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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禍事本不是謝小江挑起,可他爸得知他打了人,打的還是債主家兒子後,二話不說就當著那個同學的面抽了他兩巴掌。

    ……

    這樣的情況有過很多次,不管他做了什麼,只要是被叫了家長,那就是給家裡惹麻煩,就是不對的——這個規律就像是條件反射一樣,根深蒂固地植在他的腦海里。

    所以沒什麼好解釋的,雖然謝小江並不後悔自己動了手,可面對魏宇寰的質問,他還是本能地恐慌。

    畢竟魏宇寰不是他的親爹,如果對方知道自己是這麼個“麻煩精”,也許不會再喜歡自己了……何況被自己打得最慘的那個人,還是魏宇寰以前追求過的人。

    魏宇寰見謝小江緘口不言,只能問趙岩,但這事兒問他反而更好。所謂旁觀者清,圍觀全程的他幾乎鉅細靡遺地告訴了魏宇寰這件事的始末,包括校園裡有關“謝小江是MB”的傳言是什麼時候開始有的,謝小江又是什麼態度,直到今天當面碰見這麼一群人,他們是如何侮辱謝小江的,謝小江又是從哪一刻開始反擊的……

    魏宇寰仔細聽著,眉頭越皺越深,心臟仿佛被人用力揪著一樣疼。

    這些事,謝小江從來沒與他說過,自從上了J大後,這小東西就只報喜不報憂,他還當他過得很開心,竟沒想到謝小江一個人忍受了那麼多的非議。

    謝小江沒聽清趙岩都說了些什麼,他的大腦嗡嗡作響,手臂上的青筋還在突突跳,體內因為憤怒而飆升的腎上腺素並沒有降下去多少,而內心深處卻又矛盾地彷徨著,六神無主地等待著魏宇寰的宣判。

    然而,魏宇寰聽完一切後,只是坐到了他的身邊,輕輕攬住他的肩膀,手掌繼而向上撫摸他的腦袋,柔聲道:“別怕,出了天大的事,都有我給你兜著呢。”

    一瞬間,謝小江的眼眶就酸了,緊繃的肩膀慢慢鬆懈下來,故作堅強的表情一點點崩潰,他慢慢靠近魏宇寰懷裡,就像個急需被安慰的小孩,露出脆弱又迷茫的神色。

    這轉眼間的變化,讓立在一邊的趙岩看的瞠目結舌。

    明明沒幾分鐘前這傢伙還張牙舞爪地揮著鉗子,威懾著一切企圖靠近的人,而現在,魏宇寰簡簡單單一句話,就讓他卸下了所有防備,乖乖縮成一團。

    ……太神奇了!(=_=)

    魏宇寰又安慰了謝小江兩句,就讓趙岩帶自己去看看那些被被謝小江拿酒瓶子扎傷的人。

    他們正挨個兒排隊等著包紮,另外一個沒受傷的同學守在診室門口,見到魏宇寰,緊張得說不出話,似乎沒料到桓宇的老總會親自為這種小事前來。雖然他們有心追究謝小江的暴力之舉,但一想到方才自個兒如何議論這位正主,都不由得面上一紅,啞口無言。

