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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南起初是抵抗,過了一會兒,不甘不願地屈從了他。
良久才分開,兩個人都喘著氣。
祈南惡狠狠地瞪著他,突然抱著他的脖子,主動吻了上去。兩個人都像是潑了油的火絨,順時從一點火星染成烈火,彼此都像是要把對方給吞噬撕碎、燃至灰燼。
郁嘉木親吻他的耳垂、鬢角、臉頰,喘著氣,輕聲說:“祈南,我愛你,我愛你……”
郁嘉木抱起他去床上。
他們對彼此都太熟悉了。
要是真的跨過這一步,就是舊事重演,他也回不了頭了,祈南恢復了點理智,抬腳就要把郁嘉木踹下去,郁嘉木赤著上身接近他,躲開,抓住他的腳踝。
“滾開。”祈南說。
“是你來找我的。祈南。你愛我,祈南。”
“但我們沒辦法在一起。就算沒有岑川,我也沒辦法和你在一起。”
“我知道你還是不能相信我。”郁嘉木俯下去說,“沒關係,你不相信我也沒關係。你不必相信我。你說讓我別玩弄你了,那你來玩弄我吧。祈南。”
“你有的是錢,你有什麼好怕的呢?你就當是玩弄我,什麼時候厭煩我了,就拋棄掉我。”
祈南說不出話來。
郁嘉木輕吻他因為錯愕而微張的嘴唇,俯下去。
——但他不會給祈南這個機會的。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正文到這裡就結束了,這個結局是我一開始就想好了的。雖然這本書成績很糟糕,我也是很認真地在對待它,最讓我難過的是我寫的那麼認真,但這本書是我這四年來唯一一本拿不到編輯推薦的書。我知道你們很多人是喜歡這本書的,但我真的,很受打擊。
明天開始寫番外。
第60章 番外
郁嘉木留學兩年回國,進了某研究所。
他本來不打算去了,還是祈南勸他去的。
他們才剛和好,就又要分開,郁嘉木捨不得,當初大學的時候祈南為了見他特地在學校旁邊買房子,郁嘉木這回也妄想了下祈南去美國陪讀……順便陪睡就更好了。
結果祈南說:“你有你的事業,我也有我的,新工作室剛開才一年,我老了,不想挪地了。我等你回來。”
郁嘉木頓時怏怏,以為要過上一年見一兩次面的日子,但是他忘了祈南有錢,祈南的工作室本來就清閒,一個月起碼飛一次去見他,短則待個三四天,長則待一個多星期,也夠膩歪了。
祈南和岑川分手、取消了訂婚禮,把他又帶回家,祈家的人全都是一臉震驚,郁嘉木壓力不小,他也想快點拿出點成績來,讓他們對自己刮目相看。憋著一股勁兒,本來他就很努力,後來那是拼命了。
郁嘉木回國時履歷非常的漂亮,但也沒能馬上進研究所,先是回S大聘了一年助教,然後在林教授和王教授的推薦下,進了某知名研究所。
那時候王安之已經重病進了醫院,郁嘉木時常和祈南去探望她。
她去世前幾天他們還一起去了一趟醫院。
姑娘瘦得像是紙片人,但是笑起來還是很明亮,精神看上去挺不錯的,和郁嘉木說:“你是我爸的關門弟子、得意門生,等我走了,你可得幫我照看著我爸一些。”
還說:“你們辦不辦婚禮?我還沒參加過男人和男人的婚禮呢。”
郁嘉木紅了紅臉,說:“過些日子吧。”
國內男人和男人結婚不能扯證,而因為郁嘉木的工作原因,他這輩子也不可能去國外和祈南領結婚證,更不可能給祈南一個盛大的婚禮。
他那點可憐巴巴的工資,就夠買對鉑金戒指,求了婚。
最後就在家裡——祈南的畫室——擺了三桌酒,兩桌是雙方的家人,一桌同學朋友,請的人很少。郁嘉木知道祈南這是在遷就他,假如是和岑川結婚,他們大可以去國外領結婚證,可他是在國家單位,不能這樣做。
他們倆個新郎官穿著正裝,別朵玫瑰,就簡單地宣布了一下彼此的關係,敬了幾杯酒。
祈南家裡人是大哥大嫂一家子過來,郁嘉木也是只有媽媽、繼父和妹妹過來,朋友就請了幾個,司睿、司哲、沈昶、林教授,還有王教授,推著坐在輪椅上的女兒過來的,有家屬的帶上家屬,勉強坐滿了。
