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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什麽走得這麽急?”喬邵北出聲,乍聽到那人已經走了之後,他不是不介意的。這麽急於離開他們,像極了做賊心虛。
魏海中不知道怎麽告訴兩人展蘇帆對顧溪做的事,他含糊地說:“也許他覺得晚走不如早走吧。”
“我爸呢?”展蘇南把那封信塞到褲子口袋裡,沒有撕掉、也沒有丟掉的意思。
魏海中回道:“我直接過來找你們,沒去見他,停車場多了很多車,應該是在查小河說的那個內鬼吧。”魏海中比兩人大三歲,他的父親是喬老爺子的警衛隊長,退伍後留在喬家做事。魏海中從軍校畢業後順理成章地進入軍隊,現在明面上他是喬老爺子的秘書,私下裡他則幫著喬老爺子打理喬家的私人產業,不然單以喬老爺子在軍隊的收入,根本無法做到像展家那樣直接在一座山上建宅子。
“走吧,別這麽垂頭喪氣的,又不是天塌了。”一左一右地摟上展蘇南和喬邵北,魏海中帶著兩人去停車場。展蘇南和喬邵北沒有玩樂的心情,不過在家裡也只會更煩悶,兩人沒有拒絕,由著魏海中把他們帶上車。
展蘇南一手插在褲子口袋裡,指尖是顧溪留下的那封信。他另一手杵著下巴看著車窗外,腦袋裡不停地閃過一句話:“這三年來,我,不是假的;那一晚,也不是假的。”而坐在他身邊的喬邵北也看著窗外,腦袋裡同樣在不停地閃過這句話。
心,不是不痛的,因為深愛著,所以才特別的痛。那一夜他們不是單純的酒後亂性,那是他們壓在心底的渴望被酒精催發了出來。如果不是顧溪,換一個人,那一晚根本什麽都不會發生。他們曾在私下裡商量今後和顧溪的生活該怎麽走,他們甚至都規劃好了未來,結果被一通電話給擊碎了。父親被警察帶走問話,而出賣他們的竟然是他們最信任的人。看到展蘇帆拿來的照片,看到顧溪和陌生的男人接觸,而且是在不同的地點,他們被激怒的不單單是顧溪的背叛,還有他的,隱瞞。
為什麽顧溪一個字都沒有提起過,這段時間他們是很忙,但他們仍有機會一起吃飯不是嗎?為什麽顧溪沒有告訴過他們這個男人的事?而答案,在隨後呼之欲出。一切的一切都來得那麽突然,他們根本冷靜不下來,他們只知道被背叛了,被他們深愛的人背叛、傷害了。
可是……當聽到那人離開的消息、當聽到魏海中的疑惑後,心底又有個聲音冒了出來,他們似乎,過於衝動了。仔細回想,自始至終,他們好像都沒有給過顧溪解釋的機會。難道事情另有原因?可是警察局長親口確認是顧溪向那位警官告發了他們,並提供了很多的證據和內幕,而且那個姓李的對顧溪的態度也證明了他和顧溪之間確實存在著某種的關係……
“海中哥,那個姓李的呢?”喬邵北出聲。
魏海中不屑地回道:“說是被調職了,具體調到了那裡我沒有去問,我以為你們不想聽到他的消息。”
喬邵北擰緊了眉,展蘇南捏緊口袋裡的信,冷冷地說:“找到他。”
魏海中點點頭,他明白,這件事沒那麽容易結束。
從後視鏡里看看兩人,魏海中猶豫了一會兒後,問:“那小河呢?”
兩人立刻抿緊了嘴,在魏海中以為他得不到答案時,他聽到兩人的異口同聲:“查出他去了哪裡。”喬邵北接下說:“這件事的前因後果,我會弄清楚。在這之前,暫時先看住他,不要讓他知道。”那人把錢都還給了他們,他要怎麽生活?