    魏宇寰掃視了他一眼,挑眉問:“叢遠人呢?”。

    他已經從趙岩口述的內容中猜到和謝小江起紛爭的人就是叢遠,除了叢遠,他可想不出自己還追求過哪個J大的學生。

    那人指了指急診室,叢遠傷得最重,有些傷口比較大,據說現在正在急診室里讓外科大夫fèng針。

    剛剛匆忙之下,他們去了離學校最近的一家普通醫院,小型創傷的外科急診手術台非常簡陋,門虛掩著,醫生剛給叢遠最後一個傷口fèng完針,魏宇寰就推門進去了。

    那醫生一看魏宇寰這氣勢和打扮,也沒趕人,直接閃到一邊收拾工具。

    大冬天的,診室里沒有空調,叢遠脫了上衣躺在冰涼的推床上,一張臉慘白,不知道是失血過多還是被凍的,看著楚楚可憐。

    不過他該慶幸自己被揍時穿的衣服多,酒瓶子扎得不深,大多數都只是皮肉傷,大點兒的裂口集中在脖子和手背處,星星點點地上了一片紅藥水,看上去慘不忍睹。

    不過,魏宇寰發現叢遠臉上完好無損,打人不打臉,謝小江衝動時還記著這個原則,是個爺們兒。

    現在看來,雖然謝小江身上也掛了彩,可他反而是受傷最輕的一個。

    魏宇寰鬆了口氣,仍不敢掉以輕心,決定等一會兒處理完事情再回去帶他做一次全身體檢。

    叢遠一抬眼見魏宇寰,也格外驚訝,“你……”他以為魏宇寰是專門來看自己的,不由苦笑著偏過頭,輕聲道,“你這小情人,可真夠厲害。”聽似平淡的一句話,卻綿里藏針,透著一股深深地委屈與哀怨。

    魏宇寰也扯了扯嘴角,可語氣卻絲毫沒有笑意:“是挺厲害,我也是第一次知道他打人這麼兇殘。”

    叢遠沒聽出魏宇寰這話的深意,還當自己的傷勢反讓魏宇寰認識到了謝小江真實面目,心中有些快意:“你的品味是越來越差了,這麼沒素質的人也當個寶養在身邊?”叢遠譏誚地勾了下嘴角,也不管魏宇寰是何反應,只問道:“這事你想怎麼解決?”

    魏宇寰心中好笑,自己是來替謝小江來討回公道的,這人到底是哪來的自信,認為自己反而是來補償他的呢?

    “你又想怎麼解決?”魏宇寰挑眉反問,且想聽他一說。

    叢遠嘆了口氣,故作大方道:“這事我自認倒霉了,誰讓你之前是先追的我,他心裡不慡我能理解,我也快畢業了,以後估計跟你的小情人沒多少交集,你讓他進來給我道個歉,這事就算了,人你自己帶回去再教育吧,哦對了,醫藥費該是你出吧?”

    魏宇寰點點頭:“你放心,醫藥費一分也不會少你,”說著一頓,又道,“但要讓謝小江給你道歉,這不大可能,先別說他願不願意,我是捨不得看他低三下四受委屈的。”

    叢遠一愣,皺眉看向魏宇寰。

    “但他是我的人,你既然要求了,我便給你個交代,”魏宇寰沉吟了一瞬,道,“這樣,我代他跟你道個歉,畢竟是他先動的手,的確理虧……”

    魏宇寰上前一步,看著病床上的叢遠,“接下來,咱們再算算你要交代的。”說著,他便以迅雷不及之勢伸手“啪啪”甩了叢遠兩個大巴掌,把人打得臉都歪向了一邊,脖頸扯動間,剛剛fèng合的傷口再次炸裂。

    ——謝小江沒打的位置,魏宇寰替他補了。

    正打算撤出去的醫生見此情景,急得要跳腳,卻被魏宇寰下一句話堵了回去,“舊傷新傷,全記在醫藥費上,只管上最好的針,最好的藥。”他指著叢遠身上的傷口,冷漠道。

    ☆、第034章.挺可憐的(捉蟲)

    叢遠被魏宇寰這兩下打得眼冒金星,什麼想法心計都被打飛了。

    更別說擠在診室外透過門fèng偷看裡頭動靜的那些同學們,也隨著魏宇寰那乾脆狠利的兩個巴掌被震在了原地——叢遠不是說這男人以前還追過他嗎?既然這樣,總歸會念點兒舊情吧,怎麼還會對叢遠下這樣的重手?

