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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無大過。”
“……好,我聽你的。”
“那你等我電話,我去套展蘇帆的話。”
“嗯。”
站在不遠處,魏海中的女朋友倪紅雁很不是滋味地看著他在角落裡跟人說悄悄話。她和魏海中在美國相識,後來爲了他她放棄了美國的高薪回到國內當一名普通的兒科醫生。她確定魏海中是愛她的,但是對方卻不願意結婚。每次她一提到這個問題魏海中就不吭聲。有一次她逼急了,魏海中告訴她他曾經做過一件錯事,在彌補了他犯下的錯之前,他不會結婚。
那時候看到魏海中眼裡的痛苦,她讓步了。可是魏海中卻不願意告訴她他犯下的錯誤是什麽。而像今天這樣避開她和別人說悄悄話更是經常的事。倪紅雁的心裡很不是滋味,她是魏海中的女朋友,她希望能得到他全部的信任。但儘管不是滋味,倪紅雁還是忍了下來。她愛魏海中,她深知如果放開這個男人她這輩子都不會再遇到一個像魏海中這樣的好男人。所以儘管有時候會難受,她還是假裝讓自己不在乎,她相信總有一天魏海中會告訴她原因。
而另一邊,得了展蘇南命令的莊飛飛和洪建斌從電梯裡出來直奔大門口。兩人沒有時間回家收拾行李,打算等到了那邊之後再買換洗的衣服。走得太過倉促,莊飛飛和迎面走來的一個女人撞在了一起。看也沒看對方一眼,甚至沒說一聲抱歉,莊飛飛推開女人就走了。瞪著他的背影,被撞疼的女人氣憤地喊道:“撞了人不會道歉啊!”而莊飛飛卻是頭也不會地大步走了。
“過分!沒禮貌沒素質!”揉揉被撞疼的肩膀,徐蔓蔓鬱悶極了。和她走在一起的人勸道:“算了,蔓蔓,那個人好像是大老闆身邊的人呢。咱們這種小小的實習生別說被他撞了,就是被他打了也只能忍氣吞聲。”
“哼!老闆身邊的人就了不起嗎?”徐蔓蔓走進電梯,按下21層。
對方八卦地說:“你知道咱們的大老闆有多神秘啦,公司的高層都很少有人能見到他呢。聽說大老闆這個月都會在總公司坐鎮,張姐也說了,如果我們表現得好就有機會留在公司,說不定還能得到大老闆的賞識留在大老闆身邊呢。”
徐蔓蔓斜瞅著和一樣是實習生的閔朱麗,瞭然地問:“你最近在看什麽小說?”
閩朱麗立刻不好意思地說:“呃……總裁系列言情小說。”
徐蔓蔓朝天翻了個白眼:“我就知道。”接著她搖搖頭,樓上閔朱麗說:“小說就是小說,咱現實點行不?我對什麽留在大老闆身邊一點興趣都沒有,而且我是學會計的,也沒那機會。倒是你,秘書系畢業,還有點可能。”
“呃,呵呵,我也只是幻想,幻想。”閔朱麗傻笑。
21層到了,在財務部實習的徐蔓蔓和閔朱麗就此分道,把她剛剛奉命從集團的一家子公司拿來的資料交給上司,她趁著去茶水間倒水的機會給老家的親人打電話,述說她剛才受到的委屈和這段日子被壓榨的鬱悶。
“小叔。”
“怎麽啦?”
“我好痛哦。”
“哪裡痛?去看醫生了嗎?”電話里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著急,猛烈咳嗽了幾聲。
“不是。我剛才從外面回來,被公司的一個男人給撞了。他不僅一句道歉的話都沒有,還把我推開就走了。”
“那是太過分了。撞傷了嗎?”
“沒撞傷,但是肩膀好痛。”
“……”對方嘆了口氣,然後心疼地說:“一個人在外面很辛苦吧。要不要考慮回來?”
“不要。”生怕對方以為自己嫌棄家鄉不好,徐蔓蔓趕緊說:“我回去我爸媽肯定逼著我相親嫁人。我還沒畢業呢,哪怕不能留在現在實習的公司,我也能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我不想浪費自己7年的辛苦。”
對方低低地笑了,笑聲里有著鼓勵。
“蔓蔓,一個人在外面會遇到很多的困難。你又是女孩子,不要一個人強撐著。有什麽事不好跟家裡說的就跟我說。”
“我知道,我知道小叔最支持我。”
跟小叔撒撒嬌,徐蔓蔓的心裡好受多了,她本來就是一個很堅強的女孩子,立馬就展顏了。“小叔,我爺爺奶奶的身體還好嗎?我爸媽呢?”
“他們的身體都好,就是擔心你。”說著,男人又咳嗽了好幾聲。
徐蔓蔓的眼裡是擔心:“小叔叔,你又咳嗽了?”
“沒事,老毛病了。”
抿抿嘴,徐蔓蔓道:“小叔,我挺好的。我現在實習的公司很大,中午和晚上都能在食堂吃飯,伙食比學校的食堂好多了。而且公司提供住宿,我現在不僅可以在公司學到經驗還可以一邊寫畢業論文呢。你們不用擔心我。小叔,你身體不好,不要太勞累了。我聽我媽說你現在還是每天擺攤,你不要那麽辛苦了。”
“我沒事。我這咳嗽是老毛病了,天暖和了就好了。”
知道小叔叔的倔強,徐蔓蔓只能在心裡嘆氣,然後她問:“陽陽和樂樂快期末考試了吧?”
