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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顧溪沒有拒絕,又說了句:“謝謝你,邵北。”
“不要跟我說謝,永遠都不要和我們說謝。”壓下心底的傷痛,喬邵北摟緊顧溪。顧溪身體放鬆地依偎在喬邵北的懷裡,心窩處的一角變得極為柔軟。兩人這樣相依了許久,喬邵北出聲:“伯父那邊有醫院的護工照顧,他們都是專業的護理人員,你就放心地把伯父交給他們吧。倒是伯母,你要多注意一點。你再去睡一會兒,家裡有阿姨做飯,待會兒伯母起來了有現成的早飯,你不用操心。等8點鐘我給蔓蔓打個電話,這件事不能瞞著她,等蔓蔓到了之後我們一起去醫院。”
顧溪點點頭,這麽安排很好。不過想到蔓蔓,他忍不住問:“莊子對蔓蔓……”
喬邵北低笑了一聲,說:“莊子喜歡上蔓蔓了,現在正在追求中。我打算等加工廠籌建的時候把蔓蔓派回去幫著莊子管理財務這一塊,給他製造製造機會。我可以擔保,莊子是個不錯的人,蔓蔓跟他在一起絕對幸福。”
顧溪安心了,贊同道:“我覺得莊子人也不錯,看起來很會照顧人。就是蔓蔓對他似乎沒那個意思。”
“有沒有意思不追怎麽知道?再說了,蔓蔓又不是那種眼高於頂的驕傲女人,莊子對她是真心的好,時間長了蔓蔓怎麽都會喜歡上他的。俗話不是說麼,烈女怕纏郎。”說到這兒,喬邵北忍不住在顧溪的頭頂親了一口,啞聲說:“可我和蘇南,卻怕不管我們怎麽纏你,你最終還是會推開我們。”
顧溪的呼吸一滯,從喬邵北的懷裡坐了起來,臉上是慌亂,他們,看出來了?重新把顧溪摟入懷中,不讓他看到自己的臉部表情,喬邵北克制著內心的傷痛,說:“小河,你心裡應該清楚,你推不開我們的。我們丟了你一次,不會再犯相同的錯誤。小河,我和蘇南已經32歲了,我們不再是十二年前行事衝動的年輕人,說話會不經大腦。你說你老了,我們何嘗不是老了?我和蘇南還比你大兩歲呢。”
“小河,我不是要威脅你。而是要告訴你,如果你離開了我們,我和蘇南這輩子絕不會再找,我們會不停地找你,一直找下去,直到找到你為止或者,我們死去。如果你想懲罰我和蘇南對你犯下的錯,你可以走。”
喬邵北放開了顧溪,顧溪直起身體震動地看著喬邵北,心臟揪緊。喬邵北的臉上不是玩笑,是孤注一擲的決然。
“小河,何不想想爲什麽我和蘇南從不問你陽陽和樂樂的身世?爲什麽我們可以那麽快地接受陽陽和樂樂?並且迫不及待地認他們當親兒子?爲什麽我從不問你陽陽和樂樂為何與我長得這麽像?難道你以為我和蘇南看不出來他們身上的疑點嗎?”
