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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溪一邊跟著安吉拉學醫,一邊由安吉拉為他調理身體。自從安吉拉來了之後,別墅內總是瀰漫著一股淡淡的中藥味。展蘇南和喬邵北每天下班回到家後聞到這藥香,就覺得特別的溫馨與幸福,因為這證明著他們最愛的人就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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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一場陣雨剛剛過去,喬家位於山頂上的豪宅大門緩緩開啟,一輛黑色的轎車開了進來,喬家的管家匆匆跑到樓上去稟報老爺和已經在這裡住了快兩個月的展老爺,展蘇南展少爺來了。把車停在院子裡,展蘇南下了車,臉色平靜,沒有遲來的忐忑。樓上一間屋的窗台邊一人把他的平靜清楚地看在了眼裡,積聚了許久的怒火一瞬間竄上頭頂。
“大少,您總算是來了,老爺子和夫人可是天天盼著你能來呢。”喬家的管家對展蘇南就如同對待自己家的少爺,親切的語氣中帶著一點擔憂。
“啊,最近太忙,一直抽不出空過來。”展蘇南客氣地回道,當然這並不是真正的原因。
把展蘇南帶到二樓的一間房間門口,管家敲敲門:“老爺、展老爺,蘇南少爺來了。”
“讓他進來。”回話的是喬作行。
展蘇南握住門把手,扭開門走了進去。屋內的一個人見到他立馬不滿地重重地哼了聲。仍是沒有半點愧疚,展蘇南喊了聲:“爸,喬叔。”
展坤怒火中燒地說:“我那天說了,你要是不回來就永遠都不要回來。”
展蘇南坐下,接過管家送上的茶水,淡淡地說:“爸,你讓我回來就是為了和我賭氣?”
展坤把手上的茶碗用力砸在桌上,怒道:“你還當我你是爸?你回來多久了?又給我和你媽來過幾次電話?!你把蘇帆給我叫回來,你不想認我這個爹,我也懶得認你這個兒子。不過你給我記住,我展坤辛辛苦苦掙下的江山,不是給外人撿便宜的!”
展蘇南仍是那副不冷不熱的態度,說:“正好,我也準備把蘇帆調回來了。和你不同,我的家產以後是要留給我那兩個兒子的,為了避免到時候可能引發的一些不必要的麻煩,讓蘇帆儘快接替我的位置吧。”
“展蘇南,你什麽意思!”展坤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喬作行立馬出聲:“蘇南,你可別犯渾,我跟你爸都不管你們的事了,你別把事情再弄得不可收拾!你爸又不是反對你們在一起。這麽長時間了你一個電話也沒有,你爸去醫院檢查身體,你也不打個電話回來問問情況,這能說的過去麽。”
“要弄得不可收拾的不是我。”看向父親,展蘇南帶著些怒火地說:“你可以不喜歡顧溪、不喜歡我那兩個兒子,我不勉強;但我也不會讓顧溪和兒子為了我再受委屈。我今天就把話跟你當面說清楚。顧溪是我的老婆、那兩個孩子是我的親生兒子,是我的遺產繼承人。你放心,我留給他們的都是我自己掙的,沒有你的一分錢。爸,我不想再因為這件事跟你吵,沒意思。你要孫子就讓蘇帆給你生,展家你願意留給誰就留給誰,我不要,我的兒子也不會要,你不必一次次跟我提這件事,你大可不必擔心。”
“你!”展坤只覺得自己的心臟病要發作了。
“蘇南!你怎麽跟你爸說話呢!”喬作行也不高興了。
展蘇南握了握拳頭,對父親道:“爸,我是恨過你,甚至想過脫離這個家再也不回來,可是我還是回來了。因為不管你對我做了什麽,你終究是我的父親。當年的事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十三年了,恨也好,怨也好,都過去了,我也不想總是陷在過去的事情里一直耿耿於懷。可是見到顧溪和孩子之後,我發現我並沒有放下,所以我沒有給你打電話,直到今天才過來。爸,我和邵北有我們的罪要贖,你和喬叔也同樣有你們的罪要贖。你們根本不知道你們做錯了什麽。”
“我們做錯了什麽!我們唯一做錯的事就是在你們剛認識的時候沒有把那個人趕走!就是在他跟你們上床之後沒有一槍崩了他!”展坤猛地站起來沖著展蘇南就吼道,他要氣瘋了,這個不孝子!
展蘇南也站了起來,克制著自己的脾氣說:“十三年前我沒有能力保護他們,十三年後我不會再犯相同的錯誤。爸,我不想和你變成敵人,有空我會回家看你和媽,我明天就向董事會建議把蘇帆調回來,你歇著吧。”放下茶杯,展蘇南走了。
“孽子!你永遠不要再回來!我沒你這個兒子!”
伴隨著展坤的怒吼是玻璃碎裂的聲音,展蘇南的腳步沒有停,直接上了車開車離開。喬家的大宅內就聽到展坤一遍遍地怒罵:“孽子!孽子!”