“嗯。說是下個月考試。”
“公司過年放假,我們實習生可以提前走,我今年回家過年,應該可以趕得上陽陽和樂樂的生日。”
“你不用特意為他們過生日,不過你過年能回來真是太好了。一年多沒見你,我們都很想你。”
“嘿嘿,主要是我太想小叔你包的餃子了。”
“呵呵,保管你吃到飽。”
看看時間,徐蔓蔓不敢再摸魚了,說:“小叔,我掛了,改天我再打電話給你。我過年回去的事你要給我保密呀,我要給他們一個驚喜。”
“好。”
看著手機屏幕上小叔的照片,徐蔓蔓握緊拳頭給自己打氣。小叔就是她的榜樣,她絕對不會讓任何困難打倒自己。徐蔓蔓,加油!
第十章
三年前,展蘇帆被他兄長一通電話調到肯亞去開礦,他連抗議的勇氣都沒有就直接被打包丟上前往非洲的飛機,之後再也沒有回來過。去之前,他哥給他交代了任務,要他拿下肯亞至少三個省的金屬礦開採權。這對展蘇帆來說簡直比登天還難,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也心知這是他哥對他的懲罰。
在如今他哥已經掌握了展家絕對權力的今天,展蘇帆只能含淚告別父母和正在熱戀中的女友去了肯亞。三年過去,展蘇帆距離他哥交給他的任務達成的那天仍是遙遙無期,不過他已經拿下一個省一半的金屬礦開採權了。肯亞礦藏豐富,金屬礦有金礦、銀礦、銅礦等等。三年來,他也成熟了不少。起碼現在遇到子彈從頭頂飛過去的事情他還可以很淡定地繼續和保鏢談笑風生而不會如第一次時嚇得尿褲子。
當年的女友早已嫁給別人了,展蘇帆在經歷了沉重的失戀打擊後一心撲在了事業上。對於他曾經做過的那件錯事,這幾年他一直在深刻的檢討中,也一直活在懊悔中。不過在遠離兄長的肯亞,忙得連上廁所的時間都要擠出來的他被懊悔折磨的次數也少了很多。如果現在讓他選擇的話,他寧願呆在混亂的肯亞繼續開礦,也不要回國忍受面對兄長時良心的鞭笞。而且拋開肯亞的混亂,這是一個很美麗、很迷人的地方,如果女人再白一點,就更迷人了。
一大早接到魏海中的電話著實令展蘇帆大吃了一驚。自從十二年前的那件事發生後,魏海中除非得了老爺子或是他哥的要求,否則絕不會主動給他打電話。當然,他沒有抱怨的資本,這都是他自找的。魏海中目前仍主要負責喬家的事情,有時在展蘇南需要的時候幫忙展家的業務。喬展兩家到了這一代在很多方面早已不分彼此。
儘管異常吃驚,展蘇帆仍是客氣地問:“海中哥,是不是我哥又有安排了?”他家老爺子近兩年已經不管事了,所以應該是他哥有事交代他。
肯亞和國內的時差是5個小時,接到展蘇南的電話後,魏海中心不在焉地陪女友逛了街、用了餐,一直等到肯亞這邊早上8點,他立刻給展蘇帆打電話。
“你哥沒有什麽新的安排,你在那邊怎麽樣?伯母今天還跟我說讓我勸你哥把你調回來。”
“啊,挺好的,我媽就是還當我是小孩子。你別聽我媽的,我這邊的事業算是蒸蒸日上,我可不想半途而廢。”
“也是。你拿下一個省的一半金屬礦的開採權你哥雖然嘴上沒說,不過我知道他挺滿意的。”要知道肯亞滿共也就7個省。
“真的?”展蘇帆受寵若驚,他哥不揍他他都該慶幸了,根本不敢有其他的奢望。
魏海中嘆了口氣,說:“蘇帆,你哥他心裡是有氣,但你畢竟是他唯一的兄弟,他再氣也不可能不認你。他也清楚,那件事不能只怪你一個人,我們都有責任。”
展蘇帆的鼻子有點發酸,他握緊電話:“海中哥,你幫我告訴我哥,我錯了,我真的知道自己錯了。我那時候不懂事,我就是不喜歡顧溪奪走我哥對我的注意,我嫉妒他,恨他,就犯了糊塗做出那種事。海中哥,你一定要告訴我哥,我真的知道錯了。”
聽到展蘇帆的聲音都變了調,魏海中的心裡也不是滋味。算起來,他也是逼走顧溪的幫凶之一。他道:“現在顧溪不知去向,除非找到他讓你哥能親口跟他說句對不起,不然這輩子你哥也放不開。”
“還是沒有他的消息?”展蘇帆要恨死自己了,“路安也沒有他的消息?”
“沒有,沒有人見過他。”
展蘇帆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喃喃道:“當時我手下的人確實看到他買了去路安的火車票,難道他沒有去路安?”都12年了,展蘇帆想到這輩子可能都找不到顧溪,他就心抖。
“隔了這麽久,他很可能又去其他地方了。蘇帆,你手下跟著顧溪去火車站的時候有沒有做過別的事?有沒有又打了他?”
展蘇帆立刻猛搖頭:“沒有!絕對沒有!我怕我哥知道了不高興,跟他們說了只要顧溪離開就行。他們沒膽子瞞著我打他的。顧溪壓根都不知道我有派人去監視他。”說到這裡,展蘇帆又趕緊說:“海中哥,是我不懂事。我哥和邵北哥喜歡誰那都是他們自己的事,別人根本無權過問,我那時候滿腦袋漿糊,做事不懂輕重。如果能找到顧溪,我一定跪在他面前跟他認錯!”