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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魚被第一個拉上去,然後是蘇舒,一切進行的很正常,然而到了小夏被拉上來的時候卻出了問題。
「啊!」在場的女士看到小夏的時候都叫了出來,不是因為他的臉,而是因為他的……
「啊?」不明所以然的小夏愣了愣,半晌順著眾人的視線看去,看到自己光溜溜的下半身的時候,這才慌張的差點拋開了自己的繩索,要不是蘇舒拉住他,他八成又再度摔回海里去了。
「那個……那個……我褲子什麼時候掉了啊……」滿臉通紅的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小夏恨不得找個地fèng把自己塞進去。
半晌蘇舒嘆了口氣。
「算了,我這裡還有備用的褲子,一會兒分你一條穿。」
因為小夏,眾人稍微輕鬆了一會兒,船上多的是木頭,藉助於嚴俊明提供的打火機,眾人很快升起了一團火,就*堆烤著衣物,幾個人開始交流彼此的奇怪經歷。
「船長先生發現船員忽然消失,常先生和許小姐則是發現乘客半夜沒了蹤影,是吧?」裹在毛毯里,蘇舒盯著開始變微弱的火苗,往裡扔了一根柴火,火苗很快又旺了些。
看到三人點頭,他沉默了片刻,半晌,「也就是說你們之前……都看到了「其他人」……是吧?」
被提到的三個人不約而同打了個寒顫。
這個問題其實他們早就開始想了,只是不太想面對。
不過蘇舒並沒有讓那三人在恐懼中沉浸太久,他開始說自己這邊發生的事情,「我們這邊則是遇到了暴雨,類似海嘯一樣的事故,藍島被整個兒淹沒了,我們在尋找你們的途中來不及躲避,結果就被卷到海里了,差點死掉。」
蘇舒看了眼還在發抖的小夏和關魚,半晌又往火堆里添了根柴,「也不知道在海水裡漂了多久,然後……我們看到了這艘船。
「是了,我們之前有回到晴天號過,一群船員正在尋找你們,當然,還有船長先生,你的船員說你也不見了。」末了,蘇舒又加了一句,簡單的句子,平淡的語氣,卻足以讓聽到他話的人驚心動魄。
「你說什麼--」第一個做出反應的就是常信然,他騰的站起來,指著蘇舒半晌才說出下一句,「你的意思莫非是……我們……上的根本不是晴天號?你是說……我們上錯了船?」
嚴俊明和許歌沒有說話,不過在常信然質問蘇舒的時候,他們也迫切的看著蘇舒,臉色蒼白,嘴唇微微顫抖。
他們看到蘇舒搖搖頭,半晌,又點了點頭。
「你是什麼意思?你在耍我們麼!」常信然走過來就要去拎蘇舒身上的毛毯。
揮手避開對方的手掌,蘇舒聳了聳肩,「我下面可是什麼也沒穿呢,現場還有女士,我勸你還是不要隨便動我的毛毯比較好。」
他看到常信然臉色鐵青的看著自己,半晌等他重新退到他原來的位置,蘇舒才重新開口,「你們上的確實不是我們來時乘坐的晴天號沒錯,可是……這艘船確實也是晴天號。」
他指了指外面,眾人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看到空氣。
「我指的是船身,雖然有點破損了,不過剛才在下面的時候我有仔細看過,船身上確實寫了晴天號三個字。」
他的話讓在場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衣著方便的人立刻重新圍向圍欄,扒著欄杆拼命向船身看去,三分鐘之後,蘇舒看到他們重新回來,都是一副古怪的表情。
「怎樣,我沒有看錯吧?」
他看到三人僵硬的點頭。
「這是怎麼回事?」常信然膝蓋一軟,坐到了蘇舒身邊,面色蒼白的盯著熊熊的火焰,徹底沒了底氣。
「所以,這裡是晴天號。」蘇舒於是繼續說了:「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哪一代的,不過這艘船確實是晴天號。」
「我想,我們現在的情況……搞不好就叫做遇難。」聽到郵差說完,關魚抓了抓頭說了一句,看到眾人聽見她的話以後驚恐的樣子,她露出了一抹又困惑又蒼白的笑容。
第五章第二具屍體出現
實際上她的話是沒錯的,在場的每一個人其實都這麼想,不過是沒有說出來而已。
「好痛……」之前在海里的時候因為太過緊張沒有注意,如今身體暖和過來,關魚覺得自己腿上的傷口異常疼痛起來。
小心翼翼避開眾人的目光,她揭開毛毯的一角露出自己的右腿,白皙的大腿上,半月型的傷口異常明顯,因為在海水裡浸泡太久,傷口看起來有點發白。
要儘快消毒包紮,否則很容易發炎!如果再嚴重些就會發燒,因為她不知道咬傷自己的是什麼東西,搞不好會有什麼病菌進來也說不定……
不過幸好她隨身的包包里,有她攜帶的全部藥物,她一向將這些物品帶在身上,而現在她的這個好習慣派上了用場。
「是咬傷麼?」
忽然傳來的女聲讓關魚手裡的鑷子差點脫手,猛地抬頭一看才發現,許歌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自己身後。
因為許歌的話,她發現其他人的注意力也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傷口畢竟在大腿上,她是保守的人,當下就有些不好意思,許歌於是轉身讓眾人轉身迴避,關魚這才重新正過頭處理自己的傷口。
「什麼時候受傷的?」許歌接過她的鑷子,從小瓶子裡沾了酒精幫她消毒,刺痛讓關魚忍不住齜了齜牙。
「大概……是在海里吧?」她沒敢說出受傷的真實地點,說著,她小心回頭看了眼蘇舒和小夏,發現對方似乎並沒有留意自己這邊才稍微放心。
「這個傷口是被什麼咬的?看起來有點奇怪。」許歌沒有抬頭,手裡拿著裹傷口用的紗布,忽然頓住了。
「我也不知道,當時……太慌亂了……」這句倒是實話,她還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被什麼東西咬傷的,許歌的話提醒了她當時看到那東西的感覺,那種刺骨的寒冷於是又浮了上來。
「看上去有點奇怪,不是麼?」許歌卻繼續說著。
「奇怪?」關魚看了眼許歌,對方還是盯著她的傷口,神情認真看起來真的煞有介事,於是她也細細向自己的傷口看去。
不知道是不是許歌先說出來的緣故,這次她還真覺得自己大腿的傷口看來有點奇怪,說是被什麼東西咬傷的又不完全像,動物一般都會有尖銳的犬齒,可是自己這道傷口卻整整齊齊,而且那個大小看起來……
正想著,關魚忽然感覺自己左手手背一陣鈍痛,猛地低頭看一眼,卻發現自己那隻手正被許歌拿在手裡,許歌低著頭,正在咬自己?!
