外參加,高高興興買回來一幅畫,挺抽象的一幅畫,祈南沒說花了多少錢,估計不會少。
祈南買了畫回來特別高興,很是感動,和他滔滔不絕地說什麼派什麼風格什麼技術,郁嘉木聽得是一頭霧水,一個詞兒都聽不懂,這就和他跟祈南說化學分子式一樣,他看著祈南喜歡這幅畫喜歡的熱淚盈眶了,只覺得這幅畫畫的都是什麼鬼東西。但不知道是不是被祈南洗腦了,在電腦上看畫的照片他沒覺得怎麼樣,但近距離看到畫的藏品,就算他不懂,他也能感覺到畫上每一筆的質感,只是讓他描述,他就描述不出來了。
祈南把玩了幾日就把畫送回了老宅,那兒有個房間專門放他的藏品。
當然,最多的還是做模特,讓祈南畫他的畫像。坐著的,站著的,躺著的,穿衣服的,不穿衣服的——完全不穿衣服的沒有畫過,倒不是祈南害羞,祈南一拿起畫筆就像換了一個人,心無旁騖,是他會有反應,忍的太難受了。
郁嘉木這個人小心眼極了,還是對祈南給傅舟畫了一幅那麼好看的畫的事情耿耿於懷,哄著祈南也要給他畫,而且必須畫得比傅舟那副更好,最好也拿去參加個比賽拿個什麼獎回來。
但祈南是打算給程先生畫一幅超寫實的油畫,於是郁嘉木一連一個月,全是坐在那不動,走了還得把衣服留下,就這樣祈南也才剛畫好了臉和衣領,他準備畫半身像來著。
郁嘉木看祈南畫一整天,好像都沒有什麼變化,他有時候一天下來,就畫了硬幣大小那麼一塊:“你這麼畫,還要畫多久啊?”
“快的話兩個月吧,慢的話三四個月,大概就能掃尾了。”祈南溫和地說,“但是我想好好地慢慢畫。”
祈南說這話的時候滿眼的愛意,實在可愛的不得了,郁嘉木總是忍不住想抱抱他親兩口,心早就被他煉成繞指柔。郁嘉木就是不懂畫畫,但他能看出來祈南畫的有多用心,而且,這是祈南時隔二十年的作品,他的繪畫技巧和當年已不可同日而語,就是現在只畫了部分,郁嘉木也美滋滋地覺得比傅舟的那幅畫畫的要好看多了。
祈南如今也明白了,為什麼有許多畫家都愛畫自己的情人,縱使只是坐在那兒一言不發,只需對視一眼眸中便是萬般的柔情,眼睛裡的光有許多內容,不像花錢僱傭來的模特,眼神總是呆滯的。
更何況他們如今是情正濃時,畫中人的眼睛祈南畫的最為細緻,僅僅是兩隻眼睛他就畫了將近一個星期,最後畫出來的眼眸也是他迄今為止畫的最好,仿若真人,他每一筆就是心頭惦念著畫出來的,畫完程先生英俊的面龐之後,祈南自己每次同這幅畫一照面,都會覺得像被程先生溫柔地注視著,讓他不禁臉紅。
祈南不由地想起《道林·格雷的畫像》中,畫家西茲爾就是懷抱著對道林的愛慕,畫出了一幅堪比真人的無與倫比的佳作,道林向這幅畫許願不老的美貌,獲得了惡魔的恩賜。
……好像有點不吉利。
祈南全身心地投入在這幅畫的創作中,把活動邀請都推了,除了上課,就是畫這幅畫,程先生每周二五六七都會過來做認真模特,其餘時候就算不到,也會把一身衣服留下,套在塑料模特身上,祈南照著畫。
不僅僅是頭髮絲要畫到纖毫畢現,連衣服上的每個細節他都細細地揣摩過去。雖然祈南一直畫畫很用心很認真,可是這次和以前還是不同,以前都是為了練習為了磨練技巧,這次是為了愛人,他自己都不容許有不完美。
