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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東西……」感覺有什麼東西惡狠狠地砸到自己臉上,何晶晶下意識尖叫了一聲隨即捂住了臉。
「什麼東西嘛!好噁心的感覺……唔!好臭!這個味道……香蕉?」確定了剛才砸到自己臉上的東西的身份,何晶晶抬起了頭,眼前的一幕讓她赫然瞪大了眼睛!
「啊啊啊!!!!!!!!!!!」
女生高八度的尖叫,汽車輪胎與地面摩擦的聲音,金屬物體高速撞擊的巨響……
一秒鐘都不到,剛才還好好停在他們眼前的車子忽然原地消失一般沒有了,不!不是忽然消失!是被撞飛了!剛才快速駛過來的汽車擦著她們的鼻子將他們的車子撞走了!何晶晶的視線隨即向左邊汽車行駛的方向看去,就像動作電影裡場面,她看到離她不遠的地方,兩輛車子在半空中翻了幾翻,幾聲鈍響之後,這才重重落地,不等他們反映過來,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發生了,隨著又一道聲音傳來,五個人的視線再度向右望去,兩個大大的車燈就像某種夜行生物的眼睛,在燈光範圍,他們可以看到越發滂沱的雨勢。
「不……」何晶晶嘴巴張了又張,「你不能開過去,停車!快停車!」
就像失了魂,何晶晶下意識的向前邁出一步,還不等她的腳落地,只覺身後被人重重一拽,她隨即一屁股坐倒在了身後的地上。她的眼睛卻一眨也沒眨,她眼睜睜的看著那輛車絲毫沒有減速,高速行駛著,然後只聽劈里啪啦的聲響,那輛車重重的撞上了之前那輛車的車尾。
就像電影一樣,不等左邊的聲音結束,右邊又傳未了汽車行駛的聲音,又一輛車子駛了過來——
真的就像美國電影裡的情節!一輛接一輛的車子不停地開過來,不停地撞擊聲,有的車子是看到前面情況了的,可是事情發生的太快,剎車已經沒有作用,就算有人停住了,可是後面來不及停下的車子照樣會撞上來,然後強硬的推著前面的車子撞上再前面的車子。
這就是連環車禍。
這中間有多長時間,五分鐘?十分鐘?二十分鐘?
明明一直空蕩蕩的高速公路怎麼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多了這麼多車呢?怎麼就會忽然撞成一團了呢?印象里堅硬不可摧的鋼鐵製品此刻卻柔軟彷如紙張,被壓縮成奇怪的形狀,正在他們面前的是一輛家用轎車,很可愛的外形,是女用款,大概因為車輛輕剎車好用,剛才這輛車本來已經停下來的,卻被後面衝過來的一輛卡車無情的撞上,直直撞上前面的另一輛卡車,那原本四五米長的車子現在竟然被壓縮成了兩米!
費德視力很好,他看到一隻手慢慢從下面伸出來,努力的拍擊著車窗,再也忍不住,他沖了出去,就在這個時候,前方的某輛車子忽然爆炸,大火迅速的蔓延,一下子席捲了整個車隊!
