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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馬士也猛點頭:“最壞的人是展叔的弟弟和他們的爸爸。展叔和喬叔也很可憐。對了,蘇菲姑媽說展叔右手上的刀傷是展叔在顧叔叔失蹤後自殘留下的。反正當年的事似乎很慘。”
陽陽和樂樂的眼淚流的更凶了,湯姆和托馬士害怕地抱住他們:“爹地說事情都過去了,你們不要哭了。而且你們是他們的孫子,他們知道後絕對不會再傷害顧叔叔了,不要哭了。”
陽陽和樂樂低下頭,為他們的爸爸哭泣,為他們的兩位父親哭泣。
“不要哭了……爹地知道我們把你們弄哭了會罰我們關禁閉的。”湯姆急得也要哭了。
“你們千萬不要讓我爹地知道我們說漏了嘴,不然我們就完蛋了。”托馬士很害怕。
陽陽和樂樂搖搖頭,可是眼淚卻怎麽也止不住。
晚上,害怕的湯姆和托馬士寸步不離朝陽和朝樂。陽陽和樂樂睡上鋪,湯姆和托馬士睡在下鋪。下鋪很快就沒了動靜,上鋪的兩個孩子緊緊握著彼此的手,睜著的大眼睛裡不停泛著水光。
很早陽陽和樂樂就醒了,湯姆和托馬士還在睡夢中。兩個孩子輕輕下了床,進了浴室。對著鏡子一看,眼睛種種的,兩個孩子趕緊用冷水擦眼睛,絕對不能讓人發現他們哭過了。眼睛沒那麽種了,樂樂拽拽哥哥的手:“哥,你會認他們嗎?”
陽陽知道弟弟指的“他們”是誰,他面無表情地說:“不認。他們不要爸爸就是不要我們,我不認。”
樂樂吸吸鼻子:“我也不想認。他們,還打爸爸。”說著樂樂又要哭了。
“別哭。不能讓爸爸發現。”用涼毛巾給弟弟擦擦眼睛,陽陽勉強擠出一個微笑:“樂樂,咱們要保護爸爸,你還記得嗎?所以我們一定要堅強,和展爸爸、喬爸爸一起保護爸爸。”
“嗯!”樂樂把眼淚逼了回去,也擠出一個笑臉。
調整好心態,陽陽和樂樂出了浴室,湯姆和托馬士沒有醒來的跡象,兩人輕輕離開房間,下樓。樓下客廳里有人在說話,陽陽牽住弟弟的手走過去。說話聲聽了,陽陽和樂樂向客廳里的人問好:“爺爺奶奶、展爸爸、雷克斯叔叔、安吉拉叔叔,早上好。”
“早上好。”
展蘇南讓兩個兒子過來,給了他們各自一個早安吻說:“餓了吧,爸爸給你們拿早飯去。”
“我們自己拿。”第一次主動給了爸爸一個早安吻,陽陽和樂樂去廚房。展蘇南摸著臉蛋,嘴巴咧開。
“嘖嘖嘖,父子情深吶。”雷克斯在一旁打趣。
展蘇南哈哈笑了幾聲,說:“湯姆和托馬士可是天天親你呢。”
“喲,嫉妒啦。”
“那倒沒有,我現在也是有兒子的人了嘛。”
“看把你美的。”
“哈哈哈。”
在廚房聽著展爸爸的笑聲,陽陽和樂樂卻是心情沉重地喝牛奶。兩人都沒胃口,幾口喝完牛奶就出去了。見兩人空著手回來,展蘇南蹙眉:“廚房沒早飯?”
“我們不餓。”樂樂鑽進展爸爸的懷裡,“我們凌晨才吃了東西,哥哥煮的西紅柿雞蛋面,現在一點都不餓。”
“你們昨晚幾點鐘睡的?”展蘇南佯裝不悅地捏捏樂樂的鼻子。
陽陽在展爸爸身邊坐下,笑著說:“吃了面我們就睡了。湯姆和托馬士還沒醒呢。”
“那兩隻小猴子要睡到中午啦。”雷克斯擺擺手,“別管他們,讓他們睡去吧。”
展蘇南好奇地問:“你們昨晚跟湯姆他們一起睡的?”