司睿全程都是一副鬱悶的表情,仿佛剛失戀,祈南私下問他,他反問:“你怎麼就和岑川分手了呢?岑川那麼好。”
這是給岑川鳴不平呢,祈南有點尷尬:“是我對不起岑川,但喜歡一個人,跟合不合適、好不好沒有關係。”
就這樣簡簡單單地辦了,更多的,也沒辦法,他們沒辦法以法律確認彼此的關係,但這樣給了名分也挺好的。
王安之參加完婚禮還高高興興的,和郁嘉木開玩笑說:“你這下是傍上大款發達了啊。恭喜恭喜。祝你們百年好合。”
過了幾天,郁嘉木聽說王安之出院,還以為她是好轉了,和祈南商量下,打算過兩天再去探望她和王教授,可以送點貓玩具貓房子貓零食。
王安之之前住在家裡養病的時候,說是寂寞想養小動物,王教授一直很不耐煩養小動物,尤其是貓咪,倒不是貓毛過敏之類的原因,他和女兒說是小時候家裡窮,飯都吃不起,但是又鬧耗子,就養了只貓,放養,這貓性子野,還會上桌偷吃,他有次生日,因為考得好,媽媽給他殺了只雞吃,他特意留了個大雞腿,捨不得吃,想留著下頓吃,結果被貓給叼走了,從此恨上了貓咪,和貓咪勢不兩立。王安之是當成笑話講給郁嘉木聽的。
人就那麼突然沒了。
王教授只有這麼一個獨生女,歲數又大了,撐不住,病倒了。郁嘉木站出來前前後後幫忙跑葬禮,他以前給奶奶做過喪事,不至於手忙腳亂。
王安之人緣好,很多朋友來悼念她,以前她住院的時候,病床和桌子上就放滿了朋友送的鮮花和禮物。
王教授白髮人送黑髮人,恍惚了好幾天,白了頭,終於料理完了,像是回過神,說:“小黑還在家裡等著我呢,我要回去照顧她。”
小黑是王安之非要養的那隻小母貓,帶回來的時候才兩個月,現在也就三個月大。後來王教授似乎一改對貓咪的討厭,總是往家裡撿貓,養了五六隻,都照顧得毛皮油光水滑的。
王安之的去世讓郁嘉木深刻地感覺到了世事無常和生命的脆弱,祈南年紀大了,他很擔心,對祈南小心翼翼的,被祈南看出來了。
祈南不喜歡這樣,刺他:“我肯定比你早走一步的,再過個二三十年就差不多了,到時候你也不算太老,正好可以再找一個。挺好的。”
郁嘉木被他氣得很鬱悶,說:“你快買好墳頭,我得買你旁邊那塊,你死了,到時候我把我裝你旁邊。”
祈南淡淡地說:“不用墳頭,我簽了遺體捐贈書。用不著墳墓。”
郁嘉木:“……”
他們倆過得很低調,祈南本來不是高調的人,郁嘉木倒是很想張羅打鼓告訴別人祈南是他老婆,被祈南一巴掌拍回去了:“你是不想繼續在研究所幹了吧?”
國家單位,萬一被人舉報搞同性戀作風不端正,那就完蛋了,祈南本來連擺酒都不想擺,郁嘉木老吹枕頭風,他一個把持不住,只好答應了。
搞科研也不是一心做研究就可以,也要處理人際關係,要為資金為項目考慮,還要養家餬口,有些同事還挺愁的,郁嘉木一身輕鬆,祈南跟他說了:“我養家就好,你專心做研究。”
姿態非常之壕了。
郁嘉木是個不要臉的,吃軟飯就吃軟飯唄,反正他都打定主意吃祈南的軟飯一輩子了。
挺好的,挺好的。
後來郁嘉木想想,他能搞出那麼多研究成果祈南也有很大的功勞,祈南說了養家,就沒再讓他操心過,祈南自己在家都隨便穿個T恤衫、大褲衩的,卻每天晚上都給他挑好明天要穿的衣服鞋子——雖然早上他出門的時候祈南是不會起來送他的,他生活上什麼都不用操心,只需要搞學術就可以了。
他要是能提早下班回家,也會買些菜下廚,祈南每次都嫌棄不好吃,但都會吃完。
到了三十歲,郁嘉木居然已經混得不錯了,小有名氣,出門也是被人“郁老師”“郁老師”地尊稱,都要開始帶學生了。
他媽問他:“你們一直這樣過日子以後老了怎麼辦?我知道,我知道不分手,但你不考慮要個孩子嗎?我覺得祈南也可以要一個啊,他真的……再不要,過幾年想要都來不及了吧。他家裡人就不催他嗎?”
不催,郁嘉木沒見祈南家裡人催他過,可能以前催過,倒是見過祈東教育孫子以後長大了除了爸媽還要孝順叔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