魏海中承認自己聽到了他想聽到的,在心裡鬆了口氣,他說:“你們放心地去美國吧,我會找到他。”他相信以喬展兩家的勢力,要找到顧溪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同時吐了口悶氣,喬邵北和展蘇南又看起了窗外——“這三年來,我,不是假的;那一晚,也不是假的”——他們會弄清楚,小河背叛他們的原因。
第五章
車停在展家旗下的一間高級休閒會所,魏海中帶著兩個興致缺缺的青年走進會所。一進去,會所的主管就立刻出來迎接。和對方耳語一句,告訴對方兩位少爺的心情不好,主管立刻明白地點點頭,上前小心翼翼地說:“大少、喬少,蘇帆少爺帶了幾位明星在頂樓,我去告訴蘇帆少爺你們來了。”
“不必了。”展蘇南不甚感興趣地說。和展蘇帆以及絕大多數的富二代不同,展蘇南和喬邵北對男女遊戲向來不熱衷,也從不認為泡過幾位大明星就是多麽有面子的事。之所以不讓主管告訴展蘇帆他們來了,也是避免展蘇帆玩得不盡興。
喬邵北的心思和展蘇南一樣,他邁步超電梯走去,嘴上說:“我和蘇南想泡一泡,等會兒找人來給我們按摩一下。”
“好的。”
會所主管想了想,自作主張地給兩人開了頂樓的包房。展二少今天帶來的是近期風頭正旺的幾名女明星,若兩位少爺見到了,也許能緩解一下他們的悶氣呢。兩人最近心情不好的事情眾所周知,這個時候若能令兩位少爺開懷對自己絕無壞處。
由專人帶至頂樓,隱隱的聽到嬉鬧聲,展蘇帆和喬邵北不由地在心裡皺眉,不過兩人沒有表示出來,沉默地進了裝飾極其奢華的包房。有人拿來了兩人專屬的浴袍、拖鞋等泡澡用品、服務生也動作很快地開啟浴室內的各種高檔設施。
坐在沙發上,看著進進出出的人為他們端來水果、紅酒、點心,喬邵北和展蘇南卻皺起了眉頭。待閒雜人等都退出去後,喬邵北立刻說:“海中哥,馬上派人去找小河。”那人的錢包里最多只有500塊錢,他要怎麽生活!懊悔襲上心頭,喬邵北不等魏海中回應他直接拿出手機給手下的人打電話。展蘇南沉默了一分鐘,也掏出了手機。
魏海中笑笑,拿出手機走到窗邊打電話。心想:如果讓他們知道顧溪離開前被展蘇帆打得遍體鱗傷,不知道他們會有什麽反應。想到展蘇南的火爆脾氣,魏海中還是決定隱瞞到底。三人給各自的手下打了電話,讓他們火速去找顧溪。不管顧溪做了什麽,先找回他再說!