這一畫就是從冬天到了春天,郁嘉木的羊絨毛衣也換成了薄線衫,還就真的憋了兩個月沒怎麼碰他,再難受也就抱著親兩口。食膳方面也補著,祈南的氣色肉眼可見的好了起來。
郁嘉木沒辦法整天惦記著睡祈南,精力無處發泄,只好都專注在學習上,天天寫作業,造福了許多同學。
祈南在作畫的時候,有時會放一些歌,近來他聽從侄女的意見,去聽了當紅明星薛沂春的歌,確實是位很有天賦的小伙子,參加唱歌節目,音飈得老高了,只是不適合在畫畫時放。
最近薛沂春新寫了一首歌,歌名叫《愛》,歌詞來自愛爾蘭詩人羅伊·克里夫特的《愛》,聽祈月說最近網上沸沸揚揚的,都說薛沂春談戀愛了,人也變甜了,歌也變甜了,第一次寫了一首婉轉舒緩的情歌,不是叛逆地要死要活了。
祈南原就挺喜歡這首詩,在程先生過來就放了這首歌:
“我愛你,
不僅因為你的模樣,
還因為,
和你在一起時,
我是什麼模樣。
我愛你,
不僅因為你為我做了什麼,
還因為,
為了你,
我能做成什麼。
我愛你,
因為在你面前,
我才是最真實的模樣。
我愛你,
因為你能穿越我的心,
如同陽光輕易地穿過水晶,
我的傻氣,
我的缺點,
你都視而不見。
而你卻照亮我心裡最美的地方。
別人都不曾用心走那麼遠,
別人都嫌棄探尋如此麻煩,
所以從未有人發現我的美麗,
所以從未有人到過這個地方。”
太甜了。
無論是旋律還是歌詞,抑或是歌聲,一聽就是熱戀期的作品,無怪乎粉絲和媒體都在扒薛沂春是在和誰談戀愛。
“你喜歡薛沂春的歌?”郁嘉木倒是聽出來這首歌是誰的作品,沒辦法啊,最近大街小巷都在放,他們班上和學生會裡都有好幾個薛沂春的迷妹。
終於問了!祈南竟然有種緊張的感覺,他辛辛苦苦勤勤懇懇研究年輕人的文化那麼多天,就等著程先生問呢,他好裝年輕!
祈南就裝成很熟悉很淡定地說:“嗯,我聽了幾首,覺得還不錯,還有《倒春寒》我也很喜歡。”
郁嘉木其實完全不喜歡這個歌手,說實在的,他壓根就對音樂沒興趣,就和他對美術一竅不通一樣,他在音樂方面也是五音不全的跑調王,他有自知之明,和同學去唱K從不開口,以免嚇到人家,平時根本不聽流行樂。
但是郁嘉木在祈南的書架上看到過古典音樂的專輯,回去在網上找來聽了下,聽蕭邦、貝多芬、李斯特等等等等,倒也發現了一些好處,比如他特別喜歡蕭邦,一聽蕭邦的曲子,不到三分鐘他就可以睡著。
不過為了投祈南所好裝文藝青年,他還強行找了許多音樂家的相關論文,還有之前祈南提過的什麼畫家流派他全部去找了資料,強行背下來,就為了哪天祈南和自己聊起來,可以在祈南面前裝裝逼。
沒想到祈南後來就沒有和他聊過了,這次提起來居然是聊當下的流行歌手。郁嘉木趕緊搜索了記憶,他是沒正經聽過,但有個室友很喜歡,每天循環,他依稀記得好像說這個月底薛沂春正好要來H市開演唱會,郁嘉木馬上有了打算,胸有成竹,也佯作熟悉地說:“是嗎?我也挺喜歡的。”
回去,郁嘉木就去問了室友薛沂春演唱會的事。
“哇,你現在才買票,哪裡來得及?薛沂春演唱會票賣的很好的,只能買黃牛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