樂樂很高興地說:“嗯。湯姆和托馬士很喜歡我們的高低床,他們昨晚睡下鋪和我樂樂睡上鋪。今晚他們睡上鋪,我和樂樂睡下鋪。”
“呵呵,你們自己喜歡就好。”展蘇南親了口樂樂,又親了口陽陽,然後說:“爸爸跟喬爸爸回浦河去了,下午就回來。你們有沒有什麽要喬爸爸帶的東西?喬爸爸他們到了會來電話,你們告訴他。”
“沒什麽要帶的。”樂樂離開展爸爸的懷抱,在哥哥身邊坐下。
安吉拉看看時間,對展蘇南說:“可以了。”
展蘇南立馬站起來,把徐大爺扶到輪椅上,然後推著徐大爺回房。陽陽和樂樂一臉的納悶,安吉拉解釋道:“叔叔要給你們的爺爺針灸。”
“啊,謝謝叔叔。”
一聽是針灸,兩個孩子很好奇。
“你們要一起過來看看嗎?”
“要!”
陽陽和樂樂跟了過去,徐奶奶也跟過去了,安吉拉給徐大爺針灸完後還要給徐奶奶針灸治療她的腰痛。
在安吉拉給徐大爺和徐奶奶針灸時,展蘇南開車出去了,親自去給徐大爺和徐奶奶抓中藥。至於顧溪昨晚跟他說的那件事,等過幾天再說吧。
安吉拉的時差還沒調過來,針灸完後,他只喝了碗粥就又上樓休息去了。湯姆和托馬士果然睡到中午才起來,而原本要去睡午覺的陽陽和樂樂被兩隻恢復精力的猴子拉去分享他們的新遊戲。展蘇南和雷克斯在書房裡談事情,他和喬邵北與雷克斯有一些生意上的往來,趁這次雷克斯到瀛海,正好可以當面談一些重要的生意。
顧溪回到瀛海後第一件事就是去見兩位兄長,跟他們報告父母的情況。在得知父母今後要留在瀛海後,徐丘林和徐丘術的心裡又是感激又是愧疚。作為親生兒子,他們對父母盡的孝道太少太少。在得知顧溪要薺菜和鵝蛋後,李珍梅和郭月娥馬上放下手上的事去給顧溪張羅。隨後,顧溪又去見了校長,提前被喬邵北私下打過招呼的校長在聽到顧溪要辭職後假裝非常的驚訝和惋惜,當然惋惜不是裝的。
不過喬邵北和展蘇南已經找人來學校實地考察過了,年底新校舍就要動工了。等食品加工廠建起來,不僅可以解決浦河縣的就業,還可以帶動周邊經濟的發展,到時候學校的老師就不是問題了。校長對顧溪能招來這麽兩位有本事的朋友是異常的感謝,顧溪臨走時校長還強硬地送了他一些浦河的土特產,讓他帶回瀛海給城裡人嚐嚐。
接下來,顧溪又馬不停蹄地回家,不過他不讓喬邵北跟著去,只說等他收拾好了喬邵北再來接他。心知他要做什麽,喬邵北二話不說地答應了,把顧溪送到家門口後他就走了。看著喬邵北開這車走遠,顧溪轉身打開鐵門,門開的那一霎那,看到院子裡空了的雞籠、枯了的菜地,顧溪的心頭百種滋味。
在院子裡站了一會兒,顧溪直接上樓,去了自己的房間。反鎖上房門,他在床邊趴下,把床底的箱子拖了出來。屏住呼吸佛去箱子上的灰塵,顧溪從口袋裡掏出鑰匙串,找出一把最小的,打開箱子上的鎖。掀開箱子,顧溪看了看裡面的東西,微微蹙眉,怎麽處理才好?想了半天,顧溪先把陽陽和樂樂出生時穿的小衣服小鞋子拿出來放在床上,接著他把陽陽和樂樂小時候用的兜布拿出來,把書、筆記本、日記本、紗布卷和剪刀什麽的都放到布上包起來。