然而許歌卻很快放開了她的手掌,將關魚剛才被自己咬過的手背,提到關魚受傷的右腿旁邊。
關魚心裡忽然「咯@」一聲,當即也顧不得詢問許歌,只是將視線在自己的左手手背,以及右腿大腿上移來移去,然後眼睛越睜越大:兩個明明是不同時間不同物體造出的傷口,此刻看來竟然意外的相似……
當然大小深度還有齒痕有一定區別,可是那種痕跡的超高相似度,卻是讓人無論如何無法忽略的!
「你看像不像?」
這時,她聽到許歌說話了,慌張的將視線和許歌碰上,她看到了許歌蒼白的臉。
不過沒有時間讓兩人深入思考傷口的問題,蘇舒的聲音忽然響起。
「許小姐,浩浩呢?他沒和你在一起?我一直沒有看到他……」
一句話,原本蹲在關魚面前的許歌騰的站了起來,臉色更加蒼白了,「天啊!我當時只顧追人了,竟然把他放在屋裡了……天啊天啊!浩浩!」
她的身子當即歪了歪,不過她很快穩住自己的身子,什麼也顧不上,許歌飛快向上面的甲板跑去,其他的人隨即也跟著她跑上去,關魚原本也要上去的,蘇舒阻止了她。
「你不是受傷了麼?在下面待著吧。對了,你暫時不要回頭,我要穿褲子。」
說不出拒絕的話,關魚只能聽到那些腳步聲離自己遠去,等到蘇舒的腳步聲也離開後,她轉過頭,驚訝的發現小夏還留在火堆旁邊。
「我留下來陪你好了。」沒有說別的,小夏只是對她微微一笑。
關魚點點頭,火堆旁邊的兩人不知道做什麼才好,於是不約而同的背過身去,拿出烘烤的差不多的衣服在毛毯里穿好,等到他們重新回到火堆旁邊的時候,頭頂上許歌的尖叫聲劃破了黑夜--
「浩浩不見了!天啊!我的浩浩不見了!」
許歌驚惶失措的在自己廂房裡來回尋找,她翻開柜子,打開盥洗室,她甚至連床底下都找過了,其他人也在別的房間幫她尋找,雖然房間很暗,可是不至於連一個孩子也找不到吧?
幾個人一起叫著男孩的名字,可是一無所獲。
「不要慌!孩子可能只是醒來之後不見你,出去找你了……」不知道怎麼安慰她才好的嚴俊明,只好說著美好的猜測。
「天啊!天啊……我竟然把他弄丟了……我竟然丟下他一個人跑了!」她大聲哭叫,向下面的甲板跑去。
其他的人無法只好跟著她,生怕她一個慌亂之下走錯一步造成什麼悲慘的後果。
蘇舒的視線卻被底下甲板的關魚、小夏吸引了,隔著圍欄看過去,他看到那兩個人正在從海里拉什麼東西。
「你們在幹什麼?」他向下面兩人問道。
「剛才有人求救!是仇天!」關魚頭也不回的回答著他。
那兩個人拉的異常吃力,蘇舒於是快步下去幫忙,伸手握住繩索的時候,他忍不住皺眉:太沉了!
就算仇天本來就人高馬大好了,即使那樣,這種分量也太驚人了!
然而他們首先拉上來的卻是一個箱子,看到那個箱子的瞬間,參與營救的三人都愣住了,原因無他:那個箱子三個人剛好都見過。
「是我/蘇舒/郵差先生負責的包裹!」幾乎是同時,三個人叫出聲。
之前包裹並封住箱子的牛皮紙已經剝落大半,黑色的箱體露出大片,三人盯著箱子的眼神都有點不對。
「快點把繩子扔下來!快點!快把我拉上去!」
仇天的大嗓門吼醒了三人,蘇舒他們急忙重新將救生圈扔下去,不多久感到繩子一沉,仇天順著繩索一步一步爬上來,他攀爬的速度很快,儼然訓練有素的樣子。
他上來,然後將手裡的東西扔到了地板上,看到那東西的瞬間,蘇舒三人再次呆住了。
「天啊……」關魚不敢相信似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她看到了什麼?laosuaidandan「浩浩……」蘇舒吐出被扔在地板上的孩子名字。
原本還在上面甲板上繼續搜索工作的三人也停住了,許歌先是愣了愣,看清兒子的瞬間,發瘋一樣的從上面衝下來。
「浩浩!浩浩!」一把抱過濕淋淋的兒子,她拼命搖晃他小小的身子。
「我……我來看一下。」
出於醫生的本能,關魚矮下身子蹲到許歌身邊,試圖讓她鬆開懷裡的男孩,好讓自己為他檢查一下,誰知這個時候仇天卻再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