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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雁姐說你的身體太虛了,得好好補一補,而且不能勞累,不然身體垮了就麻煩了。”間接地解釋了爲什麽要吃燕窩,展蘇南假裝沒有看到顧溪臉上的為難,把燕窩一勺一勺餵到他的嘴裡。
“蘇南、邵北,我沒那麽嚴重,你們別買這麽貴的東西。”顧溪只覺得嘴裡的燕窩很難咽下去。
展蘇南和喬邵北讓魏海中買了燕窩、蟲糙、花膠、海參、人參等很多給顧溪養氣補身的東西,就等著找機會給顧溪吃下了。現在機會來了,他們當然得緊緊抓住。
喬邵北坐在顧溪身邊說:“你身體嚴重不嚴重得醫生說了算。這些不是單獨給你買的,陽陽樂樂、伯父伯母他們都有,你們一起吃。”忍不住握住顧溪放在外面的手,喬邵北輕揉他的手骨,說:“你的身體比什麽都重要,我知道你不願意我們給你花錢,但對我們來說,這樣做才能讓我們心裡好受點。”
“小河,別跟我們見外了,吃完了你繼續睡,你現在要多睡覺。”不讓顧溪再說出客氣的話,展蘇南先聲奪人。
沒有辦法拒絕送到嘴邊的燕窩,沒有辦法拒絕這兩個人根本不給他拒絕機會的行為,顧溪心情沉重地吃下燕窩,然後在房間裡刷了牙,看著兩人把一切都收拾好。心裡天人交戰,躺在床上見兩人又一個坐在床邊,一個坐在床尾一副要守他一夜的意思,顧溪出聲:“你們把陽陽樂樂抱過來吧。”
喬邵北給他掖好被子說:“你身體還虛著,別跟他們睡了,免得你睡不好。沒事,別管我們,我和蘇南剛才睡了一覺,現在一點都不困。我們兩個一天睡四個小時就夠了。”
是在美國養成的習慣嗎……想到這兩人以前每天至少得睡十個小時才能睡醒,顧溪的心頭悶悶的。一隻溫暖的大手捂住了他的眼睛:“睡吧,不困也閉著眼睛養神。”
顧溪閉上了眼睛,眼睛上的那隻手如白天在醫院時那樣,並沒有馬上離開。大約有三分鐘,還是五分鐘,那隻手離開了,顧溪睜開了眼睛。
“怎麽了?”喬邵北和展蘇南關切地問。
顧溪深吸了口氣,看向衣櫃說:“上面的柜子里有兩床被子,你們拿出來。”
“覺得冷?”顧溪可是蓋了兩條被子,上面還搭著展蘇南和喬邵北的外套呢!展蘇南立刻摸上顧溪的額頭,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怎麽覺得比剛才熱了呢?而喬邵北已經走到柜子前去拿被子了。
把顧溪說的兩床被子都拿出來,喬邵北攤開要給顧溪蓋上,卻聽到顧溪說了一句讓他和展蘇南驚愣在當場的話。
“不介意的話……你們晚上……跟我擠一擠吧。”
這話,是什麽,意思?兩人不敢“胡思亂想”。垂眸,顧溪往牆根貼了貼,讓出床邊寬敞的位置,又說了句:“你們,上來睡吧。”
腦袋花了整整一分鐘才分析出這句話的意思是什麽,兩人瞬間被巨大的狂喜所淹沒。嘴巴幾乎咧到了耳後,驚喜得連話都說不出來的兩人只會點頭了。展蘇南看了喬邵北一眼,喬邵北抱著一床被子走到床邊,鋪開,展蘇南這站在床腳,輕聲懇求:“小河,你睡中間,好不好?”