提著布兜,顧溪出去了。來到廚房,找到打火機,然後提過裝煤灰的桶。顧溪從布兜里把書和筆記本、日本都拿出來,一頁頁撕下、點燃、丟到桶里。全部燒毀後,顧溪又提著兜布出了廚房,推著他那輛髒兮兮的自行車出去了。騎車一路來到村邊的小河旁,顧溪左右看看,沒什麽人,他把兜布里的手術刀、羊腸線還有剪刀什麽的全部丟到了河裡。他早就想把這些東西毀掉了,但跟父母住在一起一直找不到機會,這些東西絕對不能給任何人發現。
把該毀掉的都毀掉了,顧溪輕鬆地吐了口氣,騎上自行車回去了。解決了一件大事,顧溪就不著急了,慢慢收拾他要帶回瀛海的東西。徐大爺和徐奶奶雖然要留在瀛海,但浦河的房子是祖宅,絕對不能賣。食品加工廠的地址就選在離鎮子不遠的地方,顧溪的意思是以後房子可以留給二哥或者需要的人住,反正閒著也是浪費。收拾完後,顧溪給喬邵北打電話讓對方來接他。離開的時候他對自己說他一定會回來,哪知道人算不如天算,他終究是留在了瀛海。
坐在箱子上,顧溪再次環顧這個他住了十二年的房子,從老房子到新房子,他一直住在這塊地頭上,這一下子就要離開了,今後哪怕回來也是陪父母回來了,心裡還真有點捨不得。汽車聲漸漸清晰,顧溪站了起來,深吸了一口氣,在心裡對自己說了三個字:要努力。而至於努力什麽,只有顧溪自己知道。
沒有多做停留,把父母房子的鑰匙給了大哥和二哥一人一把,帶著大嫂二嫂給他準備的三大筐土雞蛋、鴨蛋和鵝蛋,花生紅棗、小米高粱米等粗糧、還有兩筐的薺菜、馬齒莧等野菜,告別兄嫂上路了。顧溪臨走前,李珍梅和郭月娥一人私下給了顧溪兩萬塊錢,這是他們孝敬爹娘的錢。顧溪沒有推,這是哥哥嫂子對爸媽的孝心。顧溪見到了徐懷志,黑了一點,壯了一點,看得出他有認認真真跟著父親干,曉敏也踏踏實實地跟他過日子了,沒再因為他不務正業而鬧著要離婚。郭月娥是徹徹底底地放了心。顧溪也放心了,可以回去跟父母報平安了。
揮手向家人再見,顧溪扭頭看著他們漸漸遠去,心窩處酸酸的。喬邵北摟住顧溪說:“你要想他們了隨時可以回來看他們。今年過年我把大哥二哥他們都接到瀛海去,咱們一家子在瀛海過年。”
顧溪扭回頭,對喬邵北真心地一笑:“好。”
顧溪沒有說謝,而是說了好,喬邵北摟著顧溪的手用力,心裡異常激動,激動於顧溪不再對他那麽客氣。
“小河,我想親你怎麽辦?”
喬邵北在顧溪耳邊低聲說。顧溪緊張地看了眼開車的莊飛飛推開喬邵北,反握住他的手低下頭小聲地說了句:“回家再說吧。”
喬邵北的眼睛疏地瞪大,不一樣了,他的小河確實是不一樣了。不去深思顧溪的態度為什麽突然變了,喬邵北直接無視莊飛飛的存在,在顧溪的臉上重重地親了一口。顧溪嚇得急忙看了莊飛飛一眼,見對方似乎沒瞧見,他往窗邊坐了坐,遠離危險人物。
莊飛飛假裝沒瞧見老闆在後面做了什麽好事,說:“老闆,能不能把蔓蔓調過來?我這邊財務上需要人手。”
顧溪立馬看向莊飛飛,喬邵北直接問:“你和蔓蔓現在怎麽樣了?如果蔓蔓對你沒那個意思,我就是好心辦壞事了。”
莊飛飛自信地笑笑,說:“老闆和顧先生放心好了,蔓蔓現在已經是我的女朋友了,只是她臉皮薄,不讓我說。所以我才會要求老闆把蔓蔓調過來啊,我們剛談戀愛就兩地分居,太煎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