在打電話的空檔,喬邵北想到一件事,掛了電話,他問展蘇南:“是誰把照片給蘇帆的?”展蘇南怔了怔,直接站起來往外走。
走到頂樓天台的入口,已經可以清楚地聽到裡面的音樂聲和嬉鬧聲。展蘇南敲敲門,門很快開了,開門的人一見到他們,臉上的嬉笑立馬變成了緊張。
“蘇帆呢?”展蘇南踏進天台,掃視了一眼,展蘇帆並不在。天台的泳池裡男男女女糾纏在一起,那人回頭看了看,臉上是明顯的不知道還有酒醉後的痴呆。展蘇南道:“我去找他。”
“啊,好。”
那人勉強保持清醒的目送展蘇南、喬邵北和魏海中向里走去,天台上玩瘋了的人根本沒瞧見三人進來。有一位只穿著泳裝的女人喊那人,那人見展蘇南三人走到泳池那邊去了,便放下膽子去找那女人了。展蘇帆不在泳池,展蘇南問了他手下的一名小弟,對方醉醺醺地看了看周圍,然後指著天台頂上不確定地說:“剛剛,我好像,看到二少,上去了。”
周圍的空氣里滿是菸酒情色,展蘇南和喬邵北蹙著眉頭爬上梯子,去找展蘇帆。還沒爬到頂,展蘇南就聽到了展蘇帆的聲音。總算找到了,爬上去,展蘇南正要開口,就聽到背對著他泡在小泳池內的展蘇帆對著電話說:“我手下說那玻璃去了火車站,他們看著他上了火車。”
展蘇南的眼睛眯了眯,轉身對還沒爬上來的喬邵北和魏海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把兩人拉上來。喬邵北用嘴形問怎麽了,這時展蘇帆的聲音又飄了過來。
“去哪?我管他去哪。他若是敢回來,我說到做到!他不是喜歡上男人的床嗎?我就成全他,讓他接客接到死。哼,算他跑的快。他也不瞧瞧他是個什麽東西,天天粘在我哥和邵北哥身邊,看著就噁心。”展蘇南和喬邵北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魏海中心裡咯噔一聲,背脊一陣發涼。
只有一個人的小泳池內,展蘇帆旁若無人地繼續對著電話說:“我當然揍他了。不狠揍他一頓怎麽能出了我心口憋了三年的惡氣!本來我是要打死他的,結果那天魏海中半道殺了出來,我不能不給他面子。不過我現在有點後悔,怎麽沒把那玻璃的臉毀了,那玻璃就是仗著他那張臉蛋漂亮,否則我哥和邵北哥哪能看上他。還敢不知羞恥地爬上我哥和邵北哥的床,想讓那我哥和邵北哥對他負責,簡直是白日做夢!這不,我跟老爺子一說,老爺子當場就怒了,要不怎麽會親自出手。”
展蘇南和喬邵北臉上的血色瞬間退去,展蘇南握緊拳頭就要衝過去,喬邵北一手緊緊扣住他的肩膀制止了他。魏海中也拉住了展蘇南,他們得聽聽還有什麽是他們不知道的。電話里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麽,展蘇帆哈哈大笑起來,說:“哎,你還別說,這回連我自己都佩服自己的演技,我看我可以去考電影學院了,今後指不定奧斯卡影帝就是我呢。”
“不怕。我哥和邵北哥很快就要去美國了,那個警察也被老爺子調到別處去了,他們不會知道的。我拿你是哥們才跟你說的,你可別多嘴說出去。我就是見不得那玻璃總纏著我哥和邵北哥,一邊跟我哥好,一邊又跟邵北哥眉來眼去,還趁我哥和邵北哥喝醉了勾引他們,真他媽噁心!提起他我就想吐。”
喬邵北額頭的青筋都冒出來了,但他仍是一手死死扣住已經氣紅了眼的展蘇南。還不知道風暴即將來臨的展蘇帆越說越起勁。“本來他那種貨色根本不值得我家老爺子和喬伯伯出面,要是我,直接一槍崩了他了事。唉,還不是因為我哥和邵北哥。他們被那死玻璃迷得暈頭轉向,對那死玻璃是言聽計從。如果用強的他們不但不會甩了他玻璃,反而很可能帶著那玻璃私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哥的脾氣,他真敢為了那玻璃跟我家老爺子對著干。”
“也不知我哥和邵北哥哪根筋不對了,那死玻璃跟他倆上了床,他倆不但不生氣反而對那玻璃更好了,看得我那個吐血啊。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混蛋就是為了錢,就我哥和邵北哥看不透。老爺子和喬伯伯一直想清理清理下面不安分的人,這次可以說是一箭雙鵰,既把那死玻璃趕走了又揪出幾個不老實的毛蟲。這回我可是立了大功,老爺子和喬伯伯答應送我一輛車,500萬以內的隨便我挑。”
“哈哈,好啊,等你來了我借你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