顧溪倒抽了一口冷氣,臉色驚變,身體後仰撞在了沙發扶手上。喬邵北逼近,摟住顧溪的腰,在他耳邊低聲說:“小河,那一晚我和蘇南是醉了,也有很多細節記不清了。可是我們只有過你一個人,所以記住的那部份就永遠不會遺忘,更不會被別人的感覺所混淆。因為是你,我們才會酒後亂性;因為是你,事後我們才會那麽冷靜,因為我們渴望了你太久。也因為是你,在我們看到你和陌生的男人在一起、並對他笑時,我們也才會失去了理智,做出讓我們後悔終生的事。”
“小河,如果真如你說的那樣,一切都過去了。那麽,你所想要推開我們的理由根本就不成立,除非,你還恨著我們、怨著我們。可即便是這樣,我們也要死皮賴臉地綁住你、困住你。你可以離開我們,但我們卻無法離開你。十二年的孤獨……我們已經是極限了。”
顧溪的呼吸很急很喘,很慌很亂。什麽意思?這是,什麽意思?耳膜里突突的響,他已經完全懵了,難道這兩人根本就知道他身體的秘密?!不忍見顧溪如此害怕,喬邵北把顧溪壓在身下,輕吻他的面頰,並執起他的手掌摸上自己的臉:“小河……你看看我,我已經不是那時候的喬邵北了。我和蘇南,已經脫胎換骨了。相信我們,把你交給我們,如果我們再傷你的心,我們就死無……”他的毒誓被一隻手捂了回去。
把頭埋在喬邵北的肩窩,顧溪的手很抖、很涼,身體也在發抖,腦袋裡一片空白。不可能,他們不可能發現了,如果那晚他們已經發現了不可能等到現在!耳邊是一人極近又很遠的聲音:“小河,相信我們。不管你是什麽樣子,不管你是男還是女,我們愛的,都只是你,只有你。”
不管你是男還是女……顧溪的眼睛瞪大,他們……他的身體更抖了。炙熱而又溫柔的吻落在顧溪的臉上,然後他聽到了又一次神情的告白。
“小河,我愛你。”
顧溪的呼吸都顫抖了。
“小河……相信我們……我們愛你……”
顧溪咬住嘴唇,死死閉上眼睛,身體好似出於極寒中,抖得隨時都會暈厥過去。
“小河……我愛你……我們愛你……只有你……只有你……”以吻安撫顧溪,喬邵北的手解開了顧溪的褲帶,拉開了拉鏈。
要到崩潰的邊緣了,顧溪在喬邵北的手伸進他的褲子裡時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臉色慘白,牙齒都在打顫。
“小河……小河……我的小河……我和蘇南的小河……”吻住顧溪的唇,用自己灼熱的體溫驅走他的冰冷,喬邵北的手堅定地繼續往下探。顧溪掙扎了起來,卻被喬邵北死死地壓住,他的呼吸間帶了絕望的哀鳴。
“小河,不怕,是我,是我,是你的邵北,小河……”
“不要!不要!邵北,我求你,求你不要……”
顧溪睜開的眼睛裡是深度的恐懼和悲涼。
喬邵北的手不動了,他深深地看進顧溪的眼裡,也讓顧溪看著他。他又開口了,眸中的晶瑩似乎下一秒就會變成水珠滴落。
“小河……陽陽和樂樂,是我和蘇南的兒子……是我們的‘親生’兒子。”
顧溪的眼睛瞪大,冷汗遍布全身,眼前陣陣發黑。
“小河……我們愛你啊……愛的,心都要死了……小河……我和蘇南的小河啊……”
“邵、邵北……”顧溪的眼睛模糊了,“求、求你……不要……”不,不行,他發了誓要把那個秘密帶進棺材裡的。
“小河……我和蘇南的小河……我們的小河……”強迫自己狠下心,強迫自己忽視快要崩潰的顧溪,喬邵北的手又繼續往下。
“邵北!”顧溪尖叫一聲,用力推開喬邵北,可不等他起來他就又被壓了回去。
“邵北!不!”尖叫聲戛然而止,顧溪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周遭的一切都不復存在了,他的世界轟然倒塌。身體的秘密……他要帶進棺材裡的秘密……