費德只來得及護住自己的面部,下一秒就被爆破產生的風壓吹倒在地面,車輛的殘骸從他周圍飛過,好幾次他都避了過去,直到最後有個什麼東西直直砸到了他護住面部的胳膊上,力量太大,他感覺頭一懵,暈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感覺眼皮一痛,被人揪了起來,然後眼前一片花白,有人似乎用手電筒在他面前晃了晃,隨即他掙扎著起來。
「這是幾?」很低沉的聲音,似乎是……晉維嘉?他看到晉維嘉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瞪大了眼睛想要看的更加清楚一點,卻只能看到朦朧的人影。
「1?」電影裡似乎醫生經常拿一隻手指在受檢者眼前晃。
「……錯了,是三根手指。」晉維嘉頓了頓,隨即把他的眼皮輕輕鬆開,「放心,如果我之前背的安全檢查方法沒錯的話,你應該沒有腦震盪,視力模糊只是暫時的,你閉會兒眼睛,我去看看別人。」
「是做……夢麼?」費德顫抖著,隨著知覺慢慢恢復,他感覺自己渾身在不停地顫抖,他想要停止這種浪費的產能方式,可是卻發現那根本不是他能控制的。
緩緩睜開眼睛,眼前一片漆黑,冰冷的水滴無情的砸在他的臉上,有水滴落在他的眼睛裡,激得他狠狠閉上了眼睛,多餘的水分從眼角滑下。
第二章
「十六日下午十六時十四分,育英國小三年c班在家政課的時候發生了嚴重的瓦斯爆炸,事故原因據推測是學生在教師外出接電話的時候不正確的私自操作瓦斯。事發之後,警方與救護人員對事故現場立刻進行了全力搜救,截至至今晨七時四十六分,事故發生班級全體共計四十四名學生,一名學生獲救,兩名失蹤,餘下四十一名學生全部罹難。幸運的是,由於該校家政教室位於地下,沒有造成更多的人員傷亡,據悉,事故班級的教師已經被警方拘留,憤怒的家長已經向法院提出了強烈的抗議……」
「天啊!育英國小?喂!這個育英國小看著好熟悉!」一邊削蘋果一邊看新聞的田裡在看到屏幕上有點眼熟的大門時,猛地站了起來。
「你不認字麼?門口的招牌上寫著的四個大字不認得麼?讓開,你擋到我了。」張瑾抉扶眼鏡,沒好氣的對擋住大半個屏幕的田裡說。
「是你前幾天被退回來的那個育英國小沒錯。」別人沒反應過來,蘇舒卻知道田裡驚訝的原因,不吭不響,手上的工作沒停,回答田裡問題的同事也提點了其他同事。
「哦,就是前幾天田裡教學生寫情書,結果被校長委婉退貨的那個學校啊。」非常不給面子的一語道破,何珍意味深長的看了眼田裡。
早在上個月,育英國小的校長就和郵局聯繫了,希望能派一名郵差對學校的低年級學生進行信件格式的教育,郵局的人手很緊,直到這個月局長才同意了對方的請求,第一次派去的是局裡最年輕的郵差田裡,本來以為這名年輕熱情的郵差完全可以勝任這份工作,誰知只去了一天就被校長委婉的暗示局長請求換人,原因是他在課上教一幫小鬼頭寫情書擾亂秩序。
「真是老古董,情書多重要啊,每個人至少都要寫一封吧?」田裡還不死心。
「那是你的標準吧?我就沒看出情書的重要性,竟然教一幫小三學生寫情書,真是不要臉,如果我有妹妹在那個班級,我一定投訴……挑著眉毛瞥著田裡,張瑾冷嘲熱諷。他和田裡不對頭不是一兩天了,到了現在,已經到了逢田裡必踩的地步。不過因為局長不在同個辦公室看不到,蘇舒一向只專注工作對爭吵視而不見,何珍喜歡看熱鬧,可憐的田裡只好每次孤立無援的被嘲諷,不過田裡也不是什麼好鳥,被踩後的第一個反映一向是踩回去。
「你諷刺誰啊?!你把人家說那麼爛,好像自己有多厲害似的,局長還不是選都沒選你?嘖嘖!我看你這種古板的傢伙,能教人家的一定是什麼商業信函……」
「……那個,我對邀請函也很拿手……」張謹又扶了扶眼鏡。