展蘇南不是喬邵北,他不會說好聽話去哄自己的父親開心,更不會在父親一口一個“別人”後還能心平氣和地跟他說道理。就像他說的那樣,他和喬邵北有他們的罪要贖,那兩個老頭子也有他們的罪要償,誰都逃不掉。
展蘇南走後喬邵北就接到了展坤的電話,在展坤發完脾氣後他好言安撫了展老爺子的怒火。現在的生活已經步上了幸福的軌道,如果展老爺子在這個節骨眼上被氣出個好歹那不就是功虧一簣了麽。所以喬邵北很耐心地用了兩個小時來安撫了展老爺子以及他老爹的不滿。當他放下電話後,他對某位一小時前過來的人呵呵一笑,道:“我有點迫不及待地想看他們哭了。”
展蘇南冷冷地說:“就讓他們哭好了,陽陽和樂樂姓顧,跟他們沒關係。”
喬邵北伸了個懶腰,吐了口氣說:“我看他們呀就是心裡不平衡。見小河對養父養母都那麽孝順,你卻不回家連電話也不打一個。聽說展叔去體檢那天好像偷偷去看了伯父,當時小河正好在。”
“他沒對小河說什麽吧。”展蘇南立刻問。
喬邵北搖搖頭:“沒,他在門口看了會兒就走了。展叔再生氣這點理智還是有的,他就是想你回去多陪陪他。”
“他是我爸,我能不管他嗎?只是每次都一口一個別人,陽陽和樂樂可是他的親孫子!我不想跟他吵架,看到他也會想起小河和孩子受的苦,不如不回去。”展蘇南不滿地說。還有一點就是他不想父親說出一些收不回去的話。
喬邵北笑笑:“算了,你也別跟展叔計較。反正我都提醒過他們不想以後抱不到孫子就不要管我們的事,他們當成了耳旁風,那我就沒辦法了。小河說晚上吃火鍋,回去吧。”
“嗯。”
把兩位老頭子的怒火丟到一邊,展蘇南和喬邵北開車回家吃火鍋。正值夏季,滿大街的性感女人,安吉拉是死活不肯出門的,所以要吃什麽好吃的只能叫酒店送過來或者顧溪做。不過他們家小河做飯的手藝那是一絕,光是想著肚子就已經發出抗議了。
“明天中午帶孩子們去吃披薩吧。”
“成啊。”
兩位已經有家庭的男人滿腦子都是老婆和孩子。不能怪他們“娶了”媳婦忘了爹,誰叫他們的爹頑固不化呢。
對於展蘇南和喬邵北的家人,顧溪也選擇了避開。他的身份本來就很尷尬,對方不見他他最好也不要主動湊過去,他不是怕被對方羞辱什麽的,而是更多得考慮到孩子和父母。展蘇南和喬邵北雖然沒提過,他也明白兩家人是不喜歡他的。現在都沒有見面還沒什麽,一旦見了面對方表現出這樣的情緒,孩子和父母會難過的,更會引起孩子對兩家老人的不滿。他們畢竟是孩子的爺爺奶奶,就算做不到親近也不能仇視,而且他不希望在孩子還幼小的心理留下什麽陰影,等他們長大了,讓他們自己選擇認或者不認吧。現在既然那邊對他和孩子的到來沒有特別的反應,那他也就假裝什麽都不知道。
顧溪的生活變得異常的忙碌,他要學中醫、照顧父母、想法子做各種好吃的滿足一大家子人的胃,間或還要研究餃子餡兒,每周還有那麽一兩天要滿足兩人的欲望還肩負著為展蘇南生下後代的重任,他很忙,忙得根本沒有時間去考慮其他多餘的事情。陽陽和樂樂也很忙,忙著跟湯姆和托馬士逛瀛海城,忙著去觀察這座城市、融入這座城市。安吉拉和雷克斯也很忙,前者忙著教顧溪中醫、跟顧溪學包餃子,後者忙著跟展蘇南、喬邵北做生意,在這忙碌中,日子也就過得特別快了。
第八十章
拿開手,安吉拉問顧溪:“你自己覺得呢?”
顧溪再次按上自己的手腕,過了會兒,他有些失望地說:“我自己檢查是沒有。”
安吉拉沒有說對不對,而是伸出自己的手腕:“你給我查查。”
顧溪探指,過了會兒,他放下手搖搖頭。安吉拉吐了口氣:“你判斷的都很正確。”
時間已經是九月下旬了,兩個人的肚子都沒有半點的消息。雖然很失望,安吉拉還是勸慰顧溪道:“孩子的事急不得,慢慢來吧。我再給你寫一張單子,換兩味藥材,之後的治療仍是固本培元。你身體的精氣透支得厲害,沒個三五年別想調養回來。”顧溪點點頭,現在的他非常信任安吉拉,安吉拉是他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朋友。
寫好方子交給顧溪,安吉拉又問:“你們現在多久行房一次?”
顧溪在安吉拉面前已經能坦然面對這個問題了,他回道:“一周一次,最多不超過兩次,這樣的情況很少,蘇南和邵北怕對我的身體不好,所以……”這件事是委屈他們了。
安吉拉滿意地點點頭:“你現在的身體狀況還是少一點的好,我給你配的藥你一定要每天堅持使用,不要斷了。你前幾天熬的藥膏我今天去看過了,沒問題。以後你就可以自己配藥。”
“那就好。謝謝你,安吉拉。”
“還跟我這麽客氣做什麽。”
安吉拉認真寫方子,他給顧溪配了一種用在後蕊處的藥,並且教了顧溪要怎麽配藥熬藥膏,以免他離開後顧溪無藥可用。安吉拉對顧溪這個學生也相當的滿意,顧溪有學醫的天分。只是最可惜的是顧溪耽誤了十幾年。
在顧溪整理好今天上課的筆記後,安吉拉說:“下周天我和雷克斯就打算回西雅圖了。”
“這麽快!”顧溪愕然,他只覺得安吉拉剛剛才來。
安吉拉笑笑,說:“是啊,時間過得很快,一眨眼就該回去了。不過現在的交通很方便,不管是我來瀛海還是你去西雅圖都很容易。蘇南和邵北在美國有很多產業,你們以後生活的重心也會慢慢轉移到那邊去,也許今後我的鄰居就是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