顧溪的眼皮輕顫,展蘇南抱著被子站在那裡不動,喬邵北已經飛快地脫掉衣服鑽進被窩裡了。屋內的氣氛有絲熱辣,顧溪拉高被子,遮住半張臉,往中間挪了挪。好像生怕顧溪下一刻反悔,展蘇南飛快地鋪開被子,近乎撲上了床,然後迅速脫衣服。
“把你們的外套搭上,我不冷。”
“嗯嗯。”
兩人拿過各自的外套搭在被子上,臉也沒洗,牙也沒刷的兩人就打算這麽睡了。
“咔”,檯燈關了,屋內陷入黑暗,顧溪反而鬆了口氣,在燈光下他只覺得展蘇南和喬邵北的視線令他無處可躲。
兩人平躺著,不敢隨便亂動,床上躺著三個成年人,還有兩個牛高馬大的,立刻顯得特別的擁擠。耳邊是兩人壓抑的喘息,顧溪閉上眼睛把頭埋進被窩裡,他不知道自己的這個決定是對還是錯。唉,算了,不想了,總不能,讓他們在床邊守一夜吧。
畢竟身體還很虛弱,雖然心裡的情緒翻騰,顧溪還是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在他睡著後,他身邊的兩個人輕輕地、輕輕地翻過身,面朝顧溪,臉上的傻笑就是在黑暗中都異常的明顯。他們,是不是可以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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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樓的主屋裡,徐大爺在跟倪紅雁、魏海中聊天,陽陽和樂樂在廚房裡準備自己的創業大事,今天下午他們就要去賣糖葫蘆了,昨天已經跟叔叔說好了。大年初二,按規矩是要回娘家的。徐蔓蔓跟著父母去姥姥姥爺家了,莊飛飛自告奮勇地攬下了司機的活。而本應該陪著媳婦一起回娘家的徐丘術卻在屋裡幫著母親一起準備午飯。昨天出了那樣的事,他沒心情跟媳婦回丈母娘家。媳婦變成今天這樣除了他的原因外也跟丈母娘那邊的挑唆不無關係。
徐奶奶沒說什麽,雖然昨天媳婦跟她道了歉了,但多年來對媳婦的不滿不是一杯茶、一碗飯就能消除的。而且她總覺得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誰知道她過幾天她會不會又固態萌發。徐奶奶也並不想讓兒子和媳婦離婚,畢竟離了婚對兒子沒有任何好處,但該給的教訓還是得給,不然再這樣下去這個家早晚會被郭月娥給鬧散了。
顧溪還沒起床,展蘇南和喬邵北也沒下來,大家做事說話都特別的小聲,以免打擾到他們休息,尤其是打擾到顧溪。年三十那天剩了很多的菜,還有餃子包子什麽的,不用忙活什麽。
樓下可以說是靜悄悄的,而樓上顧溪的房間裡也是靜悄悄的。顧溪還在睡著,忙碌了整整一年,可能潛意識中知道自己不用早起擺攤,所以身體自動地進入了休眠的狀態。不過有兩個人卻是早就醒了,但他們誰也不願意起床,甚至巴不得顧溪能多睡會兒。
被窩裡暖暖的,甚至有些熱了,可喬邵北還是收緊了手臂,讓懷裡的人能更緊得貼著自己。展蘇南呢,則像一塊狗皮膏藥,也緊緊摟著顧溪,腳丫子纏在顧溪的腳上。顧溪總是冰涼的手腳早就被兩個人暖的熱乎乎的了,這也是他爲什麽會睡得這麽沉。
其實昨晚睡覺的時候兩個人真的很規矩,一點逾矩的念頭都沒有。啊,這個當然一聽就是騙人的,但他們卻是什麽都沒敢做,主要還是怕顧溪不高興。兩人雖然很興奮很高興,不過終究會累,後來兩人也都睡著了。十二年終於可以和顧溪睡在一張床上了,兩個睡眠很淺的人這次睡得相當得沉,等他們早上被生物鐘鬧醒後,卻發現顧溪在他們的懷裡,他們不知什麽時候鑽進了顧溪的被窩裡,三人的被子連在一起,喬邵北被子上搭的大衣掉在地上。