「不過,幸好被退回來了,要不然我搞不好也掛掉。」看著電視上只能用慘烈來形容的現場以及悲痛欲絕的父母,田裡心下戚戚然。
這回,張瑾和何珍到時不約而同的贊同了他的意見。
「對了,我之後,人家選的是誰?啊,肯定不會選貞子的,局長這幾天又一直在,我看看,是叔叔去了?」
發覺視線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蘇舒應付的點了點頭,然後繼續手中的工作。
「哼!那個無趣的傢伙……那些孩子真可憐,明明寫情書寫的很高興的……」托起下巴,田裡撇了撇嘴。
「和某人不同,蘇舒可是很值得信賴。」一旁,張謹冷哼一聲,然後轉頭看向蘇舒,「現在的孩子不好教吧?你教他們寫了什麼?」
「遺書。」
蘇舒的聲音還是沒有任何變化,張謹已經一口水噴出來,見狀的田裡笑的前俯後仰敲桌子,只有何珍似笑非笑表情略有深意。
「我記得,叔叔去上課的那天就是十六號吧?沒有教到那個班的學生,叔叔才是真正命大的幸運兒。」
瞥了何珍一眼,嘴角勾了勾,蘇舒繼續整理手裡的信件。
「啊?是真的?天啊!叔叔你那天竟然就在現場?天!你一定受到波及了吧?那麼厲害的爆炸,半棟褸都塌了,叔叔你竟然什麼也沒說,第二天還來上班了,要是我一定要申請一個收驚假。等等——該不會你那天根本沒去,躲在家自己放假了吧?」
想到另一個可能,田裡騰地站起身。
「我可不像某人,那天我可是按時到了,才沒過幾天你就忘了麼?信件寫作課是安排在課外教學時間的,十七點開始。」細細的眼睛挑起,透過鏡片看向田裡,只一秒鐘的功夫便越過田裡轉向了電視。
「我記得叔叔那天正好輪到三年c班,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一旁,一直沒說話的何珍忽然開口,看到蘇舒看她,何珍對他露出一抹暖昧的微笑。
「……」皺皺眉,蘇舒半晌笑了,「你要是記區段號像記我每天行程這樣熱心的話,你一定能拿年底最佳員工獎。」
沒有正面回答,不過這句話明擺著就是肯定了何珍的話。
「你……你還好吧?」張瑾倒吸一口氣,很快將注意力轉移到蘇舒的身體情況上來。
「沒事,我很好。」擺手謝了張瑾的關心,蘇舒正要重新投入工作,卻被田裡揪住了。
「好你個叔叔,竟然撒謊!你明明沒有學生可教,還和我們說你教他們寫遺書,你這傢伙……」
「教了啊。」打斷田裡的滔滔不絕的,是蘇舒輕描淡寫的一句,看著自己身前的年輕男子,蘇舒忽然笑了,「三年c班的學生,我教他們寫了遺書。」
「你還不承認?事件是下午四點多發生的吧?你到的時候那些學生早埋起來了,你教個鬼哦!」還在氣勢洶洶的說教,然而說到末尾,居高臨下看著重新回過身去的蘇舒一閃而過的鏡面上的寒光,想到對方剛才那抹當時看來沒什麼現在想來意味深長的不明微笑,田裡囧了,結結巴巴的,指著蘇舒的手指也顫抖起來,「那、那個……你怎麼也學會貞子、貞子的壞毛病了?你、你騙我……」
「……」已經重新投入工作的蘇舒想當然的沒有功夫回答他,顫抖的轉身,只見何珍陰測測的笑容,求助的將視線轉向張謹,卻發現對方像是想到了什麼,完全沒有看自己。一時之間,田裡只想奪門而出,可是每到下班時間,他奪門也出不了太遠,正尷尬著,局長從外面走了進來。
局長適時從門外走來,笑呵呵道,「田裡嚷嚷的那麼厲害,隔壁都聽到你的大嗓門了,年輕就是好啊,哦?在看新聞啊?哎?這不會就是之前和我聯繫的那個小學吧?幾天沒聯繫,原來是發生了這麼可怕的事情。」
視線落在屏幕上,局長相當認真的看著,這是關於育英國小事件的系列報導,因為是學校的意外,記者和政府都對此事相當關注,於是就有了這個相當詳細的節目,在記者採訪受害學生家長的功夫,局長忽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