喬邵北抽出了手,起身拿過毯子包住顧溪,把完全沒有了反應的他抱了起來,然後快速上樓直奔自己的臥室,也就是顧溪剛才睡覺的那間臥室。
把人放在床上,喬邵北打開檯燈,心疼地看著顧溪毫無血色、好似死了般的臉。但爲了解開顧溪心裡的結,爲了讓這人能徹底放下包袱,他命令自己狠下心來,天知道他要恨死自己了。關了檯燈,喬邵北上床,伏到顧溪的身上,吻住他,然後一手又伸進了顧溪的褲子裡,顧溪的身體有了反應。他用力捶打起了喬邵北,並狠狠咬住了喬邵北的舌頭。
喬邵北悶哼一聲,沒有退開,任顧溪咬著他,可是那隻手卻在摸過顧溪的男性特徵之後摸上了顧溪腿間那本不應該出現在他身上的女性部位。顧溪的眼角滑下了淚水,鬆開了咬著喬邵北的牙齒,落下的拳頭無力地垂在了身側,似乎完全絕望了。帶著繭子的手指頭在顧溪那裡細細的描繪,喬邵北努力控制著自己的呼吸不讓自己泄露出一分一毫內心的震撼。儘管他已經猜到了,可是他卻從未見過,更從未碰觸過,他的心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
“小河……我的小河……我和蘇南的小河……我們的小河……”
這是一道咒語,一道把顧溪和他們連在一起的咒語。喬邵北輕柔地、低低地在顧溪的耳邊念這句咒語,手指在顧溪女性部位的那道明顯的傷痕處流連。
“小河……我的小河……我和蘇南的小河……我們的小河……”
有水滴落入了顧溪的眼睛裡,衝破他眼眶的堤壩,滑過太陽穴最終消失在枕巾里。喬邵北不停地重複這句咒語,粗糙的手指帶著極致的溫柔撫摸顧溪的下身,沒有半點yín穢的意思,而是充滿了心疼與悲傷。
“小河……我的小河……我和蘇南的小河……我們的小河……”舔去顧溪眼睛裡的苦澀,喬邵北抽出手,拉過被子蓋住兩人,然後躺下,把顧溪緊緊地抱在懷裡,繼續在他耳邊念這句咒語。輕摸顧溪的後背,輕吻他的唇角、他的眼睛,喬邵北握住顧溪冰冷的手,低聲說:“小河,我和蘇南在美國曾救過一個孕婦,那個孕婦,是個男人。”
顧溪木然的雙眼裡有了感知,黑暗消散,他看到了喬邵北的臉,看到了喬邵北發紅的雙眼。喬邵北把顧溪冰涼的手放在嘴邊,輕吻地說:“那個人,叫安吉拉,是一個雙性人。”
顧溪懷疑自己聽到的,雙性人……他們,曾遇到過一個,懷著孩子的,雙性人?!
第六十章
把手臂伸入顧溪的脖子下,讓抖得不再那麽厲害的人枕在自己的肩上,喬邵北解釋了起來:“安吉拉愛上了他的養父雷克斯,在安吉拉18歲生日的那一晚,兩人上了床。這一點,和我們很像。”頓了頓,喬邵北繼續說:“安吉拉並不知道雷克斯也愛著他,並為此苦惱著,結果第二天他趁雷克斯還在睡覺,就偷偷跑了。就在這段時間,他發現自己懷孕了,他更不敢回去找雷克斯了。他躲到了達拉斯的一個小鎮子上,我和蘇南也正好到那邊探望一位生病的教授。在超市購物時我們遇到了槍擊案,蘇南救了已經懷孕6個月的安吉拉。但受了驚的安吉拉動了胎氣,蘇南把他送回去之後發現他竟然是個男人。”
顧溪的呼吸沒有那麽急促了,他死死抓著喬邵北的衣服,有為兩人遇險的驚怕也有為他所聞的不敢相信。世界上難道真有這麽巧的事?!撫摸顧溪的身體讓他放鬆,喬邵北接著說:“安吉拉不能去醫院,他又很害怕孩子有危險,不得不聯繫了雷克斯。蘇南在安吉拉那裡一直等到雷克斯趕到才離開。你失蹤之後,我和蘇南對什麽事都不掛心,唯一想的就是找到你。所以當時雖然知道了安吉拉是個男人,蘇南也只是驚訝了一秒,在他看來那是別人的事。雷克斯來了之後蘇南就走了。本來我們都以為這件事就算過去了,哪知因為這件事我們竟然和雷克斯還有安吉拉成為了朋友。我和蘇南在美國失蹤的那三年其實就在雷克斯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