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如果不想被顧溪醒來後踹下床,他們應該趕緊趁著顧溪沒發現的時候放開他,可是,可是放不開。他們的胳膊根本不聽大腦的指揮,任憑他們怎麽教育自己的兩隻胳膊,那兩隻胳膊就是假裝沒聽到,理都不理。然後,然後他們就只能保持這樣的姿勢了。
呼吸都不敢太大聲,生怕吵醒了懷裡的人,兩個人痴痴地看著顧溪的睡顏,心臟一波波的疼。這樣緊密地摟抱著,才知道這人究竟有多瘦,有多累。還記得這人第一次跟他們同床共枕時臉上的羞澀與眼裡暗藏的喜悅,可昨晚,這人沒有,一點都沒有,有的只是為難與不得已的妥協。他們傷透了這人的心,再想追回來不是跪下乞求就能乞求回來的。
但,他們已經很幸運了。如果他們跟這人對換,讓他們忍辱負重地獨自生下孩子、養大孩子,再見到傷害自己的人他們絕對會殺了對方,更別說什麽讓孩子跟對方親近了。所以,他們是幸運的,這人有一顆善良、溫柔的心,他們,總有希望。
懷裡的人呼吸漸漸沉了,怕是要醒了。展蘇南和喬邵北立刻收回所有的心思,閉上眼睛,迅速讓自己的呼吸平穩下來,好像還在睡眠中。
好暖和,記憶中在冬天能這麽暖和似乎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自從他生下孩子後,他的手腳一到冬天就特別的冰涼,一整個晚上被窩裡都不會太暖和。而現在,他卻熱得出汗了,手心腳心都有汗。鼻端是陌生而又熟悉的味道,酸痛不堪的身體被溫暖無比的“東西”擁著,顧溪不解地睜開眼睛,入目的先是房頂,接著是衣櫃。身上沉沉的,他下意識地扭頭,迷糊的雙眼瞬間清明,要不是身邊還有另一個人,他恐怕會驚地滾到床下。
怎麽,怎麽會!身上的毛孔全部炸開,顧溪的頭懵了,身體所有的感知都在兩側緊貼著他的溫暖上。他,他什麽時候……咬住舌尖,大氣不敢出,害怕弄醒還在睡著的兩人,顧溪想從兩人的懷裡鑽出來卻悲哀地發現很難。心快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萬一兩個人醒過來……這,這,這,這……要更說不清楚了。
“唔……”喬邵北砸吧了砸吧嘴,“似乎”要醒了。
顧溪嚇得趕緊閉上眼睛,屏住呼吸,儘量把頭埋到被子裡,裝睡。
喬邵北的眼睛睜開一條fèng,看著顧溪明顯裝睡的眼睛他忍著笑,慢慢收回手,假裝暗呼一聲,然後推推展蘇南。在展蘇南“醒來”後,他指指顧溪,然後壓低聲音說:“我們怎麽鑽到小河的被窩裡來了?快起來,別讓小河知道,不然他又要躲著我們了。”
“啊,好險好險,可能是被子太薄了,下意識就……”展蘇南收回胳膊,掀開被子下床。兩人給顧溪蓋好被子,快速穿好衣服就出去了。
門關上了,顧溪睜開了眼睛,大大地吐了口氣,心臟砰砰砰地直跳,好險。站在門口,展蘇南和喬邵北對著天上落下的雪花深深一笑,然後笑容掛在了臉上遲遲沒有落下。這一天,好幸福。
第五十章
等展蘇南和喬邵北在外面幸福完了,又吃了早飯後,返回屋裡顧溪已經“醒了”。雖然他並不知道兩人那個時候其實是醒著的,但在兩人的面前他仍是止不住的不自然。十二年了,他一直都是獨身,哪怕是和兩個孩子也因為身體上的原因在孩子長大後就沒有怎麽親密過了,他不適應,有點心慌、心亂。
展蘇南和喬邵北表現得很正常,正常中透著點愉悅。服侍顧溪在屋裡刷了牙、擦了臉,兩人又厚著臉皮餵顧溪吃了早飯和燕窩。然後倪紅雁來給顧溪掛吊瓶,兩人下樓去廚房給顧溪熬蟲糙雞湯,當然也有兒子和兩位老人的。
吃了早飯沒多久,顧溪退下去的燒又上來了,令眾人的心再次低沉,也讓兩個偷著樂的男人沒了笑容。顧溪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休息,他並不困,但身上很痛,呼吸間總覺得有點喘不上氣來。倪紅雁千叮嚀萬囑咐他要臥床休息,也明白自己不能倒下,顧溪聽話地沒有下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