    片刻後,叢遠才回過神來,赤紅著眼睛朝魏宇寰吼出一句“我艹你媽”,一副氣得快背過氣去的模樣。

    魏宇寰冷笑了一聲,不管他罵什麼,只就事論事道:“有關‘謝小江是MB’這個謠言,我且不跟你追究,但我告訴你,想要查這事的源頭一點都不難,他和誰有利益衝突我心裡頭葉門兒清。”

    剛說出這句話,叢遠的表情就發生了變化,雖然極力用惱怒與屈辱隱藏,但那絲被點破了的慌亂仍然沒逃過魏宇寰的眼睛。

    看著他的反應,魏宇寰便知道自己猜得八九不離十,又繼續道:“你要覺得不服,想怎麼告怎麼鬧都儘管折騰去,但我得提醒你一句,你讓謝小江不舒坦就是讓我魏宇寰不舒坦,我會讓你更不舒坦。”

    叢遠聽得渾身發抖,抿著的嘴裡幾乎能咬碎一口銀牙。

    魏宇寰說完這兩句狠話,略微收了收戾氣,他清楚叢遠是什麼性子,心比天高,過剛易折,刺激過了頭,恐怕對謝小江和自己都沒什麼好處。他只想給謝小江出口氣,順便威懾警告一番,叫叢遠和他那些同學不敢再掀什麼風浪便罷,所以不會把人往死里整,給人留余就是給自己留餘地,看著叢遠嫉恨又不甘的表情,魏宇寰轉而道:“叢遠,雖然我以前是追求過你,但既然當初你對我沒這份心思,我也早就斷了念想。你只管直起脊背走你自己的路,日後事業場上見了,想我幫個忙也只盡可以開口,我都念著舊情。但我魏宇寰今後喜歡誰,跟誰在一起,對方什麼人品,都輪不到你來評判。”

    叢遠聽著這一席話,面容一度扭曲,神色間的嫉恨卻在慢慢褪去,正在被懊悔與茫然取代。

    “行了,該說的話我就說到這裡,你自己掂量掂量,”魏宇寰掏出皮甲,從裡頭取出一張張華的名片,道,“好好養傷吧,有什麼事找我的秘書張先生,他會幫你解決所有跟這起事件相關的費用。”

    魏宇寰把名片放在推床邊上,便再不理會面如土色的叢遠,轉身離去。

    出了急診室,直直地撞上一群圍觀的同學,魏宇寰頓住腳步,視線掃過一張張神色複雜的臉。

    “我覺得我有必要跟你們申明一下,”魏宇寰理了理自己的袖口,正色道,“謝小江是我魏宇寰名正言順的愛人,我看不得他受一點委屈,也容不得他被任何人欺負。你們一個個都是大學生了,該知道什麼叫‘謠言止於智者’,所以,別沒事兒瞎嚼舌根,搞得和沒文化沒素養的村婦似的。對任何比你們混的好的人的貶低,都只是在給自己的無能找藉口。”

    眾人只覺得面紅耳赤,尤其是那幾個剛剛還惡意揣測同系美女靠潛規則上位的男生,雖然他們沒被打臉,可臉上卻也是一片火辣辣的疼痛。

    同樣圍觀的趙岩卻恰恰相反,此時此刻,他正一臉迷弟的望著魏宇寰,媽呀,謝小江的總裁“爸爸”太酷了!

    解決了叢遠那一撥人,接下來就得好好安慰安慰謝小江了。

    身體的傷害倒是其次,魏宇寰最擔心的就是“自己追過叢遠”的黑歷史會讓謝小江心存芥蒂,一想到謝小江吃醋賭氣甚至可能厭惡這樣多情濫交的自己,魏宇寰就急得渾身冒汗。

    帶謝小江做完體檢,確認沒什麼大礙後,也快到了晚飯時間。

    謝小江和趙岩中午都沒吃什麼,這一下午折騰下來,魏宇寰猜他們肯定已經飢腸轆轆,這便想著邀請趙岩一起,三人一塊兒去吃個飯。

    可趙岩竟然拒絕了:“不了不了,魏總你帶謝小江去吃吧,我自己解決,我晚上還有點事。”

    魏宇寰奇怪道:“你們不是考完試了麼,還有什麼事?別跟我